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腳下如風,白色飄逸的裙襬,衣袂飄仙。她出來就碰到燕璃身邊的順子,頓時想起什麼停下腳步回頭瞥了一眼,“麻煩你轉告你家公子,待仝老闆醒來,即刻通知我。”
順子還沒有緩過神,就見她速度之快的消失在眼前。緊接着,梓染從他身邊經過,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如一陣風追趕上去。
“這個燕璃,真不是什麼好人。”梓染追上簡言,兩人放慢了腳步,悠然自得的穿梭在街市。
“每個人身份、地位、品味不用,所以,做的事情也就不一樣。”簡言目光注視前方,來往的路人太過擁擠,時不時有人碰撞到身子,“他以爲,用錢財就能夠收買人心,我們雖然窮,但是志從來不窮。同樣,我也不會覺得,有錢人的生活到底多好,山珍海味,在我心裡還不如一碗用心煮的粥好吃。”
梓染點點頭,“快走,快走,我餓了,想吃你做的包子。還想念你煮的酸菜魚。哦對了,紫菱裡面的竹筍,應該有很多了,配合你醃製的酸菜,炒起來,應該很好吃。”
簡言笑着伸手點了他小腦袋,“行回去,我看看到底多少了。再弄些下來,醃製一下。你喜歡吃辣嗎?”
梓染倒着身子看着她,“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歡。”
“那快點回去。”
語畢,兩人的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待人煙稀少的時候,兩人閃進了紫菱裡面,片刻時間不到,她便落在竹林口。腳步輕揚,如此時她的心情一般,衣角肆意張揚。
“美人姐夫。”梓染大老遠就開始呼喊,“我們回來啦。”
此時的景笙,正在院內站着,除了他,裡面還有李氏和江氏二人。三人聽到梓染呼喊,臉色紛紛變了變。
“大嫂,那掃把星迴來,怎麼辦。”江氏做作的拉着李氏的手臂,往他身邊依了依。
景笙面色有緊繃,逐漸變得鬆懈,由悲傷到喜悅,眸子由暗沉到明豔。
江氏撇撇嘴巴,“我說阿笙,好歹三嬸和你娘給你說了兩個時辰,你倒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她這個時候回來,指不上就是來收拾東西跟着那位富家公子跑了。”
景笙緊緊蹙眉,他真是一點都不喜歡江氏,左一句掃把星,右一句污衊質疑簡言的話。
“還真是稀客!”簡言原本高興的神色,漸漸冷了下去,“你說誰跟着富家公子跑了?”
江氏畢竟是真的怕了簡言,聽到她聲音,便往李氏身後躲了躲,嚇的她不敢作聲。李氏雖然也怕,但是仗着自己是景笙的娘,心裡篤定了簡言不會將她怎麼樣。
“說你呢!”
李氏壯着膽兒,擡頭挺胸,白珠子大小的眼睛,瞪着圓圓的。簡言瞥了她一眼,狠狠的抽了抽嘴角,胸脯嚴重下垂,滿臉的皺紋,還喜歡扮鬼臉。
“你也這樣想我?”簡言不搭理李氏,轉眼看着景笙。
景笙含笑的搖搖頭,上前抓住她手將她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露出了她絕美的小臉,額頭上還有些汗珠,定是走的太急出了汗。
“你回來了?”
他很柔,很呵護她。她很放心,亦感激!
“事情辦好了,就回來了。”
江氏和李氏,互看一眼,完全就是把她二人晾在一邊的節奏,二人有些不服氣。
“吃好喝好了,事情辦完了?合適?莫不是做了……”
簡言一個厲害的神色看過去,嚇的江氏頭縮在李氏身後,只露一雙膽怯的眼睛。
“你最好給我閉嘴!”簡言微怒,“我去哪兒做什麼事,這都和你無關,倒是我想問二位,來我這農家小院幹什麼?要是我小院的財物少了一個,別怪我翻臉無情。”
“你瞧瞧…這是你媳婦兒該說的話嗎?”李氏氣的臉色煞白,“你這院裡有什麼好的?無非就是一些雜草,我老婆子還沒有窮到連雜草都偷的地步。”
“我媳婦這樣,還不是給你們逼的。”景笙眉梢動了動,轉身看這江氏和李氏,“娘,你和三嬸今日來的目的,我也聽明白了,在我心裡,她不是嫌貧愛富的人,所以,請你們以後,也不要再來竹林煽風點火。”
簡言笑的天花亂墜,小的讓李氏和江氏面容枯槁,笑的驚魂動魄。
李氏身子微微一震,不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兒子,眼裡閃爍着淚花,語氣凝噎,“兒啊?你真的要跟娘子決裂?爲了這麼一個女人,真的要斷了我們二十年的母子關係?”
“就是,阿笙,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掃把……”江氏頓時改口,“她纔來多久,如此已經在你心裡生根發芽,難道還不如生你養你二十年的娘嗎?”
簡言收起笑容,冷豔的看着他們,這是在上演情親戲碼?要不要她迴避一下?雖然這麼想,她還是沒動身子,靜靜的站着,就要看看她們繼續作!
景笙閉了閉眼眸,霎時睜開眼睛,眼底那洶涌澎湃的情緒,到底是被她看到了。她垂下眼睫,她並不是要他們斷絕母子關係,她也曾想要和李氏和睦相處。
可是,能嗎?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您不是已經逼着我跟您決裂了嗎?你明知,奶奶生命將不久,爲什麼你就不能再等等,在她面前盡孝心?非要親手將她送走?爲了您個人利益,如今的家還是個家嗎?”
如此悲涼,慘烈的聲音,讓他們心尖顫動。簡言知道他一直在隱忍,內心深處積壓了很多心事,無處抒發。
“您不喜歡言兒,可是她是你當初給我選的親事,您徵求過我的意見了嗎。言兒看到了你的醜事,您就順水推舟將奶奶的死迷信的說法強加給她,再想方設法的聯合村民,將她趕出來。”他深呼一口氣,“現如今,我們夫妻都已經住到了這裡,您還不放過?是想逼死我們才甘心?”
景笙的話語,句句抨擊李氏的心,她輕輕搖頭,老淚縱橫。可是景笙看都不看一眼。
“你太愛自己了,所有威脅自己的權利的任何事情,你都想先除爲快。可是你卻疏忽了,我雖然是你的兒子,試問這些年來,你待我如何?當牛做馬,劈材燒飯,一件沒有做好,你手下荊條可有留情過?”
簡言猛然看着他,“她打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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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真的是五更,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