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一連半個月都歇在了鈕祜祿氏的清荷園裡,鈕祜祿氏日日春風滿面,耿氏日日聽着牆那邊的動靜,心裡苦澀不已,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人也憔悴了下來。
後來前朝忙了起來,程諾一連半個月都歇在了前院,卿憐雖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在意。之前纏綿了半個多月,應該已經夠了。卿憐摸着自己的肚子,充滿希望。
可是讓卿憐失望的是,她的月事再一次準時來了。
饒是卿憐想要在人前保持溫柔清雅的形象,還是忍不住關起門來砸了不少杯盞。
卿憐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她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額娘用了靈泉水之後,很快有孕。四福晉不過吃了幾塊加了靈泉水的點心,也有孕了,爲什麼,打小被靈泉水滋養長大的自己,卻遲遲不能有孕!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卿憐憤懣的想着。
“格格!”桐兒膽戰心驚的在門外叫道。
卿憐反應過來,平復了心情,輕聲道:“進來吧!”
桐兒小心翼翼的進來了,看到地上的碎片,愣了愣,蹲在地上收拾了起來,“格格,您這是怎麼了?”
卿憐嘆了口氣,“桐兒,你說爺對我好不好?”
“這還用說嗎?爺對格格當然好了,別的不說,您沒看到那耿格格看您的眼神嗎?都快嫉妒死了。”桐兒忙說道。
“那爲什麼我遲遲未能有孕?”卿憐仰着頭問道。
桐兒將碎瓷片收了起來,讓喜兒端了出去,想了想,走到卿憐身邊,“格格,要不然,您求求爺,找個太醫給您瞧瞧吧?格格您還記不記得,格格小時候被三小姐陷害,大冬天的被她推到水池子裡。奴婢擔心,您是不是那時候,凍壞了身子。”格格沒有身孕的是她心裡清楚,可是她不能說啊!只能想辦法找點理由了。
“不可能!”卿憐當即反駁道,她的身子骨,早就被靈泉水調理過來了,不可能有問題的。
桐兒不明白格格哪來的自信,爺有沒有寵幸過格格她們心裡清楚,可是格格不知道啊!格格爲什麼這麼自信呢!鈕祜祿家境一般,更別說那會子夫人和格格都不得寵,格格落水之後,老爺連大夫都不曾請過,事後夫人也不曾爲格格專門調理過身子。
桐兒見卿憐不相信,那也沒法子。
卿憐見桐兒不說話了,自己也有些猶豫了,“你覺得真的是我有問題?”
“格格,奴婢不是這樣意思,奴婢是想,萬一呢?不如找個太醫過來瞧一瞧吧!格格也放心些。您覺得呢?”桐兒勸道。
卿憐嘆了口氣,“你讓我再想想。”
沒等卿憐想明白,一直在後院默默無聞的武格格忽然爆出有了近五個月的身孕,算算時間,比福晉還早了兩個月。難爲她瞞的這樣久,大概是覺得月份大了,胎像穩固了,才爆出來的吧!
這下子卿憐慌了,如果只有福晉一個人,她還能接受,可是現在連默默無聞的武格格都有身孕了,她呢!
李玥然在得到消息後,說實話心裡有點不舒服,不過算算時間,她也知道,這個孩子是她和程諾沒來之前懷上的。可知道歸知道,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李玥然按例讓彩月彩明親自送了些東西給武格格,又免了她這幾個月的請安,然後一個人悶悶不樂。
程諾剛回府就聽到這個消息了,他微微皺眉,這個胤禛,丟給他一堆爛攤子。“知道了。”程諾只淡淡說了一句,也沒說要去看看武格格,直接去了正院。
蘇培盛見狀,撇了撇嘴角,武格格估計這會子正眼巴巴的等着呢!呵呵,讓她慢慢等着去吧!有身孕又怎麼了?滿人雖然有母憑子貴這一說,可還有子以母貴這一說呢,你不過是個格格,人福晉肚子裡懷着的纔是身份貴重的嫡子呢!
“你們都下去吧!”程諾一進門,先打量了一下李玥然的臉色,看到她臉上沒有明顯的不悅之色,稍稍放心了些。
程諾在李玥然身邊坐下,握住了她的手,李玥然見狀,笑了,“放心,我沒生氣!”
“真沒生氣?”程諾笑了。
“真沒生氣!”李玥然再次強調。
程諾輕笑出聲,朗聲道:“來人,格格武氏,不守規矩,對福晉不敬,罰半年月錢,禁足一月!”
程諾的話傳下去後,武格格頓時從衆人羨慕嫉妒的對象變成了衆人嘲笑的對象。尤其是李氏,平日裡武格格依附與她,對她多有諂媚,結果卻在她眼皮子底下隱瞞自己有孕的事這麼長時間,李氏覺得顏面大失。好在四爺還是英明睿智的,狠狠打了武格格一巴掌!
李氏得意洋洋的帶着人去了武格格的院子裡好好嘲笑了一番,武格格倒還好,不管別人怎麼奚落,她始終無動於衷。
“格格您不生氣嗎?”看熱鬧的人走後,丫鬟問着武格格。
“有什麼好生氣的。當日即做出這個決定,我就想到了後果。別人都不可靠,唯有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纔是我唯一的依靠,只要他平平安安,我就心滿意足了。關上院門,準備禁足吧!”武格格想的很開,還有些埋怨,爺禁足的時間太短了,要是一直禁足到她生產之前,那該多好。
李玥然得知武格格的反應後,笑了,“倒是個明白人。”
“哼,明白是挺明白,不過心眼也不少。你小心些。”程諾說道。
“放心,我心裡有數,我是女人,我比你還了解女人恐怖起來,到底有多可怕!”李玥然笑道。
“武氏有孕了,估計鈕祜祿氏該坐不住了。”程諾又說道。
“哎呀,我真挺好奇的,她會怎麼做?”李玥然說道。
“哼,就在今天,老八言語之中還諸多暗示,要我好好珍惜鈕祜祿氏,真看不出來啊,老八還是個癡情種子啊!”程諾也在納悶,這個八阿哥,爲人處世,做事手法,看着的確有些手段和本事,和歷史上差不多,怎麼在女人問題上就糊塗成這樣?這個鈕祜祿氏到底哪點好?值得他這麼念念不忘?直郡王太子和老三也對鈕祜祿氏有過念頭,但指婚旨意下來後,他們也都歇了心思,頂多對自己有所不滿,言語間刁難幾句,哪像這個八阿哥,腦子跟被屎糊了一樣,處處和自己作對不說,言語間還頗多指責。還有那個現在還是小毛頭的十四,誰曾想這位以後也是個眼瞎的主。
“這類的瑪麗蘇穿越小說,都是作者自己的意淫。你就別較真了,真計較的話,你能把自己嘔死!你說,咱們穿越的這些世界,遇到的這些人,哪一個是正常的?都不正常!”李玥然不屑的說道。“這些人,你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他們,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家玥然最聰明瞭。”朝堂上的那些程諾可以應付的了,程諾也不打算讓玥然知道這些,他是男人,他有義務讓自己的女人開心快樂的過日子。
“八阿哥那幫腦殘是不是針對你了?”李玥然問道。
“沒事,我能搞定。”程諾將李玥然的頭髮捋到了腦後,“我估計鈕祜祿氏這幾天又該找我了,放心,我不會碰她的,應付完她,我就過來陪你。”
“我沒事,倒是弘暉他們幾個,你多陪陪他們。”李玥然說道。
“放心吧,我不去,他們兄弟幾個晚上會睡在一起,這對增進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很有幫助。”程諾說道。
李玥然想想也是,孩子到底是單純的,沒有了人在身邊影響,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在發展。
果然,沒過幾日,鈕祜祿氏那邊又找來了。
程諾去了。
“你想找個太醫瞧瞧?”程諾問道。
卿憐點點頭,梨花帶雨的說道,“卿憐一直想要個孩子,能陪伴卿憐度過爺不在身邊的漫漫長夜,可是卿憐入府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沒有身孕。卿憐想着,請個太醫來看看,卿憐想要個孩子。爺!”
程諾看着鈕祜祿氏矯揉做作的樣子,忍着翻白眼的衝動,“好,爺來安排。委屈你了!”哪怕看一百個太醫,你都不會有孕的,省省心吧!程諾心裡吐糟道。
“有爺這句話,卿憐不委屈,卿憐只盼着,能早日光明正大的陪在爺身邊。”卿憐紅着眼眶,倒在程諾懷裡,
程諾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幾天後,太醫進府給李玥然請平安脈,一切都好。太醫打算走的時候,程諾留住了他,太醫以爲四貝勒是打算讓她爲那位有孕的格格把脈,結果不是。
“這位格格的身子骨很好,很健康。”太醫把完脈之後說道。
桐兒將牀帳掩好,問道:“那爲何我們格格遲遲未能有孕?”
太醫聽了不免有些不以爲然,這位鈕祜祿格格未免也太心急了吧,她入府纔多久?太醫心裡頗爲不屑,但面上卻不顯,只捋着鬍鬚說道:“子嗣的事情,除了和母體康健與否有關,還和心情等有關係,簡而言之,就是不能操之過急。”
桐兒還要在說些什麼,卿憐在帳子裡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桐兒不要再說了。
桐兒點點頭,讓喜兒送了太醫出去。
程諾在書房聽了太醫的回報,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麻煩太醫了,蘇培盛。”
太醫走後,程諾忍不住悶笑出聲。可惜啊,他不能親眼看到鈕祜祿氏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事實上,卿憐現在的臉色的確很好看。
“格格!”桐兒小心翼翼的叫道。
卿憐深吸了口氣,“沒事!”不過一個默默無名的太醫,竟然也敢瞧不起自己!真是可惡!
不得不說那位太醫很無辜,他只是實話實說,沒想到竟然被這樣誤會了。
“格格您別生氣,奴婢倒覺得那位太醫說的有些道理。您想啊,夫人當年懷兩位少爺的時候,正是老爺認清了蘇姨娘的真面目,回心轉意的時候,夫人的心情那麼好,所以才那麼快受孕。格格您說是不是?”桐兒想了想,勸道。
卿憐仔細想了想,的確如此,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出到底哪裡出了錯了。“我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事關子嗣,格格着急也是應該的。只是,奴婢想着,當年福晉也是進門兩年後纔有得大阿哥,李側福晉也是伺候爺兩三年之後纔有的,您進門纔多久啊!”桐兒勸道。
“她們怎麼能和我比呢!”卿憐理直氣壯的說道。
桐兒語塞了,怎麼不能和你比,李側福晉就罷了,漢軍旗出身,是比不上你。可福晉不一樣啊,烏拉那拉氏可是滿洲大姓之一,更別說福晉的額娘還是宗室出身。她哪點比不上你。桐兒伺候鈕祜祿氏也有些年頭了,她也不知道,鈕祜祿氏這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卿憐掀開牀帳,走了下來,來回踱着步,不應該啊不應該!她是天命所歸的皇后,她纔是爺的真愛,那些庸脂俗粉怎麼能和自己相比呢!不過是子嗣而已,怎麼就那麼難呢!武氏寵愛那麼稀薄,都有了身孕,自己怎麼就不行呢!
難道是爺的身子出了問題?不對啊,靈泉水加的點心平時也沒少給爺喝啊!如果是爺的問題,那福晉和武氏的身孕哪來的?
這又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總之,卿憐是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身子有問題的。
桐兒見她鑽進了死衚衕,也沒法子,只能隨她去了,自顧自的去做事了。
晚上,程諾來的時候,卿憐一臉委屈的靠了過去,程諾低頭看了看,決定待會就把這身衣裳給燒了!
“好了,別難過了,許是緣分還沒到。你別想那麼多了。爺看你這樣心疼。”程諾閉着眼睛說道。
“爺,都是卿憐沒有。”卿憐委屈的掉起了眼淚。
“好了好了,以後爺只碰你一個人,一定讓你懷上爺的孩子好不好?你啊,就是思慮太過,這樣吧,明兒爺和福晉說一聲,帶你去莊子上住兩天?”程諾說道。
卿憐很感動,但還是搖了搖頭,“爺不是說過要低調嗎?卿憐雖然不知道外面的事,但也知道爺最近忙的很,如果這時候爺還帶卿憐出去,別人會懷疑的。”
程諾微微一笑,“還是卿憐懂事。”說白了,就是不想成爲衆矢之的,想坐享其成嗎?可惜啊,我不是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