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你會爽約。”凌徹並沒有站起來,而是撥開地上的幾個酒瓶,示意顧竹寒坐下來。
“我區區一平民百姓能夠有幸給徹王殿下送酒,又怎麼會爽約?”顧竹寒在看見凌徹的時候其實多少心生震撼,她沒有想到凌徹會在這裡呆一整晚,這怎麼樣都不像日理萬機去算計人的徹王殿下所會做的事情。
然而,他確確實實是在了,看他的模樣,似乎在這裡等了一整晚?
“少嘴貧了。”凌徹見她坐了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他無可控制地在顧竹寒脣上重重一落,她的脣並不怎麼紅潤,只是給人感覺特別飽滿豐盈,散發出一種天然的誘惑,那種誘惑並沒有經過後天的雕刻,完全是不經意流露出的。然而就是這種天然的難能可貴,是以嚐起來……應該會更帶勁吧?
“殿下?我臉上不是有什麼髒東西吧?”顧竹寒見凌徹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他滿頰通紅,醉眼迷離,很顯然是喝多了的表現。顧竹寒生怕他對自己做出一些什麼,微不可察地往旁邊蹭去,凌徹敏感地捕捉到她這個動作,挑了挑眉,“你這麼熱情地獻吻聖僧,卻避我如蛇蠍,顧小姐,我凌徹有這麼討你厭?”
“……”顧竹寒無語一瞬,唯有停了動作回望他,“你當時也在場?”
“路過。”凌徹剎那覺得自己失言,但是他毫無失言的尷尬,而是眼神坦蕩地看着顧竹寒。
顧竹寒一瞬間覺得這個人臉皮之厚當真無人能及,他不覺得尷尬,但是她卻尷尬,吻了梵淵不是她所想的,就好像她出現在這個時空其實也是一個意外,那個吻,也是一個意外。
“怎麼不回答本王問題?”凌徹見她含羞低頭,不由覺得惱怒,喝了一晚上的悶酒,他是真的醉了,也不管手下力度,直接攫取顧竹寒的下頷,強逼着她看向自己。
“意外。如果我說那只是個意外你會相信麼?”顧竹寒被迫擡眸看向眼前那個雙眼似是能迸出怒火的男子,她不屈,“徹王殿下,民女和你只算是相識,並談不上多深的交情,我不明白你爲何一定要糾結於民女的個人經歷不放,這似乎不是您這種上位者所爲?”
“你……”凌徹積怒於心,憋了一大口氣無處發泄,他忽而放開了顧竹寒,扭頭吐了一大口黑血,嚇得顧竹寒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主人!你沒有事吧?”就在凌徹剛剛扭頭的那一瞬間,忽而一抹人影從橋底飄出,直接掠到凌徹身旁,他似有不岔,轉頭對着顧竹寒一通臭罵,“我說你這個死女人就不能有事沒事別往我家主子面前出現可以嗎?你沒看見他寒疾攻心,病得痛苦嗎?你既然是不關心他的,就不要假仁假義……”
“凌越!下去。”凌徹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他喝令,毫不猶豫。
“主人……”凌越訕訕,搞不清面前狀況。
“下去。莫要我再說第三遍。”凌徹的語氣徒然憤怒,像吞吐了數萬條冰蛇,置人於深寒冰窖。
“是。”凌越應答一聲,又轉頭憤憤盯了顧竹寒一眼,這才消失在橋上。
顧竹寒仍舊坐在原地不作聲,她似乎被剛剛的一幕震動,神色複雜地看着凌徹,凌徹閉了閉眼睛,繼而睜開,“昨天是我四哥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