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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繼周趕回曹香所住的別院的時候,入目是一身血染的姬毓秀和死不瞑目,從腹部到下半身被鮮血浸透的曹香。聽着姬毓秀那撕心裂肺的嚎哭之聲,江繼週一瞬間的軟倒在地,他真傻,真傻啊,一味的寵着她,縱容着她,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局,江繼周真不知道此刻該怪婉蓁心狠,還是該自己總是肆無忌憚的挑戰她的心理容忍底線。
其實早該明白的不是嗎?幼年時候的他們,曹香只是個可愛美麗的百姓人家的少女,憑藉着他們一個是皇子,一個是千年大世家的嫡子,就可以把她捧在手心裡保護的好好的。
後來她成了曹妃,姬幸和成了皇帝,他江三做了臣子,同樣的,他們也在運用自己手中的力量保護着她,可是後來爲了她,他江三離開了江家,出了智慧他失去了一切,可是後來,皇帝隕落,曹淑妃成了太妃,好像是高高在上,其實卻真正成了無人保護的弱女子。此時此刻在南疆此地,無論是他還是姬毓秀,曹香都是無根的浮萍,緊靠着別人的憐憫和利用才能艱難度日。
是他,都是他,他好傻,真的好傻,總是曹香的哭泣和悲憤中一次次的答應她爲了太子出謀劃策,謀取以後爲姬毓秀建立自己班底的機會
他就那樣傻傻的,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的,忘記了在如今這個混亂的國家之中,以軍閥起家,本部原來西疆,幾乎沒有收到半點戰火和動亂波及的鄭閥根本就是個巨無霸,徹底凌駕於他們這些沒用的落魄人之上。
人家只不過認真一小點點,血腥的殺戮就讓他心愛了一輩子的女人徹底由活人變成了屍體。能怪誰呢?
但凡他早早勸了曹香也不會真的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啊
悲慘的哭號,能讓聞人落淚,江繼周就那般坐在曹香身邊哭了個死去活來。
已然做打扮的上官紫芋走到姬毓秀的身邊,低聲的勸慰着他,江繼周神魂迷糊間聽到這樣的一句“有的時候,放縱就是一種傷害,寵愛就是一種重罪”
對,就是這一句話讓他醒了過來,接着橫刀自刎,消瘦的身體轟然栽倒在曹香屍體的旁邊。姬毓秀看到這裡,又是恨,又是怨,又是可憐,又是惱怒,一時心情糾結的不行,還是身邊上官紫芋規勸道“秀,咱們料理母妃的喪事就離開吧。這裡已然不是咱們該留的地方……”
姬毓秀與上官紫芋連夜料理了曹香和江繼周的喪事,江家人至始至終一個也沒有出現。其實姬毓秀大體上知道,這次滅殺,不是江家乾的,就是鄭家派人乾的,國家沒了,皇帝隕落了,曹妃和他都成了沒人保護的孤人,這個時候若是爲了保命,就得連夜離開,否則的話,縱然鄭家和江家不繼續滅殺他,太子首先也不會放過他。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姬毓秀也明顯地感覺到了姬毓卓對待他的態度在發生着細微的變化,尤其是在姬毓卓的王妃滑胎之後,這種變化更加的明顯。
姬毓秀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種淒涼,孤寂的感覺,這才促使他和唯一還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上官紫芋帶着僅餘的幾十個暗衛離開了。
姬毓卓派人一直暗中送出了,並且阻撓了太子殿下所派之人的追擊,可是姬毓秀他們還是沒有成功的離開,走到一處山峽之時,頭上的山石忽然砸落……,最後他們一行幾十人全部暴屍荒野
是日夜裡,姬毓寧大肆獎勵了身邊的暗衛統領二人。據說是因爲他們辦事可靠,兢兢業業。
三日之後,婉蓁休憩於別院的花園之中,從外地匆匆趕來的已經被姬毓寧遙尊爲太后的江徽音一臉悲憤,怒氣衝衝地感到了婉蓁面前,不待她見禮,直接伸出手臂,橫翻就直接一個大耳光掃了過去。接着淒厲的大喊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逼死他?縱然他有錯,你可以傷害他,囚禁他,折磨他,但是他畢竟是你的血親之父,你居然下得去手
江婉蓁,我要讓陛下廢了你,廢了你這狠毒的逼死自己生父的賤人”江太后歇斯底里,恍如潑婦一般的叫喊着,驚呆了周圍一圈子的宮人。
眼見着江太后又擡起了手,婉蓁身邊的淺眠一把將婉蓁強着帶離開江太后的身前。一臉的怒容看着對方,一邊還小心地查看着婉蓁的臉。
江婉蓁看着這位從小就沒什麼交集的姑姑,眼中有着錯愕,接着半邊臉上的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她眼中原本的錯愕轉化爲了然,在淺眠的護持下婉蓁再次上前完整了見了禮。雖然人忍不住因爲疼痛而呻吟,但是眼神就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清幽寧靜。
“姐姐,你沒事吧?”隨同江太后一同趕來的,還有江婉蓁的庶妹江婉藜。
“不用管她,她就活該受此懲罰,逼死生父,這樣狠毒的女人如何能做一國之母。哼,你別以爲你背後有着一羣莽夫軍閥了鄭氏做靠山,就可以安枕無憂了。
姑姑告訴你,就憑你那點道行,還是太嫩。本宮已經聯合其它剩餘的世家勢力,現在我們就去跟姬毓寧坦白,看他是要你還是要這江山。”說完,再次冷哼一聲甩袖就走了,婉藜在她身後,看看婉蓁又看看姑姑,真不知道該如何辦了,婉蓁對她微微一笑,走了倆步,伸手輕輕地拉住了她。姑姑最終走遠了,根本就沒有再與婉藜是不是跟上,畢竟皇帝死了,這個曾經用來爭寵和禍害皇家的工具就失去了最大的作用了。婉藜終於還是嘆息道“姐姐,姑姑聯合了那些世家沒有在京的分支和其它國內的強大勢力,要對姬毓寧進行逼宮,若是不答應她們廢了你的後位,娶顧氏的一位宗女爲後,他們就要聯合到一起反對姬毓寧,並且歸順到太子姬毓成那邊去。哎呀啊,你怎麼好似全然不擔心的樣子??”
婉蓁一邊享受着淺眠的塗藥,一邊拉着婉藜的手道“不用心急,如今的姬毓寧可不是當年可以隨意擺佈的小皇子,他若連這點仗陣都對付不了,將來還如何坐擁天下呢?你放心吧。”
言罷,就開始拉着婉藜敘起家常,後來鄭瀟然也出現了,看着女兒的小臉上的極爲心疼,但是接着嘴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勾起了淺笑。沒過久,太后和其它世家逼宮失敗,被姬毓寧徹底收拾了消息就傳到了後面,這讓婉藜驚訝的長大了小嘴。
接着又傳來太后得病,被送出修養的消息,若無意外,太后這一走,就不知道何時歸了,而且據說這個建議還是婉蓁的哥哥怒火中燒的江舒齊親口提出的。
婉藜聽到了這個消息,慌忙趕去太后那裡,打算跟她一起離開,不過江舒齊卻派人遞話過來,說是讓她留下來,畢竟人家太后病休,跟你個小宮女有什麼關係???
她不是先帝妃嬪,怎麼成了小宮女……?莫非嫡親兄長有意讓她脫離皇帝嬪妃的名分,重新開始……?婉藜想到這裡,胸口坪坪直跳,真是可以這樣嗎???仇報了,以後就重新開始???大哥你真的願意幫助咱嗎?……
婉藜走到江徽音的居所時,江太后正跟瘋子似的吵鬧着要出去,“放本宮出去,本宮沒有病,本宮不需要修要,放本宮出去……混蛋,本宮是母后皇太后,姬小六,你混賬啊,你怎麼可以強行囚禁本宮……
姬毓寧,你好狠毒的心腸啊,本宮要廢了江婉蓁那也是爲了你好呀……
你怎麼還看不明白呢,本宮給你的那些密卷都是真的,江氏曾經出過一位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江媛光,原本江氏根本就不足以跟姬氏對憾甚至並駕齊驅,都是她,都是她,憑藉着妖孽一般的智慧,橫空出世,即便被自己的皇帝夫君和生父忌憚,仍舊在臨死的時候還巧做佈置,不僅讓自己的親生兒子繼承江山大統,還幫助江氏打下了身後的根基,一活就是五百年啊。
你不要不信本宮,本宮告訴你的都是真的,江婉蓁跟江媛光一樣都是妖孽,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姑姑,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婉藜聽她這樣污衊皇后,駭得不行,直接撲上前去,捂住她的嘴,可是江徽音卻一把大力拉下了她的手道“你們都不相信,都不相信本宮。哈哈……哈哈……”
接着她迅速地離開一羣組織她外出的宮人們,跑到遠處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個六棱藍晶,然後直接讓扔到地上,最後拿起一塊時候,趕在婉藜撲來之前,快速地將它砸了個粉碎。“好哇,既然你不讓本宮好過,本宮也不讓你繼續活下去。
你跟那江媛光一樣去死——”江徽音跌坐到地上,失控地放聲大笑着“本宮是太后,本宮纔是能夠掌握皇帝的人,本宮纔是天底下最有權利,最尊貴的人……本宮是太后……”
姬毓寧一臉鐵青地走到她身前,擡起手,啪的一聲,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朕看你是被權力迷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