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濤是驚喜, 王妃有孕,那可是嫡子嫡女啊。文千尋則是驚訝加驚懼了, 王妃竟然不動聲色有了身孕,好計謀, 好手段啊。
“王妃有孕,這是喜事啊, 王爺快過去瞧瞧吧。”文千尋迅速收拾心情,笑着說道。
“好, 本王這就去。你好生歇着, 明兒我再來看安兒。”凌清濤握了握文千尋的手,笑道。
文千尋送了凌清濤出門, 想着凌清濤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文千尋雙手緊握成拳, 恨得不行。
文千尋起身去隔壁廂房看孩子,文夫人送來的嬤嬤方嬤嬤站在旁邊。
“嬤嬤知道嗎?王妃有孕了。王爺一月不過去她那裡兩三次, 竟然有孕了。她的運氣還真好啊!”文千尋溫柔的看着兒子,輕聲說道。
她的兒子是府裡的長子,可是卻只是庶長子。王妃若有了孩子, 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嫡出,一出生在名分上就壓了她的孩子一頭,這讓她如何能忍!她要的向來都不是一個側妃的身份!也不僅僅是一個側妃。她可以屈居側妃之位, 王妃也可以有孩子, 但不是現在, 她的孩子絕對不能有個和他年齡相近的嫡出的兄弟!
方嬤嬤面有難色,“請側妃容奴婢想一想。”她是文夫人的陪嫁丫鬟,一輩子沒嫁人,伺候文夫人,文千尋兄妹幾個都是她從小看到大的。之前文千尋有孕,求文夫人幫助,文夫人深思熟慮之後,將方嬤嬤送了進來。
臨走之前,文夫人讓她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務必幫她在王府站穩腳跟。
可文太師也找她了,文太師說了,她這一去,就是閔王府的人,和文家再無任何關係。若小姐需要幫助,錢物等儘可以開口,別的,文家絕不插手。
況且,方嬤嬤自己也覺得,就算王妃此時有孕,也礙不着小姐什麼事啊,小姐平安生下府裡的庶長子,王爺又爲小姐請封了側妃,小姐在王府算是徹底站穩腳跟了,她不明白小姐爲何還要針對王妃這一胎?
方嬤嬤覺得很爲難,她需要回文府一趟,徵詢一下老爺夫人的意見。
青元殿內,程諾面沉如水,靠在貴妃榻上,身上蓋着毯子,手裡拿着一個暖爐放在小腹處。
李玥然端着一碗紅糖水,站在旁邊,“呵呵,辛苦你了。”
程諾嘆了口氣,接過紅糖水一飲而盡,剛要說話,稍一動彈,感覺身下又有什麼東西漏了出來,程諾整個人都僵硬了,“來人!”
該死的,又要換衣服換牀單了。
李玥然見狀,一下子反應過來,一拍腦門,然後一轉身溜了出去。
程諾正在屏風後換衣服,李玥然進來了,“來,試試。”
程諾看着李玥然手裡的東西,臉色有些僵硬,“這是什麼?”
“這是我讓人做出來的,簡易版的姨媽巾,你試試看,行不行?對了,要和這個內褲配套用才行。”古代的內褲太寬大了,姨媽巾根本貼不上去。李玥然將東西塞到程諾手裡,催他進去換一換。
出來後,程諾的臉色好看多了,總算不用擔心,姨媽血漏出來,沾在衣服和牀單上了。
“你怎麼想出來的?”程諾問道。
“女人啊,就是麻煩,尤其是在古代,沒有姨媽巾,多不方便啊。第一次穿到古代的時候沒經驗,每次大姨媽來的時候,狼狽死了,後來回來的時候,我就有了經驗,特意研究了一下姨媽巾的構造,後來每次都自己做了。其實古代也有類似姨媽巾的東西,她們管這個叫月事帶,不過這不是一次性的。洗乾淨重複利用,我覺得不衛生,不如這個好。”李玥然笑着說道。
程諾蹙眉,“玥然,你辛苦了,以往我竟沒想到這些。”以往程諾總覺得自己對玥然很好,可是真正穿成女人之後,程諾才覺得以往他做的遠遠不夠,他竟從未想過這些問題。
李玥然笑了,“其實我也沒想到,當男人也很辛苦的。”別的不說,就光說牀上運動吧,她一直以爲男人其實很享受的,可真當她穿成男人了,才知道,原來男人也很辛苦的。
其實程諾和李玥然之間的性*生活一向和諧,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風雨,對彼此都十分了解,在牀上的時候,也能互相體貼。即使這次男女顛倒,也是很和諧的。就是姿勢單一了點,除了第一次,李玥然無知者無畏,是上面那個,結果腰疼了幾天。之後一直都是保持着女上男下的姿勢。
“父皇的身子如何?”程諾問道。
“還行吧,那位羅大夫,還真有些本事。藥和鍼灸,雙管齊下,父皇自己都感覺好了不少。對了,父皇的意思,讓羅大夫也給你我把把脈,調理一下。你覺得方便嗎?”李玥然問道,這話是孝文帝昨天說的,他們大婚也有幾個月了,一直沒動靜,父皇有些着急了。
程諾神情慎重,既然意在奪嫡,那麼孩子是必不可少的。他也不是那種諱疾忌醫的人。
“其實我倒是覺得啊,沒必要瞧,雖然小說裡文千尋的幾個孩子都不是晉王的,可是我記得晉王曾有個侍妾有孕,結果五個月的時候,不小心小產了。晉王應該是有能力讓女人懷孕的,或許是咱們的緣分沒到呢!”李玥然說道。其實她還做好,讓程諾懷孕的準備。男人懷孕,怎麼感覺那麼奇怪呢!況且,女人懷孕其實是很辛苦的事,阿諾總因爲大姨媽的事很自責,覺得他之前疏忽了,對自己不夠好。若是讓他再體驗一下女人有孕的辛苦,估計他又該自責了。
程諾雖然也沒做好準備,但還是斬釘截鐵的說道:“遲早都要經歷的事!”
李玥然憐憫的看着程諾,“那我去跟父皇說,找個時間,讓羅大夫看一看?”
程諾點點頭,感覺到腰有些痠軟,他不覺嘆了口氣,都說女子不易,之前對程諾來說,這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可如今他穿成了女人,總算了解了。女人痛經有多疼,他已經切身體驗過多次了,這樣的痛苦還是每個月一次!還有十月懷胎之苦,臨產之苦更是勝於痛經之苦千倍萬倍,女人何其不易啊!
程諾想着,自己以後還要對玥然更好纔是。
程諾曾經十分不能理解,這世上爲什麼還有那些對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存在?如果這些男人能和他一樣,穿成女人,徹底的瞭解一下女人的不易,或許,他們就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了吧!
羅大夫很快便來了青元殿,分別給李玥然和程諾把脈。
給程諾把脈的時候,臉色沒什麼變化,問了伺候程諾的宮女幾句話,開了幾服藥,叮囑了幾句。
等給李玥然把脈的時候,羅大夫微微蹙眉,孝文帝緊張極了,“晉王的身子如何?”
羅大夫看了孝文帝一眼,心道這皇家的人可真奇怪,太醫院的太醫也奇怪,一個明明病的不輕,卻說自己沒病,太醫也不說,一個明明沒病,只是有些體弱,結果太醫卻說他是不足之症,壽數不長。
“晉王殿下只是有些體弱,並無大問題,平日要多走動走動。”羅大夫說道。
“神醫不知,晉王自幼體弱,三歲才能走路,平時走路經常摔倒,太醫們說殿下有不足之症。”素秋看了看孝文帝的臉色,說道。
“走路經常摔倒?”羅大夫有些納悶,這是什麼症狀?明明脈象上看着還行啊。有意思,自己要好好研究一下。
李玥然和程諾卻知道這就是有些肢體不協調,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孝文帝清了清嗓子,“羅神醫,晉王和晉王妃什麼時候能有子嗣?”
“子嗣問題?晉王妃不是已經有孕兩個月了嗎?”羅大夫詫異的問道,難道他們都不知道嗎?
“什麼!晉王妃有孕了?”孝文帝和李玥然異口同聲的問道。
“可是王妃這兩個月明明來了天葵啊。”李玥然趕緊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人的體質不同,懷孕的症狀也各不相同,有的婦人,直到生產時都會來天葵,無需驚訝。方纔我已經問過王妃身邊的侍女了,王妃這兩個月的天葵,量較之前偏少,顏色也和往常不一樣。至於王妃覺得腹痛,那是胎像不穩的緣故,我方纔給王妃開的就是安胎藥啊。”羅大夫一副你們都是蠢蛋的表情。
李玥然愣住了,是啊,她也想起來了,的確有這樣的例子啊。只是她忘了。程諾一個大男人,那會主意這些,兩個人都給疏忽了。
孝文帝大喜,“這麼說,是真的了?晉王妃真有孕了?太好了!”孝文帝高興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對了,羅神醫你方纔說,晉王妃胎像不穩,可有妨礙?”
李玥然也緊張的看着羅大夫。
羅大夫淡定的很,“王妃素來體健,問題不大,幾幅安胎藥喝下去,應該無事。”
“晉王妃此胎,就拜託神醫您了。”孝文帝鄭重的說道,“若晉王妃平安生下孩子,朕有重賞。”
“重賞就算了,陛下別忘了答應我的二十萬兩的藥材就行了。”羅大夫不耐煩在宮裡當差,忒麻煩,不過陛下給的條件是在太優渥,二十萬兩的藥材啊,能救多少人啊。羅大夫禁不住誘惑,才答應留在宮裡幾年時間的。再加上還有晉王這樣奇怪的病例,羅大夫心動了。
“若能保的晉王妃平安產下皇孫,再加十萬兩的藥材!”孝文帝鄭重的說道。
“那就多謝陛下了。”羅大夫笑道。婦人產子而已,能有多難,他祖傳的安胎藥吃幾幅下去,保管什麼問題都沒了。呵呵,皇家果然財大氣粗啊。不過傳聞這晉王最得聖寵,果然不錯。
一番折騰過後,孝文帝回了乾元殿,然後大筆的賞賜到了青元殿。
宮裡從來沒有秘密,不多會,宮外都知道了,晉王妃有孕,陛下大喜,賞賜豐厚的事。
幾個皇子們又開始咬後槽牙了,他們的王妃有喜的時候,也沒見父皇這麼歡喜啊。可是他們不敢當衆表示自己的不滿和嫉妒,只能背地裡嚼舌,看來秦家的大夫請對了啊,進京纔多久啊,晉王妃就有孕了。
凌清濤得知後,因爲王妃有孕的喜悅也淡了幾分。
父皇啊,還是這樣偏疼九弟。
只是,不是說九弟身子弱,壽數不長嗎?能讓晉王妃有孕,可見九弟的身子,未必有傳言中那麼弱。
如此一來,那麼儲位之爭,會不會有變數?可惜啊,九弟至今未出宮建府,他身邊的人都是父皇安排的,他插不進手。如果能在九弟身邊安排幾個人就好了。
還是先讓九弟出宮建府的好。
第二天,就有大臣上摺子了,說晉王殿下已經大婚,晉王妃又有孕,不宜再住在宮裡,應早日出宮建府。
孝文帝想都沒想就駁了這摺子,理由很簡單,晉王妃有孕,不宜挪動。等晉王妃生了之後再說。
朝臣們很無奈,無奈之餘,也有些習以爲常了,陛下對晉王的偏寵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樣的結果,他們也在意料之中。
倒是凌清濤有些不悅。只是很快的,他就沒心思想這個了。因爲他後院起火了。
王妃院子裡查出來一些孕婦不宜的東西,她也不多話,直接命翠丹將這些證據扔在了凌清濤眼前。
凌清濤面沉如水,翠丹跪在地上,“王妃說,她有孕在身,沒有心力追查下去,這事就交給王爺了。”說完,翠丹就走了。
凌清濤憤怒的一拍桌子,然後怒氣衝衝的去了文千尋的院子。他不用想也知道,王府中有理由對王妃下手的人是誰!
結果剛進院門,就聽到嬰孩的啼哭聲,還有文千尋焦慮又心疼的哄聲,“安兒乖,安兒乖,吃了藥就沒事了。”
凌清濤立刻將問責的心放下了,大步走了進去,“安兒怎麼了?病了嗎?怎麼沒人告訴我!”
文千尋一看到他,就哭了出來,“王爺,你快瞧瞧安兒吧,安兒病了,今兒一早起來就哭得厲害。”
凌清濤順手接過兒子,一摸兒子額頭有些燙,“怎麼這麼燙?可請過大夫了?”
桐兒泣道:“大夫來瞧過了,開了藥,可是哥兒只是哭,藥喝不下去。側妃急的不得了,又不敢打擾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