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癱軟在牀上的楚寒,冷清真恨不得把揪起來,一巴掌把他拍死。
可是他現在已經這樣了,渾身綿軟,目光無神,連話也不想多說半句。
對着這樣的楚寒,他實在不知道那一掌該如何拍下去。
從前意氣風發,高傲不馴的楚公子,如今行屍走肉地活在這世上,哪怕對他有再多的怨恨,他們也下不了手。
事情的前因後果蜘蜘已經跟他們說了,本來冷清身體還沒有好轉之時,蜘蜘還想過不把事情告訴他,可後來她實在是受不了,也承受不了失去琉璃姐姐的痛楚,纔會忍不住給冷清送去書信。
慕容雲飛表現得比任何人都鎮定,他詳細地詢問着那日的風向,揣摩着那日海水的流向是從西籬一直向星辰國那邊流去,他纔在船隊裡挑來一條物資齊備的小船,沒跟任何人打一聲招呼,直接把船開到了海面上,向星辰國而去。
直到他離開之後,船隊裡的人才發現,剛纔被他握住的欄杆處遺留下大片的血跡。
原來他根本不像自己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只是把所有的沉痛全壓在心底。
慕容雲飛這一路去星辰,每到一個地方,他總會上岸向當地的漁民打聽有沒有救到一個十六七歲,身穿白衣,容顏秀麗的女子。
雖然問過許多漁民,也上過無數次的岸,依然沒有琉璃半點消息,可他相信她一定還活着。
她不會那麼容易死去的,他絕不相信她就這樣香消玉殞。
冷清只是在船隊裡呆了一個多時辰,便帶着蜘蜘和風大步離開。
召集了所有修羅門的兄弟,讓大家在西璃海岸線上一路尋找,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把那個小女人給揪出來!
他和慕容雲飛一樣,都不相信琉璃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
他還能感覺到她,他可以感應到她依然活着。
若她死了,他的心就不會再跳動了,只要他的心依然還在跳動,琉璃便一定還活着。
不管這個想法是不是安慰自己的藉口,他依然確信事實就是這樣,只要他的心還跳動一天,琉璃便還活在這個世上。
冷清和慕容雲飛離開後,一直躺在牀上的楚寒總算願意睜開他那雙完全沒有光澤的眼眸。
剛纔聽到艙外那些人的對話,他知道打算慕容雲飛沿海一直尋找,而冷清也回去召集了修羅門的人到處在搜尋。
可他居然在牀上躺了幾天幾夜,他怎麼對得起琉璃?他愧爲她的夫君!
等到楚紅姬進房來給他喂藥的時候,他平靜地道:“我想明白了,娘,別再餵我吃軟骨散了,我要起來,我要發動船隊裡所有的力量去尋找,尋回我的娘子,我還有好好去懲治那個傷害我娘子的女人。”
楚紅姬看着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那碗藥被她隨手潑到窗外,落入海中。
……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楚寒總算尋回了一點力氣,從牀上爬起來。
把楊堅和暗影喊來後,他把該交代的全部交待完,才命人把若晴帶到甲板上。
若晴那日和琉璃一起掉進海里,因爲她身上有傷口,鮮血一直涌出,所以她把琉璃拉到不遠處後便一掌把她推開,讓失去知覺的她沉入到海中。
她自己沒多久就被船隊的人發現,救了上去。
楚寒和南宮冥夜都沒空理會她,倒是楚紅姬命人把她鎖在了艙房內,雖然是怨她恨她,卻還是找人來醫治她身上的傷口。
在楚寒和南宮冥夜沒有從悲愴中清醒過來之前,楚紅姬並不打算要她的命,她會有什麼下場,由她的兩個兒子說了算,她做不了主。
若晴被帶到甲板上的時候,楚寒正倚在船邊的欄杆上,舉目望着海邊的領域。
十天了,就算是再激動,也要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十天,她要麼還好好地活着,要麼……
他沒有往下想。
他不允許這樣的可能有存在的機會!
回頭看了眼被丟在甲板上的若晴,他的眼底沒有寒光,也沒有殺意,只是一派平靜,平靜得讓人畏懼。
此時的若晴早已沒有往日的風采,一頭長髮凌亂披散下來,身上臉上雖然沒有任何傷疤,可卻污穢不堪,整個人如同路邊的乞丐一般。
十天十夜,楚紅姬只命人給她送去吃的喝的,其餘一概不供應,就連一套換洗的衣裳也沒有。
她現在這副模樣,讓她自己覺得比死還要難受。
她從來都是那麼美,那麼出色有魅力的人,如今落魄成這樣,哪能不讓她傷心欲絕?
可最讓她絕望的是楚寒眼裡的平靜。
也他相識了這麼多年,他這雙眼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平靜到這種地步,沒有任何光彩,也不見有任何的黯淡,卻只是平平淡淡的,如一潭死水一般。
“師兄……”
她掙扎着向他爬去,依然悽楚地哀求道:“師兄,我不是故意的,師兄,我是被陷害的。”
楚寒沒有理會她,只是擺了擺手,淡言道:“把她的手筋挑斷。”
一人持刀從角落裡走出,向若晴走去。
若晴嚇得面如土色,她看着楚寒,不短哀求着:“師兄,師兄我是冤枉的,師兄……唔……啊……”
叫聲算不上淒厲,因爲她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叫喊出來了。
甲板上,滿目的鮮血,她在血泊中蠕動着身軀,不短顫抖着,也不斷哀嚎着。
但是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楚寒擺了擺手,從角落裡走出來數個壯漢,他們臉上都是一副猥瑣的表情,笑容叫人徹底絕望。
這些人明顯不是船隊裡的人,卻不知道楚寒找人從哪裡弄來的。
看到他們一臉猥瑣下流的笑意,漸漸圍上自己,若晴心底一沉,頓時慌亂了起來。
她看着楚寒,尖叫道:“師兄,師兄原諒我,我知道錯了,師兄……師兄求求你……求求你……”
可是楚寒沒有理會她,也沒有躲開這場面,只是眼睜睜地看着這幾名從鬧事賭坊裡尋來的壯漢走到她身旁,數雙手落在她身上,胡亂地撕扯了起來。
那個被禁錮在他們身下的女人瘋狂地尖叫,叫得淒厲,叫得嗓子啞了,幹了,甚至喉嚨冒出血絲,也沒能阻止這一切。
絕望,如洪水般,徹底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