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不說話了,覺得愧疚?”
康言芷剛纔說了那麼多,可是秦鶴還是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康言芷本就心中有氣,這樣一來更是生氣,便上手去要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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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姑娘,你別碰他了。秦鶴已經死了。”
進來的時候也沒留意,胡大夫和好幾個人就站在一旁。當康言芷要娶推秦鶴的時候,被胡大夫阻止了。
“胡大夫,您一把年紀了,可別那這種事情說笑。秦鶴怎麼會死了呢,他不是會武功麼……”
康言芷笑着看向胡大夫說道,笑的勉強,只是強忍着眼淚罷了。
若是剛纔聽着小丫鬟說的,康言芷還可以騙騙自己,那是假的。可是現在胡大夫也這麼說,看他的神情,絕不會拿這種事情說笑。康言芷剛剛放下的心,突然又提了起來。
“秦鶴,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氣我和蘇洛一起騙你?其實我們也沒什麼壞心啊,不過是想讓他們見面而已。蘇洛一定不是兇手,你都誤會了。”
不顧着胡大夫的阻止,康言芷走到秦鶴的面前。只因爲秦鶴一直是低着頭的,所以康言芷蹲下身子去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碰碰他,看他是不是還能忍着不說話。
站在胡大夫身後的一個侍衛,見康言芷這樣,怕她真的碰到了秦鶴,破壞了什麼線索,想上前去制止她。
“隨她去吧,剛纔我已經檢查的差不多了。咱們先出去,在門外守着。”胡大夫沒有讓他去,而是低聲的說着。
自從知道了白天的事情,雖然胡大夫心中也是難過溫堯岑的死,卻也是很相信康易他們絕對沒有問題。否則一開始何必又來費了那麼大力氣救回溫堯岑?
這些日子,秦鶴對康言芷的好,他也看在眼裡。這樣的時候,若是讓康言芷陪着他呆一會兒,恐怕秦鶴會更願意吧。
今晚是他在這裡給溫堯岑守靈。本是看着他太過悲傷而且這一天下來也勞累了,不應該是他守在這裡的。可是他心中始終覺得愧對於溫堯岑,愧對溫家,他堅持着要一個人在這裡守着。
本來,秦鶴就是坐在那張椅子上的,死的悄無聲息。
還是鎮長夫婦二人死在了內院的院子中,被人發現了,就離着這裡不遠,所以纔會有人想着進來看看的。
卻發現秦鶴已經死了。
胡大夫勘察的時候發現,秦鶴其實比鎮長夫婦死的還要早一些時候。
或許只是鎮長夫婦當時恰巧路過了這裡,看到了什麼,所以才被滅口的。否則,秦鶴的死,恐怕也是要到了明天才能被發現的。
無論是誰,來這裡的話,要刺殺的肯定是溫堯岑,又怎麼會是秦鶴?秦鶴雖然懂的武功,可是這些年來卻也不是在江湖上行走的,自小便在溫家長大。若真是得罪了什麼人,卻也是因爲溫家。又怎麼會有人要跟這個小小的溫家侍衛過不去?特意在殺了溫堯岑之後,又折回來殺了他?而且還因爲他,殺了鎮長夫婦。
這鎮長家裡如此多的下人,人多嘴雜的,冒着這樣的風險真的值得?
自己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那人是衝着溫堯岑的屍體而來。若不是陸皖依那樣對溫堯岑愛的極深的人,偷走他的屍體又有何用?難道竟然真是恨之入骨,死了之後還要銷燬屍體?
可是自己已經檢查過了,溫堯岑的屍體並沒有任何異樣。
自從來了這巫寧鎮,一切的事情都透着蹊蹺,比起當年陸皖依刻意接近溫堯岑更透着古怪。
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胡大夫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總之,還是儘早的回到溫家,向着老婦人交代了這一切吧。再繼續留在這巫寧鎮,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發生的這一切,似乎都是無頭可循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過於縝密,自己竟然找不到一點的線索。難道竟然真的是自己老了,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一直盯着秦鶴看,康言芷甚至都沒留意到其他人都已經出去了。
秦鶴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一點痛苦都沒有。
“秦鶴,別睡了,在這裡你都能睡着?”遲疑了很久,康言芷最終還是碰了碰秦鶴,但是怕嚇着他似的,只是輕輕的觸碰他。
雖然只是輕微的碰了他,但是已經沒有力氣支撐的秦鶴還是慢慢倒了下來。康言芷抱着他,失聲痛哭。
“秦鶴,你別嚇我。你現在醒過來,我絕對不生你的氣了,真的。我會留下來,一起幫你找到兇手爲止。”
但是這一次,無論康言芷怎麼說,秦鶴都不會再應他了。不知道秦鶴臨死的時候,會不會很後悔,最後見到康言芷的時候,都沒好好跟她說話,還對她那麼兇。
很多話,這輩子是沒辦法說出口了……
“真是感人啊,沒想到你還挺在乎這小子的。我本來還以爲你只喜歡你師父。”冷不防的,胡大夫站在康言芷身後,拍着手笑着說道。
彷彿他剛纔看了一出好戲一樣。
“康先生,你作何感想?一個才相識沒有幾天的愣小子,你那辛辛苦苦養大的徒兒竟然如此在意。這樣看來,你還真是要好好謝謝我,幫我你除掉了一個障礙。”
絲毫不顧忌外面的人會聽見一般,胡大夫扭着頭對身後的康易說道。接着大笑不已,尖銳的刺耳。
其實他本就不用怕什麼,守在門外的人,一早就被他支走了。
胡大夫此時說話陰陽怪氣的,聲音雖然還是那聲音,語調卻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竟然像是那年老,卻故作扭捏的婦人,捏着鼻子拿腔作調的說話一般刺耳。
“是你殺了秦鶴!怎麼可能?”這時候,胡大夫說話什麼樣子已經不重要了,康言芷只聽着他說了“除掉”。
“言芷,他不是胡大夫,只不過是控制着胡大夫的身軀罷了。切莫輕舉妄動。”眼見的康言芷要衝上去質問“胡大夫”,康易厲聲制止了他。
從未見過康易如此生氣的樣子,康言芷一時間嚇得不敢動彈。
其實康易並不是生氣,而是心急。他之所以站在那裡,是因爲也被這個控制着胡大夫的人控制住了,根本就動彈不得。除非是“胡大夫”允許,否則自己根本一步都走不了。
並不知曉對方的底細,康易又不能走上前阻止康言芷,只能那樣對她說着。
“康先生,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我可從來都沒傷害你們什麼?我所做的,不過是幫你們把障礙都除掉罷了。你看,要是不殺了秦鶴,你們還不知道要被他困在這裡多長時間。”
說着,還不屑的看了看秦鶴的屍體。
“師父,你怎麼了?”意識到了康易的不對勁,他直愣愣的站在那裡,似乎連簡單的彎曲都做不到。
秦鶴已經死了,若是這個人再對師父做什麼,自己就算是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小姑娘,我都那麼說了,你怎麼還把我當做壞人?”邊說邊笑着走向康言芷,湊近了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康言芷。
“嘖嘖,小姑娘看着還真是水靈啊,透着一股子機靈勁。”說着,還伸出手要去捏一捏康言芷的臉。嚇得康言芷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你到底要做什麼。”康易問着,透露着怒意。
“唉,還真是小氣的緊。以前的康先生可不是這樣的,現在居然又這麼緊張一個人了。我還真是懷念當時那個活的灑脫的康先生,可惜啊,即便你再願意孑然一身,不去拖累任何人,可是活得久了,自然就會在意一些人。是你無論如何也逃脫不掉的。”
竟然是很惋惜似的,“胡大夫”唉聲嘆氣的說着。言語之間,竟然還似認識了康易很久一般。
“你究竟是何人?”
他越是這樣說着,卻越讓人糊塗。即便是聰明如康易,也想不出自己何時認識了這樣一個可以操控別人,卻心狠手辣的人。
能夠操控他人,本就是修習不易的法術,會的人少之又少。自己若是認識這樣的人,自然是會記得的。可是現在仔細的想了想,卻全無印象。
“我不過是無名小卒,康先生您貴人多忘事,又怎麼會記得我?罷了罷了,我這就好人當到底,放你們走好了。”
不被記得,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似的,他那副哭喪着臉的表情,出現在胡大夫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詭異。
“小姑娘,你可知道我爲什麼控制着這個糟老頭去殺了秦鶴?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越是你身邊你覺得可以信得過的人,就越是傷你至深。你可千萬別被你現在看到的所騙了。”
“胡大夫”離着康言芷很近說道,說話的時候,還刻意的瞟了瞟康易的方向。
他就是故意爲之的,她知道康言芷看到了自己在看康易。
接着,“胡大夫”走向了康易,在那裡唸唸有詞的,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隨即,由於剛纔的僵直,現在又這樣突然可以動彈。康易一時之間不太適應,只得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勉強的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