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摸一下

服下藥丸,上官爵閉眼盤膝坐在牀上調息,以便讓藥效能充分的發揮。

一盞茶後,感覺身上舒暢不少,上官爵吐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扭着脖子從牀上下來,走到桌邊到了一杯水。

掏出懷裡的小鏡子照了照,見自己只服用了兩天藥臉上的紋印就變淺不少,這讓上官爵滿意的不得了。發出幾聲感慨,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趴在上面,想着兩天前發生的事情。

……

當天上官爵硬着頭皮,覺得他們三人在這麼不清不楚下去肯定要出事,他可不想再出來一個‘鄯傲’。不是他怕事,而是如今他真的沒有精神頭再應付這些。當年一個‘鄯傲’就害得自己被打個半死,所以未免不必要的‘悲劇’再次上演,他決定還是提前把話說明白比較好,以免發生誤會。

但令上官爵沒有料到是,他原以爲自己說完後那兩人會給他個反應,激動也好,生氣也罷,起碼讓他滿足一下虛榮心,哪知這兩人的反應出奇的平淡。冷介炎還似笑非笑的摸摸他的腦袋,說了一句‘你真可愛’,而青默只是不甚在意的笑笑。

這讓上官爵非常抑鬱,特別沒面子。他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多餘,而且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不過第二天一早,當上官爵睜開眼睛開始就沒有看見其他兩人。他在客棧裡找了一大圈,也沒有發現兩人的身影。最後還是去問客棧的掌櫃,才知道那兩人一大清早就走了。

等到中午上官爵也沒見這兩個人回來,心中有些空牢牢的。

說實話,上官爵是那種非常害怕寂寞的人,怕身邊的變得安靜,這也是他每天都說個不停,很話嘮的原因。往常上官爵絕對不會讓自己一個人獨處,如果變成一個人待着,他就會跑到有很多人呆着的地方。

例如楚念澤要回洛月閣處理事情的時候,不能同去的上官爵便會成天呆在青樓楚館,反正只要有人能陪着他,啥地方都行。

就好像他在外流浪的這幾年,他也是專挑人多的地方待着,乞丐堆裡他也住過。

青默和冷介炎的不告離去,讓上官爵的心變得空蕩。習慣了有他們兩人陪着,突然什麼都沒有了,他非常不適應。

雖然只要叫來守在附近的暗衛就能知道這兩人去了哪裡,可上官爵卻不想這樣做。一是想要灑脫一些,二是有點不敢知道那兩人離開的原因,他怕這兩人是應爲自己的話而離去。

如此想來還真是有些矛盾。

當晚深夜,上官爵見隔壁兩個房間依舊沒有亮燈,便關上窗戶,提着早已收拾好的小包袱,輕手輕腳的來到客棧的後門,打算自己一個人‘孤苦無依,可憐兮兮,悽悽涼涼’的去明浩完成自己的使命。

想到自己有可能因爲獨自一人上路而因意外病倒在路途上,身邊還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只能淒涼的一人躺在破敗的病榻上,上官爵就爲自己鞠了一把心酸的眼淚。

提着裝滿銀票的小包袱,上官爵‘戀戀不捨’的走到後門,拉開了門栓,跨了出去。

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人,微微沮喪了一下,往街上走去,可走了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聲音:“半夜不睡覺你打算幹嘛去?”傳來的話讓上官爵打了一個激靈,隨後才反應過來不可能是他那個爹,於是放下擔驚受怕的小心臟,轉過頭,見冷介炎站在不遠處。

走上前,接着月光,冷介炎看着上官爵易容成樣貌普通的書生樣愣了一下。“弄成這樣爲什麼,不好看。”不悅道。

上官爵看着冷介炎,有些不自在的把頭轉到一邊,扭扭捏捏的說道:“瞎說,我勝在氣質,不是外表!真是不會欣賞。”

盯着眼前改裝了一番的人,冷介炎態度強硬的‘拿’過上官爵懷裡包袱,拖着人往外面走。

“你要拉我幹嘛去?”上官爵摁住冷介炎的手。

“你不是要會回明浩,我剛好也要回去,咱們一路。”把上官爵拉到巷子口。

看着不遠處的馬車,上官爵問道:“你白天干嘛去了?”

“處理一點事情,然後安排的回明浩的事宜,怎麼?”

上官爵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庸人自擾。

負責趕車的馬伕看見冷介炎走過來,連忙下車掀開車簾,在看見他沒有先上車,而是先把身邊的人扶上去,便驚訝的擡頭看了一眼,樣貌普通,臉色蒼白的男子,尋思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自家莊主這樣屈尊降貴。

把上官爵扶上車後,冷介炎才撩起衣襬上去,“走吧!”囑咐了一句,也鑽進車棚。

爬進車裡左摸摸右摸摸,上官爵挑了一個舒服的位子躺好,拉過一旁的被子給自己包好。“舒服,真舒服!”用臉蹭蹭被子,上官爵幸福的呻吟了一聲。

由於晚上比較冷,所以馬車上點着一個不大的小爐子,上面溫着了一壺茶。冷介炎提起爐子上的茶壺,到了一杯遞給上官爵。

握着手中的杯子,上官爵偷偷瞄了一眼冷介炎,然後看着自己手裡的茶杯,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撥弄了一下桌上的香爐,冷介炎突然問道:“你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

整個人縮在被子裡的上官爵聽見冷介炎這樣問,露出頭一時沒有弄明白。

“昨天爲什麼要問?”冷介炎轉過身看着上官爵。

在被子裡滾了一會,上官爵披着被子坐起身。“也不是爲什麼,就是覺得咱們三這麼耗着也不是個事,你們要的我現在給不了,至於什麼時候能給我也不清楚。”撓撓頭,上官爵傻笑起來,繼續說道:“你們這樣跟着我是浪費時間,所以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到時再生怨念。倒是你,爲什麼還在這兒?”

沒有直接回答上官爵的問題,冷介炎卻反問:“你喜歡青默?”

認真的想了想,上官爵搖搖頭,“不知道!”

對青默的遭遇上官爵有一點同情,有一點感嘆,對他的背叛有那麼一點點的傷心,但也沒怨過,所以既然沒有怨過,那也談不上原諒。直到現在他也說不清楚對青默到底是抱着什麼心態,如果讓自己現在選,還真捨不得丟下這人。“不討厭,其實他蠻好的!”上官爵想了想補充道。

“那我呢?”冷介炎盯着上官爵的眼睛,不然他逃避。

眼睛四處瞟了瞟,看眼緊盯自己的冷介炎,上官爵掀開披在身上的被子爬了過去,並拉起冷介炎的雙手環在自己的腰上,趴緊身前人的懷裡。“抱緊一下!”閉上眼睛。

冷介炎沒有多問,伸手把人抱好。

“不一樣了!”上官爵嘟囔道。“感覺完全不一樣了,不過還是挺有安全感的!”

上官爵當初會救重傷的冷介炎,就是因爲趴在他懷裡被抱的感覺和被展廷顯抱的感覺一樣,這也是當時他爲什麼會纏着冷介炎的原因。可當他們再次相遇時,上官爵發現這種感覺變了,雖然依舊讓人覺得安全。

這世上哪有抱起來的感覺是一摸一樣,那也只不過是他的遐想罷了,不切實際的夢醒了,人也不再糾結。

“趴在你的懷裡很安心,趴在青默的背上很開心!”

順順上官爵的頭髮,冷介炎問道:“那你是想要安心還是開心?”

“不能都要嗎?”

“貪心會被雷劈的!”

嘟起嘴,上官爵在冷介炎的懷裡拱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不見蹤影的青默,擡頭問道:“阿呆,青默哪裡去了,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見冷介炎不說話,表情嚴肅,上官爵一抖。“你……不會是……毀屍滅跡了吧……”雙手十指併攏,分別放在臉頰處,做驚恐裝。

冷介炎冷哼一聲,拍拍上官爵的頭,“有何不可!”毫無感情的說道。

‘有何不可’這四個字讓上官爵歪着頭‘幻想’了一番,彷彿真的看見了青默被棄屍荒野的摸樣,惡寒的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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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車裡顛簸了四天,屁股就快要被顛裂縫的上官爵早已沒有了剛上車時的興奮勁,昔日精力過剩的人,如今已成快要蔫了的小花,整天無精打采。每次要上車的時候都會想出各種可笑的理由,爲了不坐馬車,他甚至還試圖半夜逃跑,雖然沒出多遠就被人個逮了回來。

委屈的咬着嘴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是倔強的不留下來。散發着廉價的悲情,試圖博得他人的同情,卻不被人理睬。

沿路走來,冷介炎並不是單純的要陪上官爵回明浩。途中經過冷家的商鋪,他都會拿過賬本親自核實。就像現在,當上官爵一個人玩着自憐自哀的時候,冷介炎正忙着翻看手中的賬本。

確定賬面沒有問題,冷介炎這才闔上記錄得密密麻麻的賬本,有空看眼已經演了一下午戲的上官爵。他發現這人有時真的很容易滿足,也很容易哄。就像下午這人無理取鬧時,自己讓車伕在路邊揪了幾根稻草,他也能玩得很開心,更是手巧的編出一直螳螂,並且拿着這個‘螳螂’玩了一個下午,直到剛剛纔玩膩。“你可知你如今這副樣貌實在不適合擺出這副樣子,令人作嘔。”瞧上官爵氣得撅起嘴巴,冷介炎還認真的點了點頭。

用衣袖擦擦積攢了許久沒有用上,還留在眼眶中的淚水,上官爵打了一個打噴嚏,吸吸鼻涕說道:“阿呆,我不管,反正明天要是再讓我坐馬車,我就咬舌自盡!”說罷,真的咬住自己的舌頭,擺出一副誓死如歸的模樣。

“坐個馬車而已,好像受罪一樣,難不成你要用兩腿外加風餐露宿的走回去?”冷介炎不在意的問道。

“就不能騎馬……啊……”應爲情緒太激動,上官爵不慎用自己的牙齒咬了自己的舌頭,立馬疼得眼淚嘩嘩直流,捂着嘴不停的跳。

眼中是挑釁般的幸災樂禍,冷介炎有些忍俊不禁的上前拉開上官爵捂着嘴巴的手,拉出被咬到的舌頭,裝模做樣的認真檢查一番。“沒事,沒少肉,應該不會變得大舌頭。”總結道。

推開冷介炎,上官爵紅着眼睛爬上牀撅着屁股,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真的不想坐馬車?爲什麼?”

“痛!”上官爵委屈的說道,然後爬起身,在冷介炎不解和吃驚中脫下一半褲子,露出半個白嫩的屁屁,並指着上面的淤青的說道:“看,青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把頭轉到一邊,冷介炎深吸一口氣,伸手把上官爵的褲子提上,腦海中想起某人曾經跟自己講過的話,表情變得有些僵。“明天我們到港口直接走水路回明浩,所以你不用擔心再坐馬車的事情,夜深了,早點休息!”說完,看也不看上官爵,匆忙的走了出去,也些事情他必須要想清楚。

摸摸自己的屁股,上官爵爬起來看着關門而去的冷介炎,無力的躺會到牀上。

……

吃完早飯,上官爵被冷介炎拖到港口,準備登船。因爲時間尚早,所以此時岸口沒有什麼船隻,於是上官爵便站在岸邊找尋冷家的船。對於冷家船上廚師的手藝,上官爵可是惦記的很,有些慶幸自己搭上了一個對吃食非常講究的人。

不過上官爵張望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帶有冷家標誌的船隻,倒是看見了一個熟人和一個女人在遠處華麗的船坊上發生‘肢體語言’。

抖着手抓住身邊冷介炎的胳膊,上官爵感到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

感覺到上官爵的顫抖,冷介炎擡眼望去,只見遠處船板上一個衣衫不整的紅衣女子正拉扯着青默,而青默同樣也衣衫不整,臉上更帶着怒火。

“怎麼了?”見身邊的人趴在自己的懷裡,身子抖動,冷介炎擔心的問。

“他……他……”上官爵平穩下情緒,擡起通紅的眼睛,指着不遠處上的兩人,“好大……那女人的胸好大……靠,青默真是豔福不淺!”接着更一臉惋惜的說道:“我也好想摸一摸,一定超有手感!就一下……啊……阿呆……啊……救命……”

還沒訴說完自己對那豐胸的愛慕之情,上官爵就被冷介炎掐起左右兩個臉頰,然後用力的一擰。

聽見岸上的哭救聲,青默身子一頓,忙推開糾纏自己的女人,驚慌的看着岸邊的兩人。怕上官爵誤會了什麼,飛快的整理好衣服,青默施展輕功躍到岸上,救下了哭得一臉鼻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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