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祀眼前一亮,四哥的意思是打算讓自己去見卿憐嗎?難道是四嫂生了阿哥,四哥太高興了嗎?還是說四哥一直都是這麼的嘴硬心軟?
胤祀滿心沉浸在即將見到卿憐的歡喜裡,完全沒將程諾後面的話放在心上。
程諾見他這樣,無語的搖搖頭,待會看到鈕祜祿氏的時候,希望你還能保持這樣的狀態。
程諾帶着胤祀悄悄去了清荷院,耿氏已經挪到別的地方去了,如今這西北角,只住着鈕祜祿氏一人。爲的就是掩飾鈕祜祿氏的異常。
還沒靠院子,就聽到丫鬟着急忙慌的叫聲,“格格,你怎麼能直接喝井裡的生水呢!茶壺裡不是有熱水嗎?格格,您不能這樣啊!你們兩個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將格格拉回去啊!”
胤祀聽到聲音,急的不得了,但是當着程諾的面,又不敢表現的太着急。
程諾帶着他悄悄進去了,看到院子裡,幾個丫鬟正拼命拉着鈕祜祿氏,而鈕祜祿氏一個勁的掙脫衆人的束縛,趴在井沿上,直接用雙手張着水,一個勁的往嘴裡灌。丫鬟們怎麼攔都攔不住。
胤祀看到這一幕驚呆了,好半晌才驚訝的問道:“四哥,鈕祜祿格格這是怎麼了?”瘋了嗎?還是傻了?記憶裡那個恍若仙子一樣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是四哥下的手還是四嫂?胤祀本能的想道。
可是隨即胤祀就自己推翻了這個想法,不對,四嫂如今已經有三個嫡子在,卿憐的存在壓根威脅不到她,況且四嫂一向有賢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至於四哥,就更不可能了,四哥一向言出必行,他既然答應自己不會動卿憐,那就肯定不會。
程諾沒有說話,只是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鈕祜祿氏還在喝水,喝了很多水,連小腹都微微鼓起了,方纔停下了動作。喘了口氣,站了起來,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淡雅,“好了,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不過口渴了而已。沒事了,都回去吧!”然後往屋裡走去,還在自得,自己爲什麼沒早點想到這個法子。是的,她看着一日比一日少的靈泉水,急的不得了,最後,終於被她想出了一個辦法,她將剩下的靈泉水全都滴入了院子裡的這口井裡,這口井水很多,足夠她好幾年不用擔心了。只是唯一不好的是,每次她都要喝很多很多水才行。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保持她的美貌,這些都不重要。
“四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從清荷院出來後,胤祀焦急的問道。
“這件事說來有些匪夷所思,那事發生以後,我一直沒有見她,忽有一日,鈕祜祿氏跟我說,她幼年有奇遇,神仙賜給她一個神仙洞府,洞府裡有一靈泉,喝了這靈泉水,能洗筋伐髓百病不生。她還當場表演給我看了。我不是很相信,想着能有什麼法子找個大夫查一查她所謂的靈泉水,可是沒等我想出法子來,她就變成這樣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她爲何會變成現在這樣?可若不是真的,她爲何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從她進宮到現在,她的種種行爲,頗爲詭異,我不得不多想。”程諾說道。
胤祀腳步有些慌亂,他不願意相信四哥說的是真的,“不是的,四哥,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卿憐她不是這樣的人。或許,或許,她只是她只是病急亂投醫。她是太在乎四哥你了,想挽回四哥,才這樣說的。四哥,她是無心的。”胤祀蒼白的解釋着,可是在程諾瞭然的眼神裡,胤祀說不下去了。
“老八,你現在有妻有妾,兒女雙全,四哥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程諾拍拍他的肩膀,勸道。不過看胤祀這樣子,程諾也知道,估計沒多大用處。鈕祜祿氏的瑪麗蘇光環果然耀眼!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胤祀依舊執迷不悟。不過,他也沒指望胤祀能就此幡然悔悟。胤祀能就此悔悟更好,若不能,也算是提前打個預防針吧!免得日後生出些事端來。
胤祀失魂落魄的回了府,連孩子都沒顧得上看,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書房裡。他不願意相信四哥的話是真的,卿憐是美好的,是純潔的,她不是那種心機叵測的女人,她爲了四哥,寧願放棄皇子福晉的尊位,她怎麼會是那種女人呢!她一定是太在乎四哥纔會這樣的。都怪自己沒有把持住自己,要不然四哥和卿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胤祀總說自己不後悔,可是現在,胤祀真的後悔了。如果他早知道今日,他一定不會……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事已至此,胤祀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對,他能做的還有很多,他可以爲四哥鞍前馬後,可以爲四哥衝鋒陷陣,只希望四哥能看在他的份上,厚待卿憐,讓卿憐能有尊嚴的活着。或許有朝一日,四哥真的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天底下再無人能左右四哥,或許那時候,自己可以求一求四哥,讓卿憐改名換姓,接回府中,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黑暗中,胤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隨即眼神堅定起來,一定可以的。爲了這個目標,他想,他有必要做些什麼了。
第二日,程諾聽了胤祀的話後,很是無語,他不明白,這個鈕祜祿氏到底給胤祀灌了什麼迷魂藥,能把胤祀迷成這樣?鈕祜祿氏都這樣了,胤祀還不死心?
“四哥!我知道這個請求讓四哥爲難了,可是,四哥,這是弟弟唯一的請求,四哥,你就答應了吧!”胤祀跪在地上,誠懇的說道。
“八弟,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程諾深吸了一口氣,是他小看了劇情的力量啊!那這麼說,老十四以後也會和老八一樣?天啊,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四哥,弟弟知道,求四哥成全!”胤祀目光堅定,“弟弟以後可以帶着鈕祜祿氏隱姓埋名,絕對不會讓四哥蒙羞的,四哥!”
“你讓我好好想想吧!”程諾無奈的說道。
“多謝四哥!四哥,弟弟得到了太子的一些把柄,好好運作一番,就算不能拉太子下馬,最起碼能讓太子難過好一陣子了,弟弟得下去運作一番,四哥,弟弟告辭了。”胤祀興奮的說道。
走出門,胤祀又是那個溫柔謙厚的八阿哥了。
程諾真的無語了,瞭解事實經過後的李玥然同樣也很無語,“看樣子這個世界裡,除了我們倆,別人腦子都有問題。算了,你彆強求了。這樣不是很好?”
程諾無奈的嘆了口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我現在擔心的是老十四,你說如果劇情真這麼發展下去,你說將來老十四會不會鬧出什麼風波來?”
李玥然呵呵了,現在是康熙四十二年,十四阿哥也十五了,“應該不至於吧!書裡,鈕祜祿氏纔出場的時候,十四阿哥纔是個毛孩子,他知道什麼啊!況且他之前對鈕祜祿氏也只是一般,只是後來德妃生病,鈕祜祿氏進宮侍疾,和十四阿哥接觸纔多了起來。想必十四阿哥對鈕祜祿氏動心也是那時候的事吧!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哎呀不管了,我明兒就進宮給額娘請安,該給他找媳婦啦!”
程諾呵呵笑了,腦殘的腦回路就是清奇,和正常人不一樣!十四也是個腦殘,你用正常人的想法去猜測他,呵呵!
果然,永和宮裡,恰逢十四阿哥來給德妃請安,李玥然便試探性的提了一句,“十四弟也不小了,也該娶福晉了。十四弟喜歡什麼樣的,和四嫂說一聲,四嫂幫你看看?”
德妃也笑容滿面的看着十四阿哥胤禎,“對啊,和你四嫂說說,讓你四嫂幫你掌掌眼。”
胤禎似笑非笑的看了李玥然一眼,“我喜歡四哥府上鈕祜祿格格那樣的,四嫂也能幫我找?”
李玥然心裡咯噔一下,莫非劇情君真的那麼強大?十四阿哥什麼時候喜歡上鈕祜祿氏的?
德妃沉下臉,“胤禎,你在胡說些什麼!”
胤禎嘿嘿笑着,“額娘別生氣啊,我不過和四嫂開個玩笑罷了。福晉什麼的,額娘看着安排就是了,兒子相信額孃的眼光。四嫂也來幫十四掌掌眼唄。”
事情彷彿就這麼玩笑似的被遮掩了過去,可是李玥然和德妃心裡都有些不自在。
李玥然和胤禎走後,德妃問着身邊的嬤嬤,“老十四是什麼時候對那個鈕祜祿氏上心的?”
“娘娘!”嬤嬤有些爲難。
“你不必說,我自己生的我心裡清楚,他那樣子明顯就是心裡有鬼!這個該死的鈕祜祿氏,真是個禍害!”德妃氣惱的拍着桌子說道,要是因爲一個女人,害的兄弟反目,那真是……
“娘娘別生氣,四貝勒和福晉都是心裡有數的,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十四阿哥到底年輕,沒經過女人,難免一時糊塗,不如福晉的事先放一放,找幾個妥當的伺候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嚐了女人的味道,或許就想開了呢!”嬤嬤勸道。
德妃點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這樣吧,你先挑兩個,長得要漂亮,性子也要溫順點的,給十四送去。”
這兩個宮女,胤禎都收用了,可只是平平,並未十分寵愛。德妃知道後,嘆了口氣,過幾天又挑了兩個不同類型的宮女送了過去。
李玥然回來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程諾見狀,笑了,“怎麼樣?”
“唉,我真是搞不懂啊,這個鈕祜祿氏到底哪裡好?惹得這些阿哥們爲了她要死要活,連禮義廉恥,道德人倫都不管不顧了。”李玥然感嘆道。
“好了好了,你自己不是說不能和這些腦殘奇葩認真計較嗎?怎麼又忘了?”程諾趕緊安慰道。
“那十四那邊你是怎麼打算的?”李玥然問道。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別擔心這些。”程諾端了杯溫牛奶,遞過去。“趕緊喝吧,孩子們都想你了。”
四阿哥弘曄和五阿哥弘晝就住在隔壁廂房,離得近,方便照顧。等他們三週歲之後,就會和哥哥們一樣,挪到前院去。
李玥然和程諾一起去了西廂,弘晝已經睡下了,弘曄卻精神的很,他已經大半天沒見到額娘了,正在指揮乳母抱着他出去找額娘。如今外頭有些冷,乳母哪敢抱他出去,正陪着笑臉哄着呢!
看到李玥然進來了,弘曄眼前一亮,清脆的叫了一聲,“額娘!”
弘曄已經快兩歲了,不過開口挺早,十個月就會叫人了,先叫的阿瑪,然後纔是額娘。只不過額娘叫的越來越清晰,阿瑪反而含糊了些。
“額娘,抱!”弘曄從乳母的懷裡向李玥然的方向探出身子,張着小手,要抱。
李玥然伸手接過兒子,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肥仔啊,想額娘了嗎?額娘也想肥仔啊!”
乳母們聽到福晉又稱呼小阿哥爲肥仔,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反應過來,趕緊忍住,一個個忍的好辛苦。
程諾不滿的看了衆人一眼,乳母們察覺到貝勒爺的眼神,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動彈。
弘曄先是在李玥然臉上回親了一口,然後一臉認真的看着她,“不是,肥仔,是,弘曄。”
李玥然被萌壞了,“好好好,不是肥仔,是弘曄。我家弘曄真可愛!”
“弘曄今天乖嗎?有沒有去看弟弟啊?哥哥們來看過弘曄嗎?”李玥然抱着弘曄在屋子裡轉圈,問道。
“乖,弟弟不乖,睡覺。哥哥來了,吃點心。”弘曄認真的歪着腦袋回想了一下,然後再說道。
“哦,弘曄乖,弟弟老睡覺不陪弘曄玩是不是?弟弟還小,他現在要睡很多很多覺,才能長大,弘曄不要生弟弟的氣哦!哥哥們今天來看過弘曄了是不是?還給弘曄帶好吃的點心了是不是?哥哥們都好棒對不對?”李玥然有板有眼的和弘曄聊着天。
程諾就坐在一邊,面帶微笑的看着母子兩的互動。
哄着弘曄睡着之後,程諾和李玥然又去了弘晝的房間,仔細詢問了乳母弘晝的一些情況,吃了幾次奶啊,尿了幾次啊,什麼時候睡的。然後纔回房了。
蘇培盛走在最後,狠狠瞪了那些乳母嬤嬤們一眼,“都給我仔細着點,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規矩你們是知道的!若是外面有什麼風言風語,那麼別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