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看着孤女,有些膽怯的說道:“可是他是我爹,生我養我,我怎麼能不認他?”
孤女一聽這話,柳眉倒豎,似乎要發火了。而薔薇嚇得躲到了薛倩身後。
孤女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吼出來。她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是忘記我在枉死地獄和你說的話了。你將來成仙成佛,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壽命。到時候,你會遇見數不清的人,遇見數不清的事,現在又何必在意這一兩個人呢?”
薔薇似乎想要反駁,不過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在強勢的孤女面前,她還是太柔弱了。
孤女自顧的說道:“你做了仙人之後,會眼睜睜的看着與自己親近的人一個個離去。所以,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與他們親近,免得分離的時候痛苦。”
她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執意要認此人爲父,那我也不攔着你,將來生離死別,你可別哭的太聒噪,擾人清修。”
薔薇小聲說道:“肯定不會。”
孤女點了點頭,然後向男人說道:“你的女人的命相有些問題,會克她的九族。這你知道吧?”
男人點了點頭:“我知道。”
孤女說道:“現在有一個辦法救她。讓她跟着我出家。斷絕與你們的塵緣。自然就沒有關係了。”
呂先生一拍大腿,讚道:“這真是個好辦法,我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出家人斷了血緣,沒有親人,正好剋制這種命相啊。”
薔薇有些慌亂的看了看薛倩,又看了看躺在牀上的男人,嘀咕了一句:“出家?要做尼姑嗎?”
女人說道:“做尼姑還是做道姑,都由你選擇。你喜歡學佛,我可以教你佛經,你喜歡學道,我可以教你道藏。”
薔薇猶豫了一會,說道:“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你幫我選一個吧。”
孤女說道:“我看你的模樣,更合適當一個道姑。這麼好的一把頭髮,剃光了,刮出青頭皮來,簡直是罪過。”
薔薇看了看薛倩,向孤女說道:“那我以後還能認他做我的丈夫嗎?”
孤女淡淡的說道:“當然可以。”薔薇馬上歡呼雀躍。而孤女又在後面加了一句:“如果你想讓他死的話。”
這一下,薔薇徹底的蔫了。
孤女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你不用灰心。我與你的命相一樣。小時候被人稱爲掃把星。而我比你幸運一點,早早的遇到了一位高人,這高人傳授了我一身的本事。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本事?”
薔薇估計也猜到了,這本事估計和今天救人大有關係。所以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孤女說道:“這位高人當真有大智慧。她當時跟我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福禍相依,分也分不開。一件事既然有壞處,就肯定有好處。就比如我的命相,天生就要剋死親人,好給自己延長壽命。可是仔細想想,這種命相,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有沒有一種術數,可以引導這種命相,讓我們不再克親人,而是剋死我們討厭的人,甚至是仇人。後來她又進一步想道,有沒有一種辦法,可以隨心所欲的偷走別人的陽壽,好讓自己長生不老呢?”
薔薇好奇地問道:“她成功了嗎?”
孤女點了點頭:“這位高人鑽研了不知道多少年,終於弄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獨創出來這裡面的法門。所以,我才能青春永駐。”
薔薇有些慌亂的看着孤女,說道:“所以……所以你看起來這麼年輕?”
孤女說道:“不錯。你如果想要救你的父親,想要救你的丈夫。就要跟着我學藝。出家是爲了護住你的親人,等你學成歸來,可以隨心所欲取人性命的時候,再和你的親人相認不遲。”
孤女的這一番話,顯然讓薔薇動心了,她問道:“我要學多久,纔算有了成就?”
薛倩攔住她:“你學這個,難道要去幹傷天害理的勾當嗎?”
薔薇很堅決的看着薛倩,說道:“爲了你,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做了就是做了。”然後,她似乎唯恐薛倩不滿似得,又加了一句:“我會盡量挑選惡人,取走他們的性命。就像是古時候的俠客一樣。”
躺在病牀上的男人擡了擡手,似乎想要拉住薔薇。
薔薇握住他的手,說道:“爹,你怎麼了?不想讓我去學這個嗎?”
男人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道:“去學,去學吧。不要擔心我,我好得很。”
孤女說道:“你跟我學成之後,你爹就再也不是這幅病怏怏的樣子了。”她嘆了口氣,說道:“如果當年我早一點遇到這個高人。我的父母也就不會死了。我今天盡力幫你,一是覺得你的命相與我相同,忍不住要同情你一下。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幫你一把,藉此緬懷一下我的父母吧。”
薔薇說道:“神仙,你也沒有忘記人間的父母嗎?你不是跟我說,人世間的幾十年如同白駒過隙,短暫的很嗎?”
孤女笑了笑,說道:“是啊,短的很。不要再留戀了。跟我走吧。”
隨後,她拉着薔薇就向外面走。薔薇回過頭去,叫了男人兩聲。而男人的嘴巴一張一合,想要發出聲音,卻終究沒有發出去。
薔薇問孤女:“你要帶我去哪裡?”
孤女淡淡的說道:“我要帶你去找當年的高人。最近,她又悟出來新的東西。”
薔薇問道:“哪位高人又回來了嗎?”
孤女點了點頭:“幾個月前,我在街上遇到了她。她也算是我的半個師父。我們兩個促膝長談,一直聊到了天亮。”
呂先生何等的聰明,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說道:“所以你今天的舉動,和那位高人有關係,是不是?”
孤女倒也沒有掩飾,而是直接點點頭,說道:“不錯。”
呂先生又問:“這個高人是誰?”
孤女一臉玩味的微笑,她看着呂先生說道:“小道士,你的地位還有些低微,恐怕那高人不肯見你。”
薔薇問道:“你已經是仙人了,那位高人,豈不是比仙人還厲害?”
孤女笑了笑,說道:“本門的功夫,教學相長。其中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師父也不吝惜地傳授給你。到時候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甚至有時候,師父和徒弟互相啓發,共同鑽研。一塊提出來一套修煉的法門,這也是有的。”
薔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孤女又說道:“我看你悟性不錯,希望你能夠給我們帶來些幫助。我和那位高人閱歷非凡,經驗豐富。可是兩個人的力量,畢竟太單薄了。”
孤女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拉着薔薇走到大門外面了。那些民警圍着巷子口,不知道應不應該放我們走。
呂先生擺了擺手,說道:“讓我們走。不會再出什麼事了。”
呂先生頂着大師的光環,在這些民警中間還是有些威望的。他們果然讓開了一條路,讓孤女和薔薇通過了。而我們三個人,則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後。
再我們後面,則跟着石警官,王書記和薛阿姨。然後是大批的民警。我們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排成了一個方隊,浩浩蕩蕩的向前走。
孤女忽然回過頭來,頗爲氣憤的向我們喝道:“都滾回去,別惹我不高興。這麼多人跟着我們兩個,成什麼體統?”
衆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最後我們協商了一番,決定我、呂先生、薛倩繼續跟着,其餘的人回到車上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