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在大年三十的這一天,戴莫白迫不及待的拍下了雪景給合裡發過去。
只是合裡所在的市裡的雪沒有他那邊郊區的大。
“家裡下雪了。”戴莫白將雪景以視頻的方式發送給她。
合裡:我這裡的雪沒有你那邊的大,還在飄着小雪呢。
戴莫白:放鞭炮了麼?
合裡:市裡嚴禁放!
戴莫白:那你看我放。
合裡:好。
十分鐘以後,他直接給她彈出了一個視頻對話框。
合裡先是詫異了一下,看着還沒同意的視頻框中,呈現出自己的樣子,她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型,甚至還跑到梳妝檯塗上了淡色口紅,這才裝作自己才接到視頻通話一般,規規矩矩的坐在凳子上。
“你看,我們這就點了。”大概是隔壁也在放鞭炮,戴莫白生怕她聽不清自己說什麼,大聲的對着手機喊到。
“好。”合裡笑着點點頭,認真的看着他的表演。
鞭炮足有五六米之長,鋪在地面上,他將視頻轉換到前置攝像頭,能夠讓她更直觀的看到鞭炮被點燃的全過程。
就見他,拿着打火機對準鞭炮頭兒的一節點燃點。
“呲~”點燃繩遇到火焰,迅速被點燃,飛快的跟隨着點燃繩的方向不斷的燃着,知道接觸到第一對鞭炮,接二連三,就好像是接觸過後的地雷一樣,一個鞭炮炸,接二連三的鞭炮鬨堂炸響。
地面上燃着火花,看起來好不熱鬧的樣子。
比起郊區的熱鬧,在市裡的他們就顯得安靜了許多。
街道上的車流量肉眼可見的稀少,門口的飯店也相繼關門,街道上只剩下清理雪,還沒有回家一起團圓的環衛工人。
“你吃飯了麼?”等到鞭炮結束了,戴莫白纔將攝像頭轉接到前置攝像上,一臉高興的看着她。
“午飯吃了,今天的年夜飯,黑鶴和爸媽一起在做呢。”因爲她特別的廚房破壞者的體制,他們拒絕她加入到做飯的行列中,她也只能無聊的在屋子裡面看看電視劇,以解心中的無趣。
“黑鶴?”這倒是他沒想到的,只是又回想到他們是神明的這個設定,哪裡總覺得是有點詭異的。
並且,這份詭異還說不上來。
“嗯。”她點點頭,幾天不見的戴莫白還是如當初剛走的那樣,一點也沒有變化。只是一想到,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她的心中就堵堵的,在他的面前也開始覺得彆扭,放不開。
“我們家今天晚上來親戚,所以做的東西也比較多。你看。”他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就好像是已經和她在一起的心態,舉着手機回到家裡,給她看滿滿桌子上各種準備好的食材,以及陽臺上,包了七八盤子的餃子。
“莫白,你跟誰打電話呢?”忽然,他的電話中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合裡猜測應該是他的媽媽。只是,聽到她媽媽問他的問題,她到也想知道,他究竟會以什麼來介紹她呢。
“跟我的經紀人。”戴莫白不假思索的說出口,甚至都沒給兩端對話一段沉默的時間。
合裡興奮的情緒,一下子就好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冷的宛若冬天穿着溼衣服出門一般寒風徹骨。
“經紀人?跟經紀人聊的那麼開心?還剛纔特意給人家放鞭炮去了?”媽媽見到自己的兒子回答的這麼快,微微一愣,因爲這個回答太快,反而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手上包着餃子,銀框的眼鏡下,是對自家兒子無限的溫柔。嘴角微微彎起,看着他分明是不對勁的狀態。
“啊,經紀人家在市裡,不讓放鞭炮,我就是想讓人家看看過年的鞭炮。”這個理由,怎麼說,都有一種欠揍的感覺。甚至在他這樣的高情商的世界中,這樣的理由,未免有點過於幼稚的牽強了。
戴媽媽將他的表現看在眼中,在視頻看不到出來的畫質,他的臉色已經出了細微的紅暈了,甚至由於前幾天剪頭,沒有了長髮的遮蓋,露出來的耳朵紅彤彤的,哪裡像是真的只是經紀人關係纔有的表現啊。
只是在視頻的另一邊,合裡看不出來他的表情變化,腦海裡一直不斷的響起,他說她是他經紀人的這句話。
雖然她是他經紀人這句話是事實,只是從他堅定果斷的口吻裡,她內心中的難過大於認清事實。
“那你啥時候直接把你經紀人帶到家裡面,親身體驗一下放炮仗的快樂啊。”戴媽媽看熱鬧不嫌事情大,還生怕合裡聽不清她的話,說話的聲音也特意放大了很多。
“媽,我下次不如直接帶女朋友回來吧。”戴莫白挑眉,想要趕緊將這一段翻篇過去,他直接出了絕招,成功的拿捏住了戴媽媽的心思。
一聽到他帶女朋友回來過年,戴媽媽一下子就樂開了花,也將合裡經紀人帶家的這個事情,拋之腦後。
結果他這邊的事情的確是暫時的告以段落了,合裡本來就起落不定的心,一下子就跨到了谷底。
“伊井叫我吃飯了,我先掛了。”不知道接下來再聊下去,會不會他直接將喜歡的女孩是誰都交代出來了,她現在還暫時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倒不如直接躲避掉,能躲避一時,就先躲避一時。
戴莫白心下剛想,解決了自家媽媽的小心思,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給她多聊一會天了,誰知道這邊的她直接一句話,還沒等他說什麼,直接就掛斷了電話,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小吃貨。”他挑起眉毛,對着已經是通話結束的微信聊天記錄,小聲嘟囔。
看似剛纔興致沖沖就要去吃飯才掛斷電話的她,在掛斷的那一剎那,臉上的笑容當即就消失掉,提起來的身體也微微佝僂,雙手捏着手機放在腿上,和剛纔的表現截然兩面。
合裡嘴脣輕抿,從未有過喜歡感覺的她,沒想到,等到自己感覺出了以後,對方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恐怕這種感覺,遠比從未得到過的,更加難受。
“那個女孩,一定很美吧。”
她嘴中緩緩的嘟囔着。
相比於她這個任務結束,就會離開這個世界的任務者。一段不會分別的愛情的確比她這個人更合適。
她沒有勇氣去掙什麼,只能將所有的怨氣獨自憋在心中。
“如果,我不是任務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