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手悄無聲息地摁在了他的臉上,而一抹寒光也乍現而出,這在商店中三塊錢都賣不到的水果刀直接穿入男子脖頸,沒有鮮血噴濺而出,那隻大手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箍在了男子的脖頸上,使得只有不多鮮血順着水果刀流淌而下。
電話還有着聲音,當男子瞬間死去,手掌鬆開之後,原本一直被他緊緊握住的電話筒也終於落了下去,只不過,話筒剛剛墜落,一隻手掌便將話筒接住了,聽着話筒那頭喧囂的聲音,渾身都被黑暗籠罩的男子輕咦一聲,瞬間恍悟。
當突然衝進來的神秘人猜到電話那頭的位置時,電話那頭也因爲這邊沒有說出暗語快速掛斷了電話,從話筒裡傳出來的只有一陣陣忙音。
而此時,房間中還活着的另一個一直坐在啤酒箱上的男子,已經在壯漢撞上他身體後,快速將壯漢的屍體踹到了一旁,擡起手,手槍就對準了屋中那道神秘的黑影,有些顫抖地道:“你別想活着出去了。”
話說完的同時,男子已經扣動了扳機。
“唰!”眼看着就要將扳機摁到底,在男子眼前卻是突然掃過了一道風,風一掃而過後,在男子的眼前又多了一件東西,整個大拇指都被剛剛掃來的水果刀給砍掉,時間彷彿都慢了下來,男子看着大拇指在自己的眼前一點點朝着高空旋轉,旋轉到了極致,又開始慢慢墜落,一時間竟然有些愣神。
直到手上傷口處,鮮血噴涌而出,男子才感受到了一種鑽心的疼痛,十指連心,更何況是整根大拇指都被割了下來,他又怎麼可能不痛?
劇痛令男子渾身上下瞬間被汗水侵襲,而男子張開的嘴想要叫嚷,卻也是晚了。
在男子的嘴張開的那一刻,一柄染血的水果刀直接貫入男子的喉嚨,已經到嗓子眼的叫嚷被水果刀給截斷,最後從男子的嘴裡只是發出很長很長的“呃”聲。
掃了一眼屋內的四具屍體,那渾身籠罩在黑暗中的身體中傳出來一聲略顯粗重的呼吸,下一刻,又彷彿沒了呼吸。
……
瘦弱男子跑到了樓上,看着樓上兩桌客人,大步朝着不遠處的後廚房走去,走進了後廚房,後廚房門口站着小店的傳菜員,雖然店小,但在外人看來,的確是五臟俱全,不光有着大廚、打盒、還有着服務員、傳菜員以及老闆,一共五人。
看到傳菜員後,瘦弱男子做了一個捏耳朵的動作,一副慵懶模樣的年輕傳菜員頓時瞪大了雙眼,顧不上剛剛端上來的熱騰騰飯菜,大步朝着樓下跑去。
走進廚房,瘦弱男子又通知了大廚和助手以及服務員,然後朝着三樓跑去。
傳菜員快步跑下了樓,幾乎一秒鐘就已經躥了下來,手搭在樓梯扶手上面,直接一躍,便從樓梯拐角處偏下的位置,跳了下去,落地時,站的位置正好是樓梯下方小屋的門前。
這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完美的一跳,令人驚歎。
當傳菜員剛剛有了腳踏實地感覺時,神情就忽然一愣。
站在傳菜員對面的是一名全身上下都被包住的人,黑布只露出的他的一雙眼睛,通過強壯的身體,傳菜員一眼就斷定面前的人是一名男子,但他也只能知道這一點了。
因爲在傳菜員跳下來的同時,男子一直舉起的手也扣動了扳機。
男子並沒有槍,但是這裡卻有。
“噗!”彷彿一個悶屁,從消音器噴出來的子彈直接釘入傳菜員的眉心,傳菜員的大腦被子彈貫穿,瞬間腦死亡,下一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而一灘鮮血也從傳菜員的腦後噴出,灑在了狹窄的樓梯旁的過道上。
看着傳菜員一點點的倒地,男子側耳聽了一下樓上傳來的腳步聲,腦海中快速思索着種種可能,很快,男子邁出兩步,將身體貼在了樓梯下方的牆壁上。
樓梯處的腳步聲忽然慢了下來,第二個從樓上往下跑的是服務員,服務員在樓梯拐角處停下了腳步,然後伸手比劃着,阻止了後面緊隨而來的廚師與助手,服務員的頭微微搖了搖,然後將皮帶抽了出來。
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帶着槍械,所以,這一刻他們只有就近找可以使用的武器。
緊跟在後的廚師與助手也紛紛從腰後取出一把半月形菜刀,廚師擺了擺手,示意服務員先靠邊,然後他自己走到了樓梯拐角處,用菜刀照了一下樓梯下方,菜刀剛剛一晃,頓時服務員與助手心中一凜,而廚師更是驚得瞪大雙眼,看着菜刀如鏡面般的刀身映照出來的傳菜員屍體,廚師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這纔多大會兒的功夫?傳菜員就已經死在了那裡,能被傳奇組織看中,他們中每一個人都不是街頭混混,至少他們都有着國際傭兵的實力與身手,而能夠在幾秒中解決一名國際傭兵的敵人,又豈是好惹的貨色?
僅僅是眼神之間的交流,三人便都明白了對方內心中的恐懼,雖然明白,但三個人更加知道自己接受的是什麼訓練,從加入了傳奇組織後,他們的心裡就已經植入了一個信念,爲了組織他們可以不顧性命。
有信念但和盲目送死還是有着區別的,至少他們現在就已經在商量對策,狹小的樓梯下方,對他們反而是一個不利的戰場,但若能善加利用,說不準會成爲他們反敗爲勝,克敵制勝的寶地。
空間狹小,所以哪怕對方實力再強,也無法同時擊斃三個人。
廚師、助手、服務員三人用手勢與眼色交流着,若是行動成功,或許他們之中一個人都不會折損,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對方的實力已經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象,也就是說,他們之間最好的結果便是死一人,最壞的結果是三人都死。
繼續等下去?
不行了,現在只有爭取那一線的先機!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若是讓對方主動出擊,他們便更沒有了勝算,到時候就算等到了三樓最後的兩個人也於事無補。
三人在下定主意後,頓時全部從樓梯扶手一躍而下。
三個人同時躍下,哪怕對方實力再強也需要反應時間,不管是誰,都會在短時間內手忙腳亂,不知道第一個下手的目標是誰,而在對方反應過來並且下手時,他們三人中必然有兩個人會接近對方,近身搏鬥,兩人打一人,不管怎麼樣,也能重創對方了,若是能夠糾纏下去,等到其他兩人趕到,那麼對方必死無疑。
這便是他們三個人深思熟慮後作出了打算,雖然沒有用言語去表達,但是長久以來培養的默契早已經讓他們可以快速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
果然,三人同時躍下樓,就已經看到了靠在牆上站立的男子,雖然只能看到男子的雙眼,但男子雙眼第一時間的反應卻是讓三人同時一喜。
果然!不管是多麼強大的對手,在這方面都會擁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但……他們顯然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站在那裡的男人雙眸瞬間便恢復了平靜,緊接着,雙手同時擡起,兩把手槍被男子持在手上,只不過,男子卻是沒有開槍。
下一刻,三人落地,在三人還在訝異男子爲什麼沒有開槍的時候,“噗噗”兩聲槍響對他們來說便如同死神的微笑一般,助手和服務員的額頭被子彈貫穿,而男子也在下一刻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了廚師的小腹處。
這樣一股巨力,讓廚師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感受過一腳之力會這麼大的人,慣性使得廚師弓着腰,胃裡的酸水都被踹了出來,廚師如同大蝦在那裡站立着,而黝黑的槍口也悄無聲息的對準了廚師的額頭。
廚師滿頭大汗,他不敢喊叫,現在對他來說喊叫就是死,什麼無懼生死在這一刻都被拋之腦後,他只知道,此刻他叫嚷,提醒了三樓的兩個同伴,他會死,不提醒他可能也會死,但可能與一定兩者之間,他的選擇卻是可能。
頭一次如此強烈的渴望活着,廚師一言不發,表情複雜地看着男子那雙平淡的雙眼,哀求、懇切、絕望……這些負面情緒全部都出現在了廚師的臉上。
男子的雙眸依然平淡,扣動扳機的動作也停止,男子竟然在聽樓上的腳步聲,此時,從樓上已經有兩個正在下樓的腳步聲,兩個人,腳步聲略顯急促。
“啪嗒”汗水低落在血泊中,卻是把廚師自己嚇了一跳,眼前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廚師不知道面前的男子究竟在等待些什麼,或許面前的男子想要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亦或者是面前的男子……累了?
廚師尤爲珍惜這可能不多的活着的機會,這一刻他想到了家人,一股悔意油然而生,無邊無際,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彷彿一切都做錯了,彷彿一切都不對,他只感覺到身體內的痛苦遠遠比身體外的痛苦要痛!
忽然,廚師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有些迷茫了,眼前這個男子剛剛爲什麼可以那麼精確的做出那些反應?這……這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快速反應不說,而且還能快速做出身體上的反應,若是這些都是身體本能,廚師是怎麼也不會信的,身體的本能只會促使人在危機時候做出反應,而這麼精確並且絲毫不差的反應,只有大腦命令身體才能做出來。
究竟得是經過何等訓練的大腦會達到這種地步?普通人恐怕長了兩個大腦都不夠用吧?
廚師的腦子裡還在冒出各種各樣不同的想法,而額頭的一絲冰涼卻是打斷了他的思緒,一顆子彈貫穿了廚師的額頭,廚師側倒在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此時,樓上的腳步聲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