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楊雲戈也沒有在鄭蠻蠻這裡討到什麼便宜,只是色厲內荏地道:“你等着,我遲早有一天要把你釘進我的棺材裡。
鄭蠻蠻還跟他貧:“我不,我自己要一副,睡着寬敞。你比我胖,你自己睡去。”
楊雲戈暴躁地蹦躂走了,留下鄭蠻蠻在稻草上打滾狂笑。
突然發現他把衣服留下了……
眨眼的功夫,他竟然又回來了。
鄭蠻蠻慢吞吞地爬起來,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不是這麼小氣吧……”
楊雲戈瞪了她一眼,又坐下來給她上藥。
依然很疼,她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又懷疑自己是小人之心。
後來發現留了個疤,鄭蠻蠻就更覺得他是故意的了。不過這是以後的事情。
等他給她上好了藥,鄭蠻蠻道:“把藥留下給我吧,晚上我再上一次。”
楊雲戈不理她,收拾好了小藥瓶子自己走了。
剩下鄭蠻蠻的小心肝就拔涼拔涼的。
然後她就正式開始坐牢了。只不過獄卒換成了楊雲戈手下八部騎兵的人。
其中原因,除了擔心她被別的獄卒欺負,也是因爲怕他老爹老孃突然腦子一熱就跑到獄中去提審鄭蠻蠻。
鄭蠻蠻卻完全沒有這種自覺,晚上還指揮了宋長去給她買好吃的。
而楊雲戈,離開大獄之後,卻是去找了褚鸞。
“大哥哥說得真可笑,我爲什麼要幫那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縣主?”褚鸞似笑非笑,看着楊雲戈。
楊雲戈看了她一會兒,道:“條件,隨你開。我可以把千里紅給你。”
“免了,已經讓別人過過手的東西,我也不稀罕了。何況我自己搶來的,我才寶貝。你現在要讓給我,我反而不要了。大哥哥難道不知道我就是這個性子?”
楊雲戈皺眉。
褚鸞擡手扶了扶鬢邊所飾的鮮花,忽而一笑,果真是名花傾城兩相歡。
她道:“大哥哥忘了罷?我和那個鄭氏,可是一直都不對頭的。爲這事兒,我還受過不折辱呢。”
楊雲戈一擡手,道:“行了,別廢話,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褚鸞嗤笑一聲,不爲所動。她想要鄭蠻蠻跪在自己面前,楊雲戈捨得麼?
楊雲戈看了她一眼,道:“我帶你一塊兒上京。”
褚鸞怔住。
楊雲戈只是冷笑,道:“話我只說一次,你若是不願意,我倒也不勉強你,免得還要帶上你那一大堆子累贅。”
確實累贅,褚鸞郡主是最最講究的人,若真出遠門,光裝她的衣裳啊,胭脂水粉什麼的都得幾馬車。還有她平時喜歡用的,用習慣了的東西,和人,她都是要帶上的。到了哪兒她都不會放下她郡主的架子的。
楊雲戈平時講究乾淨利落,最是受不了她這個性子。但是爲了鄭蠻蠻,現在卻也是隻能退讓了。
他就不信燕明瑜在京城,褚鸞會不想去。
就在他的左腳要跨出門的那一個剎那,就聽褚鸞道:“行,我答應你。那陣子我確實查了楚楚縣主,她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只是用不用得上,那就不管我的事情了。大哥哥答應我的事情,卻是不能食言的。”
楊雲戈收回腳,回過頭,眼神堅毅道:“行。”
褚鸞一笑。
約莫傍晚時分,楊雲戈匆匆忙忙從褚鸞的翠微樓出來,然後趕到獄中,又去給鄭蠻蠻上藥。
要知道,翠微樓,和翠屏居,本來就是當初王妃故意安排的,想要讓這一對小人兒有點戲。再加上楊雲戈自己作死,那時候老搶褚鸞的東西。他們倆的流言蜚語就一直沒斷過。
不知道的人,看楊雲戈這麼辛苦的兩頭跑,不由得都由衷讚歎。果然不管什麼時候,他都要把兩邊都顧全了。
楊雲戈不管這些,他辛辛苦苦地跑了過來給鄭蠻蠻上藥,鄭蠻蠻還在吃小包子。
“你就不能消停點,待會兒再吃!”楊雲戈火了。
鄭蠻蠻撇撇嘴,只好把心愛的小包子放在了膝蓋上,又衝門口的宋長道:“宋將軍,這小包子買得不錯,哪家的啊?”
宋長扭過臉不理她。
楊雲戈索性點了她的穴,她纔算老實了。
鄭蠻蠻第一次見識點穴,只覺得身上一麻,然後就不能動了。倒也不是不能動,沒有電視上那麼玄乎,就是感覺手腳都沒有什麼力氣,要擡起來,勉強還是能動一下。但是比較費力罷了。
上過藥,楊雲戈在她耳邊道:“我今天得到消息,那個楚楚縣主還在遼南。”
鄭蠻蠻覺得耳朵癢,道:“你先把我鬆開。”
楊雲戈看她呆呆的樣子就樂,自是不肯的,索性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笑道:“這樣就挺好。”
鄭蠻蠻眼睛下移看了看自己腿上的小包子,道:“這小包子不錯,你嚐嚐。”
楊雲戈果然嚐了一個。
然後才又湊在她耳邊道:“我打算把她抓來,請君入甕,然後嚴刑拷打。等她供出王太女的動向,你的嫌疑自然也就洗脫了。”
“只是洗脫了我是王太女的嫌疑。可我是西羌奸細的嫌疑卻還是沒有洗脫的。”
鄭蠻蠻費力地扭了扭脖子想回頭看他,卻一下親在了他嘴上。
宋長:“……”
士兵甲:“……”
士兵乙:“……”
“放開我啊。”鄭蠻蠻紅着臉道。
楊雲戈卻是樂呵呵的,道:“不打緊,他們都是我的心腹。”
……又不是我的心腹。鄭蠻蠻腹誹。
過了一會兒,她道:“我剛纔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答我?”
楊雲低聲道:“安福恨你入骨知道麼?楚楚是王太女替身,說白了是沒有公主身份的。就連安福的地位也是高過她的。這樣一來,你入了獄,楚楚是要來行刺你爲他報仇的。”
鄭蠻蠻愣了愣:“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他憑什麼還恨我啊。”
“不是你,他的腿能斷嗎?”
“那不是你打斷的嗎?”
楊雲戈按了按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爲了這種事情和她爭論,便又道:“不說這些。總之你給我聽着,今晚警醒些,萬一顧不周全,你自己也別傻傻地站着讓人逮。”
“……你打算拿我作餌?”
“你自己不也是這麼想的,才巴巴地入獄的麼?”
鄭蠻蠻憋屈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才道:“那今晚要是不來呢?”
“要是不來,你就明天再警醒些。”
“……”
楊雲戈抱着她,抱孩子似的掂量了一下重量,嘀咕着“這就瘦了”什麼的,順便吼了宋長一嗓子,就走了。
弄得宋長倒多看了鄭蠻蠻幾眼。
他跟了楊雲戈那麼多年,深知楊雲戈的秉性。他是萬事都要和人反着來的。鄭蠻蠻若是在外頭,王爺王妃要抓,他就非要保的。而現在鄭蠻蠻進來了,他更會疼她到骨子裡。就算前幾日吵了兩句嘴,他也可以馬上丟到腦後頭去。
宋長也懷疑鄭蠻蠻是不是故意的。
當然,鄭蠻蠻要是知道他怎麼想,絕對會噴他一臉。誰特麼吃飽了撐着沒事兒幹啊,要不是沒辦法了,誰願意把自己弄到牢裡來啊。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挺香挺乾淨不是?
於是當天晚上,鄭蠻蠻就自己橫在地上,“警覺”着……
睡到了天亮。
睜開眼睛問了一句在門口蹲守的宋長,知道刺客壓根沒來,她在心裡暗暗鄙視了一下楊雲戈。
當天中午楊雲戈沒來給她上藥。不過她的傷口也已經結疤了,就是有點癢,她老是想拿手去摳。
一邊抓癢,鄭蠻蠻就想着萬一,她要在這牢裡呆一輩子怎麼辦……
這個想法太可怕,鄭蠻蠻哆嗦了一下。
正想着呢,突然宋長大聲道:“郡主,您怎麼來了?”
鄭蠻蠻擡頭一看,就見褚鸞郡主仙女似的,還帶着一大幫女隨從,步下了臺階。
這蓬蓽生輝是什麼意思啊?就是這個意思啊!褚鸞可是西江第一美人,估計這還是保守的說法,她這樣的相貌,而且自己本人還精緻講究,鄭蠻蠻從小活到大,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見過這樣的美人。
她這麼一來啊,整個破大牢裡,瞬間就跟會發光了似的……
褚鸞不搭理宋長,站在牢門口,看着鄭蠻蠻,冷笑道:“鄭氏,你也有今天。”
鄭蠻蠻噎了一下,想起當初楊雲戈抓着她來下跪道歉的事兒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只見那個據說很是忠誠的宋長,在美人面前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顧着對着美人發花癡。
瞧瞧,臉都紅了呢。這宋長竟然暗戀褚鸞郡主……頓時鄭蠻蠻的小心肝就拔涼拔涼的。
褚鸞對宋長道:“小哥哥,就給我一炷香的時間罷,我同她時候幾句話就好了。”
宋長有些爲難,道:“可是騎主……”
褚鸞的雙眼就開始氤氳,道:“小哥哥難道不知道當初她是怎麼羞辱於我的麼……如今我不過是想跟她說兩句話罷了,難道也不行?還是說小哥哥怕我一個弱女子,能對她怎麼樣?”
“不,不是,郡主別誤會,末將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