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李玥然歡喜的撲了過去, 掛在程諾脖子上。程諾無奈的摟着她, “你啊, 真是拿你沒辦法!”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歡喜過後,李玥然問道, “你已經是神仙了嗎?”
“我現在是觀音大士身邊的善財童子,就是傳說中的金童。我啊, 都等了你三百年了, 你還沒成仙,我好容易請動了觀音大士, 給你指點迷津。你還不領情。不過讓你去護着元安真君三次而已,有什麼不好的。你忘了, 你這次的任務就是成仙。”程諾無奈的說道。
李玥然嘆了口氣,“其實當神仙也沒什麼好的,永生不滅, 但是枯燥無味。好在我們完成了任務就可以自由選擇了,否則的話,我真的會無聊死的。”
程諾笑着說道:“你做的很棒了,這三百年我一直在關注着你, 你做的很好。”
李玥然拿手指點了點程諾的胸口,“這輩子我們是不是不能再當夫妻了?這叫什麼?精神伴侶嗎?”
程諾笑了,“急什麼,來日方長!我等得起!”
李玥然想起上輩子沒羞沒臊的生活,白了程諾一眼,“我知道怎麼做了, 是不是隻要保他不死就行了?”
程諾點點頭,“是,只要保他三次不死,你和他之間的因果就了了。因果一了,以你的資質,不過三五十年,就能修煉出最後一條尾巴,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受九雷天劫!”
“放心吧,我厲害的很,纔不會怕什麼九雷天劫呢!”李玥然傲嬌的說道。
“好,你最厲害了。”程諾的眼裡只能看得到李玥然,可惜啊,“我該走了。你要記着,你不是一個人,我一直都在!”
程諾依依不捨的看着李玥然,身形漸漸消散在空中,李玥然忽然想起民間金童玉女的傳說,忙叫道:“阿諾,離那個玉女遠一點,我纔是你老婆!”
程諾無奈的笑了。
李玥然得知了程諾的下落,喜滋滋從夢中醒來,然後向棲霞山上的妖精們宣佈,“姑姑我要去人間了,你們都乖乖的在山上待着,好好修煉,爭取早日和姑姑一樣,位列仙班。放心,姑姑走之前,會佈下結界,一般的道士和尚妖精是上不來的。不過,你們也別仗着有結界保護,擅自下山,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羣老的大的小的妖精們個個淚眼漣漣,十分捨不得。李玥然又好生安慰了她們一番,方纔下了山。
李玥然通過法術得知,元安真君如今已經下凡投胎了,真是鎮國公府二太太的嫡幼子,鎮國公府老太太的心肝肉。她想了想,是和書裡一樣投胎成小白花呢,還是換個身份呢!想了想,李玥然還是覺得還是投胎成白清雅算了,畢竟要保元安真君三次不死,還是離的近一點比較好。再說了,元安尚主之前,白清雅在凌府生活的還是很不錯的,她是老太太嫡親的外孫女,自打入府以後就和元安一樣的待遇,先前白玉書在翰林院的時候,對她這個嫡女還是很記掛的,不過白清雅心裡眼裡只有元安,和白玉書這個親爹和白家都不親近。到後來,白玉書調到了江南任御史,續娶了夫人,生了嫡子,可就算是這樣,對白清雅這個原配嫡女也是很記掛的,每年送往京城的東西都有好幾牀。後來凌家背棄婚約,元安尚主,白清雅想要接白清雅回去,白清雅寧可做妾都不願離開凌家,傷透了白玉書的心,這纔對白清雅不聞不問的。
由此可見,只要李玥然不犯傻,這輩子的日子的確能過的開心又自在。
李玥然打定主意,便去了京城白府。
產房內凌素正在生產,時不時發出幾聲□□聲。產房外,凌老太太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捻着佛珠,嘴裡念着佛經,心急如焚。凌大太太和凌二太太則心不在焉的站在她身後,不過生孩子而已,有必要這麼大陣仗嗎?老太太也太偏心了。
院子裡,白玉書焦急的來回踱着步,時不時的往產房裡張望着,對這個妻子,他實在有些無話可說,多疑多思,自己但凡多說了一句,她都要在肚子裡盤桓了十天八日。若不是岳家時常派人來看,幾乎都要懷疑他白家虐待她了。可不管怎樣,她肚子裡懷的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他對凌素再有意見,此時也是盼望她能平安的。
李玥然隱身站在產房內,看着那個女嬰一出生就沒了氣息,產婆們手忙腳亂的搶救,搖搖頭,化爲一縷白煙鑽進那女嬰的身子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活了活了,小姐活過來了。”產婆們彷彿在生死間走了一遭,渾身大汗淋漓。
凌素生完孩子已經虛脫,卻聽不到孩子的哭聲,又看到產婆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心知不好,一下子心如死灰,往日的要強一點都不見了。
“好了好了,是個漂亮的女兒!素娘,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凌老太太顫巍巍的坐在牀前,握着女兒的手說道。
“娘,我是不成了!”凌素看了一眼躺在身側的女兒,紅皺皺的樣子,跟個小老鼠一樣。
“別胡說,你好着呢!姑爺你說是不是?”凌老太太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扭頭藉着說話的機會抹了抹眼淚。
白玉書嘆了口氣,“素娘,如今不要想太多,安心養好身子,清雅還小呢!”
“夫君,你同意給女兒取名清雅了嗎?”之前爲了女兒的名字,夫妻倆也吵了一架,凌素閨中便有才名,她給女兒取名清雅,是希望女兒清秀雅緻。可白玉書卻覺得不好,覺得太過直白了。
“是,都聽你的。”看着凌素面色潮紅,嘴脣卻發白,白玉書知道她這是迴光返照了,想起新婚時夫妻二人的恩愛情深,不由得心又軟了幾分。
“夫君,我就要死了,可夫君你還年輕,母親又不在了,清雅若是個男孩倒也罷了,可清雅偏偏是個女孩。夫君,我想讓娘教養清雅,好嗎?”凌素到底還是將這話說了出口。
果然,白玉書的臉色變了,他向來方正,怎麼能接受自家的孩子養在岳母家裡呢?只是,明知白玉書會生氣,可凌素還是說了出來,因爲在這個世上,除了娘,她誰也不相信,只有將女兒託付給娘,她才能安心的閉眼。
凌老太太聽到凌素這話,當場就哭了出來。
凌素祈求的看着白玉書,呼吸越來越急促了,凌老太太見狀,說道:“你就答應了素娘吧!難道你忍心讓她死不瞑目嗎?”
白玉書深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不過,每月,清雅要回白家住十天。清雅六歲後,就回白家!”
凌素這才放心的癱倒在牀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白玉書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素娘,你總是這樣,不相信我,清雅是我的嫡長女,難道我會虧待她不成?”
凌素卻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她的腦子一片空白,臉上無意識的露出一個笑容,頭往旁邊一歪,沒了氣息。
屋子裡哭聲響徹一片,白玉書也流了幾滴眼淚,白清雅看大家都在哭,也意思意思的張開嘴哭了起來。白玉書見凌老太太只顧着趴在素娘身上大哭,沒人管女兒。便顧不得抱孫不抱子的規矩,僵硬的將女兒抱了起來,感受到女兒軟乎乎的身子,白玉書心裡軟成了一團,這是自己的女兒啊,自己期盼了許久的女兒啊。
更讓白玉書歡喜的是,女兒到了自己懷裡,沒一會兒就不哭了。
白玉書看着自家女兒張了張嘴,又睡着了,一股被信任的感覺油然而生,對女兒的喜歡又多了幾分。
凌老太太哭的間隙看到這一情景,心中暗恨,覺得女婿眼裡只有白家子嗣,根本沒有素娘,又怨死了的丈夫,爲何執意要將女兒許配給白玉書!說什麼白家書香世家,禮儀傳家,結果呢,女兒嫁進白家,白家二老相繼病故,守了五年的孝不說,還白白讓女兒背了克父克母的罵名。女婿又是個死板的,不懂得溫柔體貼,女兒整日不得展顏,好容易拿命給白家添了後,結果自己沒了,女婿卻只顧着抱着孩子開心。
“我苦命的素娘啊!”凌老太太悲從中來,又哭了起來。
凌素的喪禮後,白清雅便被凌老太太抱回了鎮國公府,不過身邊伺候的人卻是白玉書配齊了的,兩個嬤嬤,一個是白玉書的乳母,一個是凌素的乳母,負責白清雅身邊的大小事宜,其餘伺候的人一半是白家的人,一半是凌素的陪嫁。就連乳母也配了兩個。凌老太太好懸沒罵出口,總算忍了下來。不過幾天后,就藉口人手不夠,又給白清雅添了兩個丫鬟。
這樣,白清雅一個奶娃娃,身邊大大小小伺候的人就有十來個。凌老太太住的凝暉堂便不大夠住了,無奈,當家的大奶奶問過凌老太太之後,只好將凝暉堂隔壁的齊選堂重新收拾了出來,讓白清雅住了進去。這齊選堂是老國公暮年所居之處,和凝暉堂毗鄰,中間開了道門,勉強算是住在了一起。
本來嘛,白清雅一個奶娃娃,凌老太太說是親自教養,到底不會凡事親力親爲,照顧她的事,到最後還是落在乳母嬤嬤們的身上。凌老太太頂多每日多讓人問幾遍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有沒有哭鬧什麼的,或者在白清雅吃飽了拉過了之後抱過來玩一會。別的時候,生怕會吵到自己一樣。
其實上一世也是這樣,不過那時候小白一心只惦記着元安,根本不在乎這些。
好在白清雅的身子裡住着一個老妖精,乖巧懂事的很,沒幾日,她身邊的幾個嬤嬤丫鬟就愛她跟什麼似的,盡心盡力,恨不得是自己親生的,和人聊起天來,也都誇獎我們姑娘乖巧懂事聰明伶俐,滿口的好話。
這一日,白玉書休沐,一大早就來了鎮國公府接女兒回府。
當着白玉書的面,凌老太太抱着白清雅心肝肉的叫了一番,一副捨不得的樣子。白玉書不得不陪着老太太演了全場的戲下來。
等將女兒接回了白府,先是陪着女兒玩了一會,等白清雅累了,方纔叫乳母抱下去哄着睡覺了。之後,白玉書將奶嬤嬤叫到了書房,“乳母,您坐。”
楊嬤嬤樂呵呵的坐下,“老爺叫老奴來,是想問問咱們家姑娘在凌府過得如何吧?”
白玉書笑了笑沒有否認,楊嬤嬤笑着說道,“就目前來看,還是不錯的。老太太本打算讓姑娘住在碧紗櫥裡的,不過因伺候姑娘的人多,不得已開了凝暉堂隔壁的齊選堂,讓咱們姑娘住了進去。這樣也好,我可聽說了,那府裡的元安少爺,就是乳名玉兒的那個,可是一直住在碧紗櫥裡的。老太太說是教養咱們姑娘,不過,等閒也不見姑娘一面,只每日將老奴和方嬤嬤以及乳母叫道跟前,詢問一番罷了。不過老爺放心,咱們家姑娘乖巧可人,誰見了都喜歡。有老奴在,老爺儘管放心就是。”
白玉書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有乳母在,我自然是放心的。”白玉書想了想,又說道,“還有一事,乳母定要替我注意些。就是那凌元安,我聽老太太的話裡話外,似乎打算將清雅許給元安。淩氏之前也試探過這事。乳母替我盯着些,看看那凌元安到底是什麼品性,配不配得上我家清雅。”
楊嬤嬤聽了這話,皺起了眉頭,“老爺,恕老奴無禮,老奴覺得這事不妥。老奴在凌府這些日子,也算看出來了,那元安少爺今年才一歲多,可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是些年輕靚麗的,成了親的婆子們或是不好看的丫鬟們伸手要抱他,他是絕不肯給抱的。而且,那元安少爺還最喜歡吃人嘴上的胭脂。老奴就親眼見過兩三次。俗話說的好,三歲看老。就元安少爺這性子,長大之後肯定是個貪花好色的主。那府裡的老太太和二太太又溺愛的很,老奴覺得,這元安少爺可不是良配啊!”
白玉書聽後,眉頭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