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鄭笠是如何湊巧趕上就了小婉蓁的呢?這說來話長……
話說鄭笠這次進京跟他長子鄭守仁走了同樣的路線,他自作主張把老兒子鄭守信派做保駕護航的打手,陪着夫人一路慢慢悠悠地入京!自己卻先行去拜訪了一直鼓吹啥道法自然,夢想長生不死的格眼老道士無拘上人!
大魏的道教最早由大陸中央的古國傳來,自成一體傳人甚廣!無拘老道士算得上道教之中的人瑞老不死的,據說是輩分很高,稱得上德高望重!其實他也是真的很老了,據他自己說好幾十年前似乎就過了百歲壽誕!
徐羲徐亭植就是他最小的一個俗家弟子!本是他於饑荒年撿回山裡的小嬰兒,這一轉眼也二十出頭了。這次拜訪無拘上人就由徐羲引路,結果倆個加在一起準超二百歲的老爺子,坐在山巔就扛起來了。緣故就是因爲兒孫……
無拘上人早聽聞去歲鄭老頭一次失去了十一孫,所以一見面就拿這說事勸他還是趕緊別幹了,卸任歸隱,回家頤養天年或是和他一起修道得了,那些俗事自然有人會去做!這樣鄭家就不會死兒孫了,還能長久地傳承下去。鄭笠一聽就不樂意,口氣地很衝地說啥自古富貴險中求,好兒郎當如是!窩在炕頭抱孩子種地有啥子樂和?(這其實是由於鄭笠當年一輩子刀頭舔血的土匪頭子,實在就沒有安生的想法!)
無拘老道就諷刺他,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自個想當更大的官,還說啥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你這就是拿兒孫的骨血去鑄就你這一世英明!鄭笠聽了怒了,毛個一世英名,咱還萬古流芳呢!鄭小老頭的一直都覺得人活着靠天靠地靠做夢,都不如腳踏實地一步步去努力!而事實也證明了西疆鄭氏確實被他一手托起,不過幾十年就成了大魏赫赫有名的地方門閥,大世家!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正是鄭氏謀求進一步穩定家族地位,謀求新發展的最關鍵時期,好嘛!臭道士你不說啥鼓勵鼓勵的話,還潑冷水,喝倒彩?
鄭老頭火了,當着徐亭植的面就跟無拘老道士大吵了一架!只不過捏,從來都崇尚武力解決一切的問題的老鄭,居然能夠在此等極度憤怒之下仍然還使用嘴皮子吵架的方式找回面子,也是有緣故的!那是因爲,他打不過無拘臭老道!
幾十年前他第一次誤劫了他的時候,鄭笠就被無拘老道倒吊在大樹上三天三夜,另外做了一個月的跟班小工,其實就是給老道士打雜幫忙煉丹的小道童!不給錢還總加班,做不完手頭的夥計,還要罰不給飯吃!痛苦,痛苦呀,每每一回憶起當年的慘狀的,鄭笠就覺得自個的腦仁都一跳一跳地疼!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也就在那一個月中經過臭老道無孔不入的蹂躪,鄭笠原本停滯的功力突飛猛進,一日千里!並最終爲他日後貫通大小週天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所以這樣算來無拘老頭其實是鄭笠實質上的師傅!不過不論是鄭笠還是無拘老道士都不肯承認!
不遠處松樹底下站着的徐羲徐亭植也是一臉苦笑外帶無奈地瞅着山巔之上那倆個大小聲吵得激烈異常的小老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這時光王府上的那位暗衛首領來了,說是有急事要面見鄭笠。負責通報的道童就趕緊跑上山來稟報。
無拘老道士怪脾氣,他只理會瞅着順眼的傢伙,不管那東西是人還是物!很顯然,那光王和他府上暗衛都是不受老爺子待見的,所以老爺子乾脆閃人,不過臨閃人之前還是對鄭笠說到“鄭笠,若你真的一心謀求建立世家並且指望着他能在你身後延續,你就得有心理準備,恐怕要不止一次地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若是總是經歷如此的心靈痛苦,即便是你的天分再高,這輩子怕也是登不上先天之境了!”其實無拘老道士還是非常瞭解鄭笠的,知道他也是一個好武成癡的人,以武進階登入巔峰武者的先天之境,那可是一代又一代武者夢寐以求的終極夢想!
鄭笠聽罷神情一怔,最後才悄然地嘆息道“無拘老不死的,咱媳婦不是一個練武的材料呀!咱這輩子已經許了她既不能同生但求共死了。”
無拘老道士聽了非常惋惜地渭然一嘆道“從世情上論,你這樣至情至性當稱世人楷模!從道心修煉上談,你這是心中所有牽掛終究是悟不破滾滾紅塵~!好吧,你走吧,老頭子也不留你了。其實這次叫你來,也只是老頭子想最後見你一面,咱已經保持着貫通大周天接近極限,這次就要坐上三十年生死關,以圖晉級先天之境。無論最後成功與否,三十年後怕也是相見無期了……”
鄭笠再次怔然,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悲傷和不捨,但是,那是老道士終極的最求……“臭老頭,那你保重!”千言萬語,最後只剩下這一句。“以後若有事就讓亭植幫你聯絡,老道士在世一日,那羣老不死的總要買幾份顏面!混吧~”無拘老道士終究不願再說,望君珍重!
鄭笠虎目圓睜,也知是哪裡來的虎勁,忽然雙膝一跪,咚咚咚地給無拘老道士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扭頭大踏步地走了。直到他隨着引路的童子走遠了徐羲才步行到師傅身側躬身道“師傅明明算出他乃是應劫之人,將來會救萬民於水火,爲何還要勸他卸任歸隱,頤養天年?”
“哎,終究是不忍心!不忍心……”無拘老道士眼眸內忽然泛起熠熠神光,似是能劃破虛空,看見未來!“亭植,你去準備吧,他一會兒便會來尋你幫忙的。”
徐羲一聽,頷首應下,轉身便去了,那身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