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抽回自己的小手,錯開視線:“二皇子莫要再尋我開心了,我倆的心思大家都清楚明瞭,這些話說來有何意義?”
“既然你都明瞭,那就沒必要問我太多的問題。他站了起來,背對着她,“今夜宮中有個宴會,是爲了歡迎真正的七公主回到皇宮,父皇身體不好想必不會參與,但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會參與,我也一樣。”
琉璃的掌不自覺握緊,看着他飄逸的背影,薄脣微啓:“那你……”
“沒錯,我要帶你出席。”
聽了他的話,她的一顆心微微亂着。
早就想過回來要面對其他人,尤其是楚寒和許世若晴,只是沒想到回來的第一天就要面對這一切,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沒等她多想,許世江山已舉步往門外走去,身後只留下他淡漠的聲音:“不管你有沒有準備好,這一場仗你是逃不掉的,我勸你還是早一點收拾好心思,對楚寒不要再有更多的奢想。你要知道,你這一仗輸了的話,受到傷害的不僅僅是你自己,你還會連累到我。”
說完這話,他再沒回頭,大步出了門,離開了這個夕苑。
琉璃一直在思考着他留下的話語,她只想過這一場仗輸了便是自己人頭落地,性命難保,可是卻真的從來沒想過她若是輸了,就連許世江山也會在這一場戰役中掉下無盡深淵。
所以她這一仗一定不能輸,江山也不允許她認輸。
思索了半刻,她才斂了斂神,柔柔喚了一聲:“來人。”
如同過去每一次在宮中舉辦宴會般,所有的皇子公主全部到場,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七公主早早就進了場,而不像從前那般每次都是最晚一個出現。
看着坐在主位上神采飛揚的七公主,許世飛雪忍不住湊近許世明月,低語道:“五皇姐,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七皇妹太囂張了些?”
雖然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父王確實是寵信她多些,可是在她還沒有被立爲殿下之前,怎麼能以主人的身份坐在主位上?如此,把五公主許世明月置於何地?
兩人畢竟還都是殿下的繼承人選,在璃王還沒有下旨冊封之前,誰的身份也不比誰低微,她憑什麼直接做到主位上?這個主位,向來只有父皇能坐。
許世明月只是莞爾一笑,示意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許世飛雪冷冷一哼,眼角瞄上舉杯向大夥敬酒的許世若晴,不悅道:“七皇妹,我們是不是該等二皇兄來了纔開始這個宴會?”
迎上許世若晴瞟來的目光,她眼角揚起,不屑道:“二皇兄是父皇最喜愛的皇子,每一次的宴會都必須等二皇兄到來纔開始,七皇妹如此急着開始便是不把二皇兄放在眼裡,這事若是被父皇知道,恐怕也會引起父皇不悅吧。”
許世若晴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杯子,柔聲道:“皇妹剛回這個皇宮,確實不懂規矩,六皇姐教訓的是。”
說罷,也不再多說什麼,含笑的目光掃過殿裡的衆人後,便低垂眼簾安,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雖然看起來是一副柔順溫婉的模樣,但眼底下那一絲傲氣卻是彷彿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許世飛雪自然能看出這個七皇妹完全不把自己當一回事,可是現在父王確實對她更爲器重,如此,許世飛雪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端起酒杯默默喝酒。
雖說從前的許世琉璃也入不了她的眼,可跟眼下的許世若晴比起來卻不知道可愛多少。
至少,她就是再驕橫,只要你不惹她,她也斷不會給你擺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態度。
只要想到許世若晴把父皇留在寢宮不讓任何皇子公主靠近,心裡便極度不舒服,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給父皇下了什麼藥,把父皇控制在宮中。
相對於許世飛雪的氣鬱難抒,許世明月卻顯得平靜得多,她看着許世若晴,柔聲笑道:“七皇妹在宮中照顧父皇多時,不知如今父王身體如何?既然我們都已經來了,是不是可以讓我們進去見見父皇?”
她這話說的委婉,卻也是含了一抹暗示,他們要見父皇還得要經過這個七皇妹的同意,這話要是傳出去,世人會如何看待這個剛回到宮中便能隻手遮天呼風喚雨的七公主?
許世東河聽她提起了璃王,也急着道:“我們大家確實很久沒有見過父皇,既然都已經到了殿上,不如就去寢宮覲見探望。”
許世若晴掌心微微緊了緊,她側頭看了看身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楚寒,正不知如何應對時,卻聽到楚寒沉聲道:“父皇身體不好,不想見任何人。”
“楚寒,你這算什麼?”三皇子許世玢辰霍地站了起來,盯着楚寒那一張清寒的臉,怒道:“父皇一直被你們禁錮在寢宮,寢宮裡外都是你們的人,守在寢宮外根本不讓我們進去,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挾天子以令諸侯嗎?”
楚寒淡淡瞄了他一眼,脣邊掛上一抹不置可否的笑意:“三皇兄言重了,不知道三皇兄有沒有聽過‘禍從口出’這四個字?”
許世玢辰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胡亂猜測別的公主脅持君王,若此事不屬實,那麼,這種污衊的事便是罪大惡極。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父皇一直留在寢宮,而他們讓人守着寢宮宮門不讓其他皇子公主進入探望,這事情絕對不像表面看來那麼簡單。
只是,論實力他們手中完全沒有兵權,就是曾經支持五公主明月的那一派在上次中秋宴會之後也都顯出分崩離析的姿態,眼下想要跟他們抗衡,便只能等二皇兄回來。
在衆多的皇子公主當中,唯有二皇子許世江山手裡掌着實權,朝堂之上,有小半數的官員都是他的人。
可直到現在二皇兄還沒到,也不知是不是有事耽擱了。
這麼想着,忽然聽到大殿之外,一陣清脆的鈴聲遠遠傳來。
人未到,聲先至,殿裡所有人擡眼望去,只看到許世江山那一抹素白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他的身旁還挽着一個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