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站在院子裡,進屋吧。”陸行雲說道。
我們進了陸少爺的屋裡,陳清姿忍不住問道:“您這院子裡只有一個傭人啊,可我看大宅裡不少人手。”
“我喜歡安靜,所以院子裡不喜歡人多。”陸行雲笑了笑,給我們倒了茶。
茶香縈繞,聞上去清香誘人。然而我是個俗人,也不懂茶,更不知道這貨喝的是什麼茶。
倒是閆弈城有幾分見識,咂舌道:“青城天下幽,雲哥,這茶應該是青城雪芽吧?”
陸行雲笑道:“是,你倒是懂茶。”
閆弈城笑道:“五代毛文錫《茶譜》記載:‘青城,其橫源、雀舌、鳥嘴、麥顆,蓋取其嫩芽所造’。青城山在宋代就開始設茶場,並形成一套製茶工藝。青城雪芽倒是近些年來的新茶品種。但是青城雪芽外形秀麗微曲,白毫顯露,湯綠清澈,茶香幽靜,喝一口就像是置身於青城山中,鳥鳴山幽,超然世外。這茶品倒是很配雲哥你的氣質呢。”
我在一旁笑道:“我說小子,你馬屁拍得挺響啊。”
閆弈城笑道:“你不覺得麼,雲哥可是神仙般的人物。”
陸行雲笑了笑,並不說話。
”雲哥,陸伯伯呢?“閆弈城問道:”在家還是?“
陸行雲說道:”不在家,公司這陣子有年中會議,他一般在外頭,大哥也忙着。你們如果沒事,我就帶你們出去玩玩。“
閆弈城說道:”那——要不然我們就去泰山附近轉轉唄。“
我瞥了一眼閆弈城,見他對我使了使眼色。我明白陸家的生意做得挺大又雜,記得閆至陽說過,好像在泰山腳下那邊,有陸家的一處分公司,是做物流貨運的。
難道閆弈城想讓陸行雲帶我們去看看?可是我們貿然進去,估計也查不出什麼。然而陸家老宅我們仨也不可能查到什麼。一路走過來我看得出,陸家來回巡邏的弟子人數變多了,可能陸青川也感覺到了什麼。
陸行雲說道:”也好,我一直在家悶着,也真悶壞了,咱們就出去走走。“
於是陸行雲帶了隨身的包換了衣服,便帶着我們往外走。
然而,剛出了院子門,就有人上前問陸行雲要去哪兒,特麼的跟監禁一樣。
陸行雲笑道:”我帶着他們出去轉轉,去的地方也不遠,就不用派人跟着我了。“
於是我們四個出了大宅院子門,這一走,就走了一個多小時。
到了泰山附近,閆弈城拉着陸
行雲撒嬌,說要去公司看看陸青川。陸行雲拗不過他,只好說帶我們去看看,但是物流公司又沒什麼好看的,怕我們無聊。
閆弈城便拉着他又走了一段,我們果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公司廠房。泰安城市不大,然而距離“山區“的地方沒什麼住宅,只有各種廠房,公司,花卉市場什麼的。
可讓我詫異的是,陸家那公司的旁邊居然還有一座宿舍樓。
確切地說,像是一座家屬樓。這樓看上去很老,像是五十年代中期建成的那種老樓,走近了看,木質大梁,一磚到底,分上下兩層,每層四戶。樓前有一棵碩大的槐樹伸展着,遮天閉日,幾乎阻擋了整棟樓的光線。
“雲哥,你們家公司還有宿舍樓?“閆弈城指着那樓問道:”可我看着樓怎麼這麼破,你們也太小氣了啊。“
“那不是我們建的宿舍樓。“陸行雲看了看,說道:”這樓原本是一棟師範學院的家屬樓。這附近有過一座學校,但是搬走了。據說樓上有個203室從六十年代中期就一直空着,即使在當時師範學院住房最緊張的時候也是空着,沒有人敢住。據說,那套一室兩廳的房子是凶宅,反正這樓怪得很,政府也不管,就這麼放着了。“
”凶宅?“閆弈城好笑地說道:”對陸大哥來說,他還怕這東西,拆了改建宿舍樓多好,還給員工解決住宿問題。“
陸行雲搖頭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從來不過問生意上的事情。不過,凶宅什麼的,可能還是不要隨意去拆的好。對於我們這個世界,人類的認識是膚淺的。我們永遠無法真正看清這個世界,就彷彿我們不能隔着活人的皮肉去看清他的骨骼一樣。所以,在你我無法感知的四周,總會發生一些難解又無可奈何的事情。想來爲了不打擾冤魂,大哥纔沒有去管這座樓吧。其實我聽說他買了下來,但是一直沒有改建過。“
我在一旁聽得好笑,心想尼瑪,就最後一句話有用,你卻比比這麼多,文化人就是廢話多。
原來這空蕩蕩的凶宅被陸青川買了下來。那說明什麼,是不是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藏着他的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我跟閆弈城互相看了一眼。閆弈城彷彿也看懂我的意思,對我遲疑地點了點頭。
”反正也來了,不然我們去探險?“閆弈城笑道,指着那兇樓說道。
陸行雲愕然道:”你們去那幹什麼?別去了,出了危險怎麼辦?“
閆弈城笑道:”雲哥,你不懂道法當
然會怕,你放心了,我們幾個都有功夫呢,不行你就先去公司等着我們仨,我們去逛逛。”
“不行,我不放心。”陸行雲想了想,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閆弈城剛想勸,我拉住了他,心想這孫子分明就是個修道人,指不定功夫比我們還好,怕個屁。
於是我們四個一起往那怪異的樓走過去。
走到樓跟前,我特意看了幾眼那棵大槐樹。按理說槐樹屬陰,陽宅附近不宜栽種,這兒卻栽了這麼大一棵,難怪是什麼凶宅。
這座樓果然是廢棄了許久,裡頭是一片廢墟。
發黴的味道撲鼻而來,我皺了皺眉,心想這破地方會是藏着重要秘密的地方麼?看起來真是不像。
反正來也來了,大不了沒什麼問題再走唄。
這樓裡十分陰冷,而且由於廢棄得太久,牆上,地上都長滿了黴斑,難聞的氣味刺鼻。
陳清姿捂住鼻子,皺眉道:“我們還需要一層層上去麼?這地方估計也沒什麼東西。”
陳清姿話音剛落,我便感覺一陣陰風從窗戶上刮過,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樓梯間的門哐噹一聲快速打開又關閉。
我們四個同時看向樓梯間方向,然而沒看到什麼東西。
“剛纔那是什麼東西?”陳清姿問道。
“不知道,上樓看看。”閆弈城說道。
我們四個於是往樓梯間走去。等推開那木頭門,視線更爲昏暗。
樓梯是水泥樓梯,牆壁是石灰牆壁,但是牆上似乎污跡斑斑,不知沾染了什麼東西,乍一看倒是像什麼血跡之類的。
越往上走越覺得氣氛森然。然而每一層也都是空無一人,連個老鼠都沒有。
等走到第四層的時候,我們彷彿聽到一陣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我們停下腳步細聽那聲音,只覺得像是鞭子抽在空中發出的聲響。
然而沒多會兒,一陣慘叫聲從走廊盡頭傳來,撕心裂肺,聽得我心中一顫。
“什麼聲音?”那淒厲的叫聲讓陳清姿也緊張了起來。
“好像是從最後一間房裡傳出來的。”閆弈城說着,上前去推開最後一間房的房門。
門一開,那聲慘叫聲更爲清晰。而同時,門後突然有燈光亮了起來。
那燈光彷彿昏暗的煤油燈燈光,晦澀不明。
我立即跟了上去,瞧見這個房間裡並不是廢墟,而是有簡單的木牀,還有破舊的碗跟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