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千落並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倒是耐着性子吹氣,嬌聲問他:
“你要不要啊?”
你要不要啊……
“汪汪汪!”假皇帝毫不猶豫的連喊三聲,此時他跪着,配着那神態,讓夢千落更是開懷大笑。
她想到百里長安那副高冷,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想到眼前學狗叫的假皇帝,像是出了一口惡氣一般痛快!
假皇帝跪到她面前,手拉着她的裙子,小心翼翼的嘟脣:“要親親!”
夢千落嬌媚一笑,掩着胸口的領子,撫媚多姿的蹲下身子,凌亂的紅脣朝他的臉頰湊了過去,一碰觸及就離開了。
假皇帝摸着臉龐的溼熱,一雙大眼睛,癡癡的盯着夢千落瞧。
夢千落心底非常享受此刻眼前男人的窩囊,因爲迷戀她而表現出的白癡模樣,她昂着下巴,高傲一笑的轉身離開。
假皇帝並不敢去追,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拐進角落,消失在眼前。
……
山村,茅草屋中。
百里長安端着一腕血腥瀰漫的中藥,放在桌子上,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喝掉!”
牀上的鐘卿冷酷着一張臉,氣狠狠的瞪着他,那一雙琥珀的大眼睛,此刻像極了山上的狼崽,兇狠的發光,他看了一眼百里長安,擡手就要把桌子上的中藥掃落。
身後的黑衣人心驚的看着他的動作,差點就撲上去了,那可是主子用心頭血熬出來的解藥啊……
百里長安修長的手架住鍾卿的手臂,輕輕的推開,卻是把鍾卿撥回牀上,目光冷冷的射向他:“還想見你姐姐,乖乖喝了!”
這樣的武力懸殊,讓鍾卿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他撇過頭,一身氣息抗拒不滿。
黑衣人抹了一把汗水,這個小祖宗啊,一天比一天難伺候,昨天玩絕食,今天干脆連救命湯藥都不喝了。
百里長安擰眉,突然冷笑出聲,端起湯藥就要離開:“真是長本事了!”
鍾卿一動不動的閉着眼睛,任由他的腳步聲離開。
“他竟然想絕食,想死,直接送他上路好了。”男人冷漠冰窖一樣的聲音傳來。
鍾卿被提起來,倒掛在懸樑之下,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他一個人。
鍾卿餓了兩天了,他沒有喝水,毅力根本不比平常,這樣被掛了一會兒功夫,他的臉色就變得通紅,鐵青,慘白……甚至出現了幻覺。
“姐姐!姐……”鍾卿喃喃出聲,伸出一個手臂竟抱住空氣。
門外的百里長安和黑衣人看着這一幕,同樣的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一個鐘後,鍾卿感覺自己的腿快廢了,黑衣人終於出現了,他解開繩子,端了藥給他喝。
鍾卿這次並沒有再拒絕,端着湯藥乖乖喝了起來。
放下藥碗時,鍾卿突然把目光投向黑衣人,低低的詢問出聲:“我真的能活着嗎?”
黑衣人的面色一頓,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眼前這個男孩所做的事情,難道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自暴自棄?
“能!”他說。
鍾卿舔了舔脣,滿嘴的苦澀讓他空腹的身體異常難受,可他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又詢問他:“我姐……她怎麼樣了?”
肯定擔心壞了!
他姐有多疼他,他怎麼會不清楚,那是超越生死的血緣關係,說他姐把他丟了,不要,他怎麼也不會相信。
“她很好!”黑衣人同樣的語氣。
“嗯!”鍾卿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黑衣人訝異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孩,其實很不可思議,他的談吐說話,真的很不符合天真無邪的年齡。
黑衣人退了出去後,很快端了飯菜上來,這次鍾卿也沒有再鬧絕食的笑話,乖乖的吃飯。
黑衣人暗鬆了口氣,孩子就是孩子,吃了苦頭才知道甜頭好吃。
另一個屋子中!
“主子,太后在陳文廷手裡,屆時我們拿鍾卿跟對方交換……”跪着的黑衣人提議出。
其實他們很清楚,對方會不會傷害太后,他們並不清楚,只是非常清楚,他們的主子,竟然用心頭血救了鍾卿,那麼,絕對不可能傷害他。
百里長安並不出聲,他盯着窗戶外面的油菜花出神,俊美的輪廓帶着明顯的病態。
“陳文廷的地點在那裡?”良久,百里長安纔出聲。
“雁山!”黑衣人準確的出聲!
百里長安並沒有再出聲,臉色佈滿了平靜,修長優雅的手指端起一旁的茶杯,散漫的喝了起來!
“主子,紫蘇那邊的人手已經安排好,屆時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定然會內亂。”黑衣人謹慎的出聲!
“翳修一直以爲自己掌握了錦衣衛,現在假皇帝已經開始動手裁員,朝中動盪一副風雨欲來之勢,人心惶惶。”另一個錦衣衛同樣出聲。
小小木屋,一瞬詭譎殺氣流露。
翳修一直以爲自己掌握了整個錦衣衛,事實也確實如此,只是他並不知道,在夏洛國中最強悍的組織,並非錦衣衛,而是血衛!
百里家族在夏洛國的王權寶座上,已經穩坐了幾百年,這幾百年裡,足夠百里皇族,任何一個掌權人,打造出一個組織。
而血衛正是百里家族的一任先皇打造,捍衛皇族血統的一隊精銳殺手。
他們的組織並不大,卻各各神通廣大,手握着全國最高領袖,官員的脈搏,一旦有人籌謀篡位,他們的手段,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對方的勢力瓦解擊碎。
這也不怪翳修無知,血衛是百里皇族隱藏最深的刀,他們不問世事,也不參與任何政事,他們只認皇位上的一個主子,只有在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威脅到皇位時,纔會出動。
時隔十多年,上一次出動,還是東宮太子的勢大,引起先皇的不滿,這本該不關血衛的事情,畢竟他們只理會籌謀篡位的賊人。
可先皇不滿東宮太子,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從而緊逼不捨,讓東宮退無可退,將屠刀指向龍椅上的皇帝。
血衛只認龍椅上的主人,又怎麼會任由東宮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