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盯着賓步淇雲,忍不住問道:“究竟是誰要害我?”
賓步淇雲瞟了遠處的冷清一眼,才小心翼翼道:“目前還沒有查出來,不過,這一趟星辰國之旅,倒是聽說了不少事情。
話說到這裡,她忽然打住不說了,拉着琉璃的手就往冷清走去:“你這個夫婿長得實在是俊美,不如就送我玩玩吧,等過幾天,我再把他送回來給你。”
琉璃聽着她的話,一雙美目睜得大大的。她在……搞什麼飛機?
賓步淇雲已經走到冷清跟前,伸手就要搭上他:“好俊的男人,隨我回府吧。”
冷清身形一錯,無聲退了半步,眼底蓄着不悅和厭惡。
“你別躲啊,我絕對比琉璃那傢伙懂得憐香惜玉,保證讓你……哎!你別走啊,做什麼那麼害羞?喂!快回來!”眼見他修長飄逸的身影漸走漸遠,賓步淇雲吁了一口氣:“還是個絕頂高手,如果是敵人,你就只有等死的命。”
琉璃已經走到她身邊,聽着她的話,心裡泛過幾許暖暖的感覺,這是她來這個時代後,第一次從同性身上感覺到對自己的維護和關懷。她看着冷清的背影,溫言道:“他……不會害我。”
“你能肯定?”這還是她頭一回看到琉璃願意去相信一個人,這一趟回來,她似乎真的改變了不少。
琉璃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在一旁的石凳坐下,看着桌上的大風箏,吁了一口氣:“正如你所說的,他如果是敵人,我便只有等死的命。”
賓步淇雲點了點頭,在她對面坐下,審視着她一張絕美的素顏,“你決定了?”
“決定什麼?”琉璃擡頭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決定以後用真面目示人,和五公主競爭。”她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她這麼早下定決心,甚至,那個一直潛藏在背後的人還沒有揪出來。“你有必勝的把握?”
“沒有。”琉璃搖了搖頭,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要仔細斟酌,反覆推敲纔敢接口說下一句,畢竟,對現在的她來說,她是個完全陌生的人,她是敵是友,對她是善意還是包藏禍心,她完全不知道。
賓步淇雲卻用力盯着她,誠懇道:“不管怎麼樣,只要你決定了,我一定會拼盡全力支持你。”
琉璃擡眼,對上她真摯的目光,“如何幫?五皇姐的優勢比我大太多,我根本沒有半分勝算。”
“你是溫雅王妃唯一的女兒,就憑這一點,十個五公主都不會是你的對手,怕什麼?”賓步淇雲脣角含着一抹不屑,似乎對許世明月沒多少好感。
琉璃卻是第一次聽到“溫雅王妃”這個嶄新的詞,不過,不難想象這個溫雅王妃就是許世琉璃的親孃,但,她來這裡那麼久,從來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過,她因爲沒想過會在這裡待太久,也從來沒有主動打探過許世琉璃的一切,只除了那一趟去畫扇樓……至於她的母妃是誰,現在是死是活她也完全不知道。
不過,她琢磨着這個“母妃”肯定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否則,她醒來那麼久,作爲母親的溫雅王妃沒有道理不前來看望她一次半次。斂了斂神,她表現出一絲爲難:“可……五皇姐比我聰明太多也厲害太多……”
“你有完沒完?在我面前還裝模作樣?”賓步淇雲不屑地白了她一眼,“把你這些無知的表情給我收回去,我看着礙眼。”
琉璃表情變得正經從容了些,輕抿薄脣不再說話。這時候,說什麼便錯什麼,她該做的是好好聽這個似乎十分了解過去的許世琉璃的女子說話。
“你故意把冷清氣走,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麼?”她的目光重新落迴風箏上,狀似隨意地撥弄着它大大的翅膀。
賓步淇雲再一次掃了四周一眼,才輕聲道:“我在一位從星辰宮離開的老宮娥身上打聽到了一些關於當年三皇子的秘密,我懷疑,當年那個傳說中病死夭折的星辰國三皇子,如今還活在世上。”
“嗯。”琉璃點了點頭,對她所說的一切完全摸不着頭腦,唯有安靜地聆聽。
賓步淇雲繼續道:“如果那個三皇子還活着,如今也該是二十四五歲的光景了,你要好好留意一下出現在身邊的那些人,看起來像二十四五歲的都要留個神,我覺得碧瑤王妃精心安排了這一切,說不準是早就有意把那個三皇子放在月璃當細作。當年照顧三皇子的老宮娥都在三皇子夭折後被辰王刺死,只有一位宮娥死裡逃生,在亂葬崗自己爬起來撿回了一條性命,我追查了很久才查到她身上,也才聽說,當年那個三皇子其實不是病死的,他本來活得好好的,身體一直很健康,卻在一夜間突然離奇死去,甚至,之後也沒人見過他的屍體。”
琉璃努力消化着她的話,可是,思緒依然十分混亂,“那……那個三皇子的事和我……有關係?”
“目前還不知道。”賓步淇雲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幕後那些人查出來,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
琉璃看着被她握住的手,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閃過幾許怪異的感覺,這賓步淇雲,看她的眼神……太溫柔。
她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垂放在身下,乾咳了兩聲,道:“別擔心,我現在挺好,楚寒把公主殿保護得很不錯,應該……不會有人能闖進來刺殺我。”
“那如果是殿裡的人呢?”她已經聽說了,最近她不僅招了楚公子,還收了四位側夫,那四個人,宗政初陽和凌霄她還知道一些,冷清和南宮冥夜,她基本上對他們一無所知。想了想,她忽然靈光一閃,失聲道:“這次,進你殿的這些人清一色二十四五歲!”
琉璃被她這麼一叫,心底也泛過幾許寒意。她懂她的意思,可是……事情太複雜,已經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控制得了的。
“其實我……”想了想,她儘量挑着能夠讓她接受的字眼,道:“我其實溺水一場,醒來後對從前的事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所以……所以你今天告訴我的一切對我來說太新奇,一時間,我還難以消化。”
“你真的……忘了從前的事?”她以爲她只是爲了某些目的在演戲,可如果連對着她的時候也一樣,那……她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個琉璃確實已經忘了過去的很多事。
若是面對的是從前的琉璃,她絕不會對自己說一句假話。
她輕輕拍了拍琉璃的肩,眼底都是憐惜和溫柔:“別怕,有我在,我會幫你尋回過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