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人一陣風似的走後,留下安雅一臉傷心欲絕。病房裡的人還在竊竊私語,“這家人還真沒話說,這樣不守婦道的女人,換做我家婆婆,早就離了。”
“是啊,還給她錢。給我一分錢都不會給。”
安雅正在傷心,聽到病房裡的人說她不守婦道,立刻擡起頭來,瞪着眼睛,“你們說什麼?誰不守婦道!”
旁邊一個伺候兒媳婦生孩子的婆婆說道,“你兇什麼兇?說的就是你,你小姑子婆婆都說了,你一個沒上過大學的女人,一無所長,怎麼賺的比你老公還多,居然還存了一萬多塊錢。哼,這錢是哪裡來的?你還好意思說!不守婦道,水性楊花!活該你婆家人不要你!”
旁邊人也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起來。
安雅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安雅瞬間心涼如水,自己這些年爲了喬知,爲了喬家含辛茹苦,累死累活,到頭來,自己沒了利用價值,而他們又找到了更有前途的下家,自己被棄之如敝履不說,反而還要被這樣詆譭!喬知,喬家人,你們好狠的心啊!
安雅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唬的周圍人都嚇了一跳,這人該不會是瘋了吧!
安雅大笑過後,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周圍人都離她遠遠的,沒人敢靠近她。
最後還是前來查房的醫生過來給她倒了杯水,“你啊,也太不小心了。你的情況原本就不易有孕,如今既然懷上了,更該好生保養纔是。怎麼這麼不小心!對了,你那婆婆說你是自己不小心撞到門上的。可我看着不像啊!到底怎麼回事啊?”
安雅喝了口水,方纔止住了咳嗽。方纔那番咳嗽讓她面紅耳赤,涕淚橫流,看上去可憐極了。她紅了眼眶,“不是我撞的。我結婚十幾年,想孩子都想瘋了,哪裡會這麼不小心。我是真不知道我懷孕了,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不會攔着他去見他前女友的。這樣的話,他就不會踢我一腳。我的孩子也……”說着捂着臉哭了起來。
周圍人一聽,這裡頭還有新聞啊!頓時圍了過來,“這麼說,你是被你老公踢了一腳,所以才流產的?”
“怎麼會這樣啊?看他文質彬彬的,看不出來脾氣竟這麼暴躁啊!”
“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話不是這麼說,那可是大學老師呢,豈會信口胡言!你們可別忘了那一萬塊錢的事啊!她一個女人家,如何瞞着丈夫存下那麼多錢的。”
安雅一直留神聽着周圍人的話,她最是瞭解這些盤觀者看熱鬧的心思。喬家人將自己利用的乾淨徹底之後,還想着那麼輕易就甩了她這個累贅!想壞了她的名聲,哼,沒那麼容易!之前是她瞎了眼,以後不會了。反正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情況壞還能壞到哪裡去!既然要下地獄,那麼大家就一起吧!
“我原先也是有機會上大學的,是我婆婆勸我,說女人家要那麼高的學歷做什麼,橫豎她兒子不會辜負我的。況且家裡也供不起兩個大學生。我那時傻,就聽了他的話。那時候,我丈夫上大學,我公公病歪歪的,婆婆身子也不好,兩個小姑子還在上初中,家裡全靠我一個人撐着。我每日打幾份工,常常忙到夜裡十一點纔回家。那時候我公公婆婆小姑子們都睡了,有時候我夜裡回家,餓的不行,家裡別說熱飯熱菜了,連口熱水都沒有!女人就是傻啊,被幾句甜言蜜語就哄住了。後來我丈夫大學畢業了,順利留在了學校當老師,開始拿工資了。我公公也去世了,我總算可以鬆口氣了。可是我發現,不行啊,他每個月的工資沒發到手,要不就是給小姑子買衣服,要不就是給婆婆買吃的了。我不是不孝順,也不是不友愛小姑子,可我總得幫自己的小家着想啊。我想着,既然我丈夫的錢存不住,那麼我就躲存些錢吧!所以我只輕鬆了兩個月,又開始恢復了之前每日打幾份工的日子。我賣過東西,做過咖啡店的服務員,還當過大酒店的清潔工。我幾年都沒給自己買過新衣服,新首飾。就這樣,我省吃儉用,存了十年,才存了這一萬塊錢。我就想着,如果有朝一日,我懷孕了,有了這筆錢,我可以輕鬆一點。我不敢告訴我丈夫,因爲我知道,我丈夫知道,就是我婆婆和小姑子知道了。那麼這筆錢也就沒有了。我大姑子,大學畢業了,不正經上班,非要當什麼模特,三天兩頭要錢買新衣服,買包。不給她買,就鬧。小姑子倒是省事些,不要這要那,可每次給大姑子買了什麼,總得給她也買上一樣的。要不我婆婆就淌眼抹淚的。就這樣,我爲了他們家,生生老成了這幅模樣。如今,他的前女友出現了,人家現在有錢又有地位,喬家人盼着能和她舊情復燃,我自然就成了絆腳石了。”安雅說到這裡,又哭了起來,“我是真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寧願退位讓賢,帶着孩子安生過我的日子。他就是我的命啊!如今卻就這樣沒了!”
安雅的一番話成功讓在場的人腦補了一出糟糠妻和渣男的戲碼,衆人紛紛一改先前對安雅的嫌棄,鄙夷,開始對喬知一家子口誅筆伐起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那一家子,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啊!利用完了人家,又嫌棄人家!”
“就是,傻閨女啊,你不能這麼便宜他!想離婚再娶,想的容易。閨女,我兒子是律師,如果要打官司的話,找我兒子幫忙!”一箇中年婦女說道。
“就是,我兒子是記者,他們家人若真這麼不要臉,我就讓我兒子寫篇文章,罵死他!真是斯文敗類!”
“是啊,還是大學老師呢!哪個大學啊,別誤人子弟了!”
“姑娘,你丈夫到底是哪個大學的老師啊,快告訴我們。”
安雅搖搖頭,“他是師範大學中文系的老師,你們別這樣,他教書還是很不錯的。不會誤人子弟的。”
“哎呀,師範大學,我侄子就在師範大學讀書啊!我記得你丈夫姓喬吧!我好像聽我侄子說過,他們院裡是有個老師姓喬來着,據說可招女學生們喜歡了。今天聽你這麼一說啊,果真是斯文敗類啊!”
安雅急道:“你們誤會了,他真不是那樣的人。他人其實挺不錯的,你們誤會了。”
“你這姑娘也太老實了吧!被人欺負利用到這個地步,還誣陷你的名聲,你還幫他說話。唉,若不是太老實,怎麼會被人欺負成這樣,接下來你到底打算怎麼辦啊?”
“我,我自然是不想離婚的。我媽說過,女人當從一而終,我以後也沒了當媽媽的機會,我不想離婚的。”安雅說着傷心的低下了頭。
“不離婚也對。不過,以後你可不能再這麼傻了。你啊聽我的,你得儘快回去,讓你婆婆伺候你小月子,這可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再有,就是你那一萬塊錢,必須牢牢握在手裡,誰要都不能給……”
“就是就是……”
頓時,一屋子人都義憤填膺的幫安雅出起主意來了。
安雅臉上一副感動的樣子,心裡卻得意的笑了起來。喬知,我會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當天下午,安雅就被人送回了喬家。喬家大門緊鎖,安雅拿出鑰匙來,打不開門,身後一個高大的漢子見狀,哼了一聲,上前去,直接用石頭砸開了門鎖,然後扶着安雅進去了。
喬媽一臉驚慌的站在客廳裡,“你這是要做什麼?你們這麼做是犯法的你們知道嗎?”
那漢子不屑的切了一聲,回頭看了安雅一眼,“大妹子,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安雅坐在沙發上,虛弱的笑了,“多謝大哥,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漢子不放心的看了喬媽一眼,“也好,我的電話號碼你記着,如果有事,就打電話找我。我媽可交代了,得幫你這忙!”
安雅笑着點點頭,那漢子這才帶着人走了。人走了之後,安雅站了起來,關上了門,門鎖壞了,她直接拿把椅子抵住了門,然後一步一步走到喬媽跟前。
喬媽見那幾個漢子走了,恢復了精神,“安雅,事已至此,你和阿知好聚好散,何必鬧的……”
喬媽話還沒說完,安雅啪的一巴掌打了過去,喬媽捂着臉不可置信的瞪着安雅,“你,你竟然敢打我!”
安雅哼了一聲,又一巴掌打了過去,“打你怎麼了?從前我就是對你們太好了,才慣得你們瞪鼻子上眼,一家子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如今日子好了,就想扔開我,想的倒美。我的存摺呢!拿來!”
喬媽本就是朵老白花,弱不禁風的那種,被兩巴掌一打就打蒙了,“什麼存摺?我不知道!”
安雅又是一巴掌甩過去,“還不說!”
喬媽吸了吸鼻子,眼淚流了下來,委屈的說道,“我給你拿去。”
“不光是存摺,你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我拿來!我如今沒了孩子,也沒了指望。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反正我不虧!”安雅狠狠的說道。喬媽瑟縮了一下,到底轉身進房拿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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