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程宇。”
“年齡!”
“二十二歲!”
“性別!”
“……男!”
教官慢慢地合上了手裡的文件夾,然後擡頭看着程宇,輕聲問道,“你在猶豫什麼?難道不知道自己的性別嗎?”
這個教官五大三粗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個暴脾氣的主兒,身材瘦削的程宇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羚羊跟獅子一般的對比,看樣子,隨時隨地都能把瘦小的程宇吊打一頓。
其他同一批進來的學員都有些擔心地看着程宇,也有人幸災樂禍。
這些人能夠進軍隊都是託家裡的關係,能夠進來也只是走走過場,然後混個資歷出去好找工作。
這些人家境都不錯,打點花的那幾個錢對他們來說也就是一個車軲轆錢,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他們對於這個黑臉教官卻很是熟悉。
這次來參加受訓的人一共有四十多個,十個人一組,一個教官管理十組人,許多人都知道有一個叫大黑臉的教官對這些人很是仇視,所以都在心裡祈禱錯開他的隊伍,然而,始終還是有人不走運。
沒想到,大黑臉第一個找茬兒的人就是程宇。
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認識的,最不濟也有兩個人一起做伴兒來的,但是惟獨程宇是一個人來的,所以沒人替他擔心,大多數人都是幸災樂禍的狀態。
程宇看着這個大黑臉,心裡有點兒生氣,性別這種問題還要用嘴問嗎,難道你是瞎子嗎?但是既來之則安之,程宇也沒有存心找茬兒的意思,只好老老實實地說道,“報告教官,我只是剛纔沒有聽清楚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大黑臉直直地盯着他看,一字一頓地說道,“沒有其他的意思?難道你心裡還有其他的意思?”
“沒有!”
“我看你就是有!”大黑臉掃視一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四十幾個人說道,“我不管你們家裡條件有多麼優越,父輩有多少關係,既然到了我這裡,那就一切都要聽我的!是刀山,給我爬過去!是火海,也要給我跳下去!那些在心裡暗自慶幸沒有分配到組上的人,你們也不要得意,因爲,鑑於這次的受訓人數較往年減少,所以,這次的教官,只有我一個!”
全場啞然。
鬧了半天,這次的人都要在大黑臉手下受訓,那豈不是真的變成了人間地獄了!
“你!出列!”
大黑臉一指程宇,後者隨即朝前走了一步。
“原地俯臥撐一百個!不算過分吧?”
“爲什麼?”
“爲什麼?你是在質疑我嗎?”
“報告,我沒有質疑的意思,我只是覺得……”
“你覺得我不配當你的教官是不是?”
一個家裡經商的富二代看到這般情況,急忙說道,“你就是在質疑教官,依我看,應該兩百個俯臥撐!”
其他幾個臭小子也跟着落井下石,急忙說道,“你這是不尊重教官,沒讓你跑十公里就算好的了!”
“真的是太過分了!”
“都給我閉嘴!”
大黑臉一吼,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領頭起鬨的那小子原本是想巴結巴結這個教官,熟料這人軟硬不吃,真是有些棘手啊!
“奉承巴結這套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我全都一清二楚,社會上的那一套東西從現在起都給我扔掉,我要看見的,是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師,不是一羣酒囊飯袋!”
程宇看了看身後的這羣小子,心裡撇了撇嘴,梁山把自己送到這裡來之前跟自己說過,這只是一個簡短的新兵連儀式,如果表現足夠優秀的話就可以直接跳過這個階段。
而實現跳級的方式就是挑戰自己的教官。
這些教官都是部隊裡的老油條了,各項軍事成績考查都是名列前茅的,不然,根本就馴服不了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
“你!一百個俯臥撐!現在立刻做!”
程宇像標槍似的站在原地,然後敬禮打報告,“報告教官,我有話要說!”
“閉嘴!”
“我想跳級!不想在這裡跟一羣廢物待在一起受訓!”
頓時人羣像炸了窩一樣,那些隊員紛紛交頭接耳,沒辦法,程宇說話直接,愣是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大黑臉嘴角撇出一抹冷笑,“廢物?你說他們是廢物,那我問你,你算是什麼?你還想跳級?你知道跳級的程序是什麼嗎?”
“挑戰教官!”
程宇聲音洪亮,而且眼神堅定,看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他這一嗓子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過來了,旁邊帶隊出操的幾個連隊正在等待上級檢閱,據說這次來檢閱的人中有一位上達天庭的朝中上將,所以早就在上個月的時候就開始訓練了,無非就是踢正步喊口號然後打靶射擊,這些都是被玩兒爛了的玩意兒,但是爲了展現軍隊的優良作風,所以每個人都在精益求精地進行訓練。
沒想到現在竟然被一個新兵*給搶了風頭。
眼看着將軍的車子已經到了這裡了,看他的眼神,顯然他的注意力也被剛纔程宇的那一嗓子給吸引了過去。
“那是誰?”
軍事主管看了一眼,心裡一慌,這羣王八蛋怎麼跑到大操場上來進行訓練了。
按照傳統,這些公子哥兒的訓練都只是走走樣子而已,所以三個月的訓練當中有一般時間是在放羊,也就是出出早操然後該幹嘛幹嘛就可以了,只要做的不要太過分,沒人管他們,但是現在,怎麼還帶出來戰隊了。
“這些都是一些軍事成績不太好的新兵,拉出來單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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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將軍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哦”字,然後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着。
軍事主管一看這陣勢就知道壞了,能做到將軍級別的人哪個是好糊弄的,這下完蛋了。
一再強調軍隊不能進行棍棒教育,這下鐵定完蛋了。
軍事主管看着大黑臉已經摩拳擦掌了,頓時冷汗都流下來了,但是已經來不及勸阻了,此刻能做的,也就是在心裡祈禱着大黑臉能夠手下留情不要打的太狠了。
程宇出列,操場上黃沙漫天,除了那黃沙和枯草之外,就只剩下站在其中的程宇和大黑臉教官了。
“按照規矩,你能夠打贏我,你走人,如果輸了,就算我讓你跪着做俯臥撐你也得我做完!”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是條漢子!”大黑臉看着其他人大聲說道,“都聽到了嗎!就衝他這副膽子也比你們強!”
這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了不遠處的將軍耳朵裡,但是他面無表情,只是揹着手靜靜地站着,似乎是在專門等着看好戲。
場上的形勢立刻發生了變化,大黑臉和程宇都擺開了陣勢,前者是標準的軍體拳,後者則是野路子的格鬥術。
“哈!”
大黑臉大喝一聲,然後疾步衝了過來。
他下手一點兒也不客氣,如果是平常跟自己的手下兄弟們比劃的話,他還會讓對方先動手,然後客客氣氣地比劃比劃,但是現在不行,他必須要拿出氣勢來,一旦失手的話,只怕威信就會大打折扣,到時候再想鎮住這幫臭小子就難上加難了。
一記直拳朝着程宇的腦袋打了過來,被這一拳打中,怎麼着也得暈倒在地,然而,程宇卻輕鬆地躲開了,然後反擊一拳,也被後者輕鬆躲開。
大黑臉整了整衣服,舒了口氣,“怪不得這麼囂張,原來有兩下子。”
“跟着武館練過幾天,獻醜了。”
“少廢話!”
大黑臉教官再次衝了過來,這次就沒有上次的招式那麼簡單了,各種長拳直拳勾拳還有各種鞭腿一溜煙兒地使了出來,不要說打,光是看就覺得其中充滿了危機,而這種危機讓每個人都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生怕這倆人會失手打到自己身上。
軍體拳並不花哨,而是講求實用,能殺人就絕對不會讓他受傷,斷他的骨頭,就絕對不僅僅只是皮外傷,刪繁就簡,簡單到了極致就是最強大的致命力量。
大黑臉不停地換招,各種組合拳一一使出,對面的程宇有些應接不暇,有幾次險些腳下一滑而不能招架,但是最終也挺了過來,一招一式之間雖然看着吃力,卻總是有驚無險。
站在遠處的將軍默不作聲,倒是他身旁的一個身高將近兩米的警衛員讚歎道,“這小子是深藏不漏啊!”
那將軍也點了點頭,“大智若愚,是顆好苗子。”
說話間,那邊的打鬥已經接近了尾聲,因爲程宇漸漸佔據了上風,而令人吃驚的是,他用的招式就是剛纔大黑臉教官所用的軍體拳,一招一式都是原來的樣子,大黑臉頓時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反應頓時被一記直拳給迎面擊中了。
然而,這一拳並沒有擊中大黑臉教官的面部,而是在距離他鼻尖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程宇突然向後栽倒,然後捂着肚子說道,“教官,我錯了,請你原諒我這一次吧。”
正在大黑臉一臉疑惑的時候,旁邊的站着的那些人頓時一臉嘲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程宇,毫無疑問,教官用一種他們不知道的手法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大黑臉明白了,遠處的將軍和軍事主管也都明白了。
躺在地上的那小子是在給教官留面子呢。
程宇心裡清楚,如果讓大黑臉沒了面子,這幫混小子不知道要胡鬧出多大的動靜來呢,而且,他從心底裡也並不討厭這個教官,是條漢子!
將軍嘴角笑了笑,轉頭對站在身側的那個身高近兩米的大漢說道,“你怎麼看?”
“冰山一角,這傢伙藏的挺深的。”
“過去玩玩兒?”
“一切聽將軍的安排。”
“呵呵,我還不知道你小子,從一看見那小子開始你就想跟他過過手了,去吧,不用客氣,估計這傢伙早就被人看上了。你就先替我探探他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