我怎麼也猜不到爲什麼那女孩會找上汪洋。
女孩看樣子還是個學生,幻境裡我看不到那個高瘦帶眼鏡的男人的樣子,應該年紀也不算大,莫非他們都是本校學生?如果那男人還活着,或許在我看到他的時候,能從他的身形上把他給認出來。
如果那個男人還活着,女鬼爲什麼不直接去找他?
我想起一個不尋常的地方。
我住403室,汪洋住在504室,也就是我們隔壁寢室的上面,隔壁的404室並沒有人住。我以爲是這個寢室的號碼不好,沒學生願意住進去。
難道404室有什麼蹊蹺?
如果是404室的問題,那女鬼應該從地板上出現,而不是從天花板上。
這點也說不過去。
死馬當成活馬醫,我決定去404舍看看。
大勇和汪洋不在宿舍,興許吃飯去了。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404室門上和衛生間的小窗上都貼上黑色的窗紙,無法窺探到裡面的情況,我從我們宿舍的陽臺翻過去,404陽臺的門窗似乎都用木頭從裡面封死了。
奇怪了。
進不去,只得先翻回403室再說。
就在我兩腳踩在陽臺的欄杆上,準備跨回403室的陽臺時,忽然,牆邊出現一個人影,嚇得我抓住牆壁的手一鬆,還有一股力量從後邊拉了下我的衣服,我整個人一腳踩空跌落下去!
“啊——”
我聽見自己大叫一聲,卻沒繼續往下掉。
睜眼一看,慌亂中我竟抓住了陽臺上的欄杆,剛纔晃眼看到的人影沒了。
“救命啊!”
我大喊了聲,聽見宿舍門前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於是又喊了一聲。
“磊子!”
衝過來的是大勇,後邊跟着汪洋,他倆七手八腳把我拉上陽臺,胳膊都差點給我扯斷了。
大勇問:“你幹嘛呢,玩驚險?”
我看了眼汪洋,搖搖頭說:“不小心踩滑了。”
現在暫時不要讓汪洋知道比較好,他這人膽小,容易出岔子。我休息了會,覺得應該去宿管阿姨那打聽打聽,便跟他們說下樓吃點東西出了門。
值班室裡,那個壯實的宿管阿姨正在看電視。
她姓熊,人如其名,長得五大三粗,我估計老大都不一定是她對手。
我站在窗口,朝裡面喊了一聲:“阿姨。”
她瞅了我一眼,又扭頭回去看電視。
我說:“阿姨,是這樣的,我是403宿舍的學生,我們宿舍那幾人睡覺打呼太厲害了,聽說404室空着,我能不能搬過去住啊?”
她頭都沒轉一下,說:“不行。”
“可是,我最近都休息不好,很影響學業——”
話還沒說完,她一拍桌子站起身,用震耳欲聾的聲音說:“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不想要小命了嗎?”
這一聲給我嚇一大跳,趕緊從值班室前溜掉。
這下我更加確定404室有問題,大一新生進來什麼都不知道,那就找一個大四的學生問問。
可大四的學生我一個也不認識,正當我坐在樹下的木椅子上一籌莫展時,一個帶點驚喜的聲音喊了聲:“小磊哥!”
擡頭一看,鍾雪正和另一個女孩站在不遠處。
鍾雪幾步跑過來,拉着我的胳膊問:“小磊哥,我好幾天沒見着你了,你上哪去了?”
“我……,最近課比較多。”
她指了指後邊的女生:“這是噹噹學姐,我們在學生會認識,正準備一起組織一期活動。”
聽到學姐兩字,我都覺着我眼裡放光了,幾步上前伸出右手說了句:“你好,我叫鬱磊,土木工程系大一學生。”
噹噹很高,女生的個子經看,所以我倆看起來應該差不多高。她禮貌的伸出手跟我握了握,鍾雪卻跑過來,將我拉開了些,嘟着嘴說:“小磊哥,我第一次見你時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熱情啊。”
我有些尷尬,趕緊岔開話題,“對了,你們要準備些什麼,要不我也幫忙吧,原本也是想進學生會的,報名的時候錯過了。”
噹噹倒是大方,回答我說:“是一出話劇,你要是沒事的話就一起去吧,有些道具重我倆也搬不動。”
正合我意。
不知道爲什麼,鍾雪有點不太高興。
一路上我們都在聊天,我真是豁出去了,估計活到這麼大講的話都沒今天多,幸好效果不錯,很快就跟噹噹混熟了,我這才試探着問:“對了學姐,我住十一舍的403宿舍,隔壁的404封得挺死的,是不是早些時候發生過什麼事?”
噹噹原本抱着一些道具朝前走,聽見我問時腳步停了下來,帶點驚訝的問:“你住403室?”
我點點頭,看來她確實知道什麼。
時間不早了,噹噹看了看學校劇院裡昏暗的燈光,說:“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出了劇院,我們三人找了個小飯店點了一些家常菜,噹噹這才慢慢的說:“我還以爲你們男生都不信這些呢,不過十一舍的404室確實挺詭異的,我也是聽人說,那裡邊貼滿了八卦黃符,爲的就是鎮住裡邊的東西,聽說可兇了。”
鍾雪可能有些怕,拽緊了我的衣袖。
我接着問:“那師姐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她想了想,說:“其實都是傳聞,我也沒親眼所見,我現在念大三,在我入校後聽比我高一屆的師姐說,就在我入校前兩年,有個女孩從404的陽臺跳下來,死了,身上裹着大紅牀單,死相極其恐怖。”
“啊!”鍾雪尖叫了聲,躲到我胳膊後。
師姐接着說:“只不過學校封鎖了消息,那死去女孩同宿舍的人、還有當晚看到事情經過的人後來都離開了學校,我的這個師姐在校方找去問話的時候說她睡得沉,什麼都不知道,這才留了下來。那時她也快畢業了,在一次聊天的時候不小心說給我聽見的。”
我問:“現在還能找到她嗎?”
噹噹搖搖頭,“我們早就不聯繫了。”
我有些失望,又覺得哪裡不對,我問:“十一舍是男生宿舍,怎麼可能有女生從那跳樓?”
“不是的。”噹噹搖了搖手指說,“十一舍從前是女生寢室,我進校前一年才改成的男生寢室。”
線索又斷了。
唯一能查到線索的就是校志,校志檔案室裡面存放着在學校讀過書的每一位學生的情況,可不是誰都能進。
如果高子涵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