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兩人一驢在官道行走了六天,第七日辰時初旬才臨近了夫子城門口,途中倒也不無聊、這黑驢老者和那蠢驢每日都要打鬥一番、也不知這一人一驢是主僕還是對冤家,蠢驢若不挑釁、這黑驢老者便要去找事,一天不挨頓驢揍似乎渾身都不舒服一樣、對於黑驢老者這般下賤的行爲,柏林也算是徹底明瞭了,這林子大了、果真是什麼鳥都會有。
夫子城外、並沒有柏林想象中人的人來人往,擁堵得等着排隊入城的景象、只有不時匆匆進去的零散人羣,城牆也並無柏林想象中的那般巍峨、放眼望去似乎只有十七八米左右,與柏林想象中百米高的要塞有很大的出入,外牆也並無那種歲月留下的痕跡、看上去似乎年代不久,沒有那種歲月的滄桑,那門口高掛的夫子城牌匾也是嶄新無舊。
黑驢老者見柏林仰頭不動望着城門上高掛的“夫子城”牌匾、誤以爲是柏林第一次到這大城之中、被這高大的城牆鎮住了,一副以過來人的口氣說到。
“這才哪到哪,這還是小城、他日你若到了邊境遊歷,看到那專門爲抵禦侵略而建造的堡壘你會更加震驚,對比起來,這夫子城不過小巫見大巫而已。”
柏林沒有出言解釋、震驚也好略有失落也罷,這都無關緊要、隨意答了聲是便敷衍了過去,黑驢老者見柏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倒也只是嗤嗤兩聲搖頭後,便牽着那蠢驢往城門走去,柏林跟至身後默默觀察。
到了城門口,那十幾個戰列在城門口的衛兵也沒有出言阻攔檢查物品、更沒有要兩人繳納入城費用,連看都沒看兩人一眼,兩人一路暢通的入了城、城內的景象,沒有似柏林想象中的熱鬧、也沒有那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一眼望去、似乎與小鎮的平常市集無異,不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相比柏林的失落、黑驢老者卻是顯得相當的興奮,不斷的催促柏林腳步快些、在官道步行的七日時間裡,黑驢老者可謂是受夠了這蠢驢、若柏林是個女修,興許旅途還不至於那麼無聊、這同性加一驢,黑驢老者不免就覺無趣,而這蠢驢入了城後竟也乖乖的沒有鬧任何情緒、乍的一看去,似與那普通的毛驢並無區別,只是偶爾那驢眼閃過的靈動、證明了這蠢驢不是一般的蠢驢。
黑驢老者思那勾欄心急、見柏林不爲所動,依舊慢悠悠的行走觀賞城內的商鋪和行人,不由上前抓住柏林的手腕、腳步快速的在前面領着路。
“年輕人腳力快些,這十幾歲的小毛孩、腳力怎的還比不上我這糟老頭、快走,快走!”
柏林被拖拽着,雖確實是腳步緊促快了些、但兩人拉手的動作確實有些讓人誤會,但看黑驢老者似乎相當的心急,柏林也是理解、有些無奈示意其鬆手,言說自己四處看看再後尋去,不過黑驢老者卻是不依、非要柏林現在立馬跟過去,說是柏林若自己過去、定是門都進不來,柏林見其態度相當堅持、只得從了他的意去。
兩人走了約半時辰、街上的行人數量也漸多了起來,人來人往,倒是頗有些味道、在快至那勾欄處的時候,黑驢老者停下整理衣裳,毫無形象的往雙手吐了唾沫往那枯黃的長髮上抹去、讓一旁註視黑驢老者動作的柏林直叫噁心。
“您老若是往手心吐唾沫去拉驢、小生尚且理解,畢竟增加這手心的摩擦力確實不會打滑,可您這是見您的老相好、您這般豈不是讓頭髮都有了些口臭,也不知您那老相好是否能受得了您的口氣。”
“呸、你個黃口小兒懂什麼叫口臭,這叫獨特的男人味,且在這城中你莫亂嚼口舌、老夫哪來的老相好,老夫獨身七十多年,只爲追尋那世間的長生大道、而老夫平時頗愛爲人解疑答惑,這一來二去、老夫的優秀難免會吸引不少的愛慕者,但老夫乃何人、乃正人君子,是以不知拒絕了多少愛慕老夫的女修士。”
柏林一臉鄙夷的看着黑驢老者,這老不死的怎這般不要臉、在那官道行走的七日中,這老而不尊的流氓可是給柏林灌輸了不少猥瑣的思想,特別是其言語時猥瑣的神態、柏林若是到官府那舉報這黑驢老者是變態,恐怕官府的人都一抓一個準、眼下到了這城內,竟又作這般僞君子的動作。
“你怎能這般厚顏無恥、這還未見到您的老相好,您便已開始胡說八道、若到時見了面,您豈不是要成了那世間聖賢了!”
見柏林一副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模樣,黑驢老者縮了縮頭、一雙賊眼悄悄觀看了四周、見無人注意,便走到柏林的跟前悄悄的說到。
“你小子怎這般不開竅、這出門在外,你怎能落了老夫的臉面、即便老夫說老夫乃是聖人夫子的傳人,你也得一旁給老夫拍掌稱是,況且你現在的身份乃是老夫的名外的弟子、你不顧及老夫的感受,可你也多少擺正下你的位置、老夫丟臉可謂和你丟臉無異。”
柏林聽完有些無語、但也知這是事實,是以岔開話題說到。
“您現在就過去是不是有些太過倉促了,不若我們先找間客棧安頓好再前去,咱們這大包小包的前去、怕不是有些唐突了,何況還帶了一頭蠢驢。”
那蠢驢似聽懂了柏林言語的嫌棄,眯眯驢眼看了柏林後又佯作正常的蠢驢,而黑驢老者看了眼柏林的揹簍,毫不在意的說到。
“老夫就身後一蠢驢,這大包小包的可是你、且這去找客棧難道不花錢,老夫前去說書,嗤嗤、不敢說住那上等房享受貴賓服務、但也是有廂房安置的,那裡的環境、也不會比客棧差便是了,且不時的難免會與裡面的仙子有些偶遇,偶遇懂吧、懂不懂啊,這是很深奧的一個問題知道吧!”
柏林一臉鄙夷的看着老者,但嘴上還是裝模作樣的說到。
“這可難怪您老這般的急切了、原來,您是這些日來在官道行走有些乏累了,想快些到那勾欄處休息一下,小子倒是誤解您老了”
黑驢老者佯作正經,咳咳兩聲說到。
“既然你已知老夫的用心良苦,老夫也就不在多做解釋了,不過你在外乃老夫的弟子、望你以後言辭注意些詞輟、莫要讓他人有了誤會,老夫這一世英名可不想到了晚年晚節不保。”
說罷,瀟灑的轉身前去、柏林輕微搖了搖頭便跟了上去,雖說心中也有一番打算、但眼前跟隨黑驢老者前去那勾欄暫住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也正好能見識下這勾欄到底有何的妙處。
在步行約三百米後,兩人一驢便在一處酒樓門外停了下來、三層高的酒樓、並沒有懸掛一些奇奇怪怪、紅紅綠綠的物品,只有門口簡單掛着“忘仙樓”牌匾,從外觀看去,與那尋常酒樓並無他異,門口則站着兩名凶神惡煞的光頭壯漢,雖不知其修爲,但這外表看過去確實是挺有威懾力的。
黑驢老者似有些感慨,站那酒樓門口駐足的看了好一會、才滿臉堆笑的走上前去,欲與門口的兩個光頭大汗交談,只是還未走近、門口一光頭大汗便兇惡的說到。
“此處乞丐與蠢驢不得入內,不然後果自負!”
黑驢老者原本堆笑的老臉瞬間僵硬住了表情,雖有尷尬惱怒,但還是強忍心中的怒火、拱手作揖說到。
“老夫乃......”
“滾!”
門口的壯漢粗魯的打斷黑驢老者的話語,猶如揮趕蒼蠅般揮動着手、其面部更露兇惡之色,儼然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揍人的模樣。
柏林知這黑驢老者乃一老流氓,這門口壯漢多次羞辱、想必應是差不多要發作了,哪想知黑驢老者卻是當作沒聽到一番,又朝那一旁未出言催趕的壯漢說到。
“老夫乃....”
“砰”
話未說完,黑驢老者便被踹飛了出去、整個人朝着後方站立的蠢驢柏林飛來,只不過那未出言的壯漢倒沒有下重手,似只是教訓一番,黑驢老者被柏林接住後也是沒事人的站了起來,只不過這裡的景象卻是吸引了不少的路過的行人駐足圍觀。
柏林對門口兩壯漢的行爲也是相當的不喜,這話都未讓人說便多次打斷不說、現還開始動手了,且觀其模樣,只不過是在這看管門口的不富裕之人罷了,這般不講理、也是讓柏林有些惱怒,扶穩黑驢老者後,也是出言嘲諷到。
“小生以往總聽老一輩的說過,這逢人便叫的犬類大多不敢傷人、而那遇人不言不語的犬類卻總要逞兇,以往小生年紀尚小不懂其道理、現今看兩位壯士,小生也算是開悟了不少。”
一旁圍觀的衆人聽聞柏林的話語均是圍觀調笑着、雖沒有明說,但這般嘲諷、只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在罵人,門口那兩壯漢也是面色陰暗、語氣不快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