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姑娘。夥計忙從展櫃上把那批素白布料取了下來。
“把那兩匹也拿下來,我看下質量。”
夥計只是微微怔了怔,便把她所指的兩匹取下來,雖然,不明白“質量”是什麼東西。
凌夕沒理會他的怔愣,揚開每一匹布料的門幅,仔細摸過後才從裡頭挑出兩匹,“這兩匹還有存貨嗎?”
“自然是有的。”夥計笑得滿心歡喜。
“那,每一匹給我再取一匹過來。”
“好的姑娘。”夥計立即招呼人取倉庫取布去了。
凌夕看着蜘蜘,笑問:“你呢?你也給風挑一匹吧。”
“給風挑一匹……”蜘蜘看着她手裡的布,不解:“給風挑來做什麼?”
“自然是做衣服。”布匹不用來做衣服,還能用來做什麼?
“我不會做。”蜘蜘攤了攤手,忍不住回頭看了風一眼。
他依然安靜地站在一旁,手裡拿着剛纔她們買的小東西,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淡淡看着她們。
視線對上他溫和的目光,蜘蜘心裡微微一怔,慌忙把頭轉回去,居然,有一點點說不清楚的心虛。
她看着凌夕,困惑道:“我幹嗎要給他做衣服?”
“你們不是在談戀愛麼?你不給他做,誰給他做?”
談戀愛……這詞很新鮮,但蜘蜘聽懂了。
小臉頓時刷紅,想像剛纔那樣回頭看看風,這這次卻完全沒有勇氣,只好瞪了凌夕一眼,急道:“夕兒姐姐你胡說什麼?他只是……他只是我的朋友。”
“朋友談着談着就會變成男朋友,再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夫君的,你看這匹也不錯,就要這匹吧。”凌夕指着展櫃上某一匹,招呼夥計把它取下來。
試了試手感,果然與她想象的一般,柔化綿軟,厚度適中。
把布丟給蜘蜘,她又轉身往別的展櫃走去:“回去之後我教你怎麼做衣裳,自己男人的衣裳當然要自己親手做,難道你還捨得讓別的女人給他做嗎?”
讓別的女人給風做,她自然是捨不得的,可是……蜘蜘眉心皺了皺,依然紅着臉追了過去,抗議道:“夕兒姐姐我說了,他只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輕,兩個人已經走得稍遠了。
慕容雲飛看了面無表情的風一眼,戲謔道:“這小女娃看着也不錯,你要是真有心就主動點吧。”
風雖然極力掩飾着心底的躁動,可視線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麼小巧的身影。
這些日子以來與她朝夕相處,對她的感覺也從最初那朦朧的一點欣賞,到現在,哪怕他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那份念想已經深埋在心底了。
只是他曾說過,自己這一生,他的性命都是七公主的,他怎麼可以對別的女子動心?
哪怕再喜歡也只能壓在心底,不能讓它有機會浮上來。
冷清淡漠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只消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
他冷冷一哼,舉步向兩人走去,身後,丟下幾句冷漠的話語:
“既然惹了我修羅門的人就得要負起責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風心頭一顫,頓時窘迫了起來。
敢情他們都把他和蜘蜘看成是一對了麼?蘭君居然還威脅他,要他對蜘蜘負責任。
他自問已經把那份念想潛藏得足夠的深,這也能被他們看出來嗎?
慕容雲飛也不再理會他,只是淺淺一笑,便跟上他們的步伐。
別人家的感情他無暇理會,若不是因爲蜘蜘是璃兒最親密的義妹,他纔不會多管這種閒事。
讓蜘蜘找個男人調整一下自己的生活,讓她忙碌起來也是件好事,至少,她忙了之後就不會不分日夜地纏着他們的女人。
風只是在原地怔愣了一小會,便舉步跟上了他們。
凌夕依然在挑選布料,這次是爲宗政初陽所挑的。
展櫃上雖然有不少淺紫系列的布匹,但大多數都繡着明豔動人的花紋,並不適合男子,好不容易選了一匹淡紫素色,還好摸着手感也不錯,便讓夥計拿了兩匹一樣的放好。
“可我不知道我那剩下的三位夫君喜歡什麼樣的布樣。”她看着身側的蜘蜘,困惑道:“你見過他們嗎?他們喜歡穿什麼色系的布料?”
蜘蜘伸出指尖輕咬了一口,努力回想着:“楚寒是玄色的,就是黑裡透着一點暗紅的那種,至於鬼醫……”
“鬼醫?”
“鬼醫就是南宮冥夜。”知道她已經不記得過去的事了,蜘蜘忙解釋道:“南宮冥夜喜歡純黑的,他那個人比較低調,不愛出風頭,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
她這樣描繪着,凌夕心裡已經想好了爲他們挑選什麼樣的布料。
一個玄色,必然是傲氣中帶點冷漠的男人。
一個黑色,冰冷而惜墨如金的男子。
“那,凌霄呢?”她只知道他們的名字,對他們卻完全沒有半點印象。
“凌將軍喜歡墨綠,不是鮮豔的那種,是那種穿在身上不張揚,可你還是能一眼在人羣中把他找出來的那種。”
“你說的是他的氣質吧。”凌夕點了點她的鼻尖,又往前走了兩步,開始挑選起布料來。
衣服再好也要看穿它的是什麼人,若是氣質好,自然不管穿什麼都是出色的。
好不容易爲每個人都挑好,她才讓夥計把挑出來的布料整理好,回頭看着慕容雲飛:“該結賬了。”
慕容雲飛走到她身旁,垂眼看着她興奮的小臉,笑得無奈:“你身上沒帶銀兩嗎?”
她一怔,擡頭看他,搖頭。
她怎麼可能帶着銀兩出門?師父又沒有給她,她哪來的銀兩?
“那萬一我們都沒有怎麼辦?”沒銀兩還敢挑這麼多布匹,每一匹還都是價值不菲的。
他不知道該稱讚她眼光好還是該說她大條,身無半分錢財,也不問問他們有沒有,就敢挑這麼多東西,就不怕到時不夠銀子結賬?
“你們總不至於這麼窮吧?”師父不是說她六個夫君就是出色出衆的人物麼?怎麼可能連區區幾匹布都買不起?
早知道她就問師父要了,師父好歹是個三皇子,纔不會讓她窮酸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