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苑君一直緊繃着的身軀,就在面具揭下的那一刻,竟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面具下的人,會是他——軒轅燁。
縱使他和“子堯”給她的感覺偶有幾分相似,可她也無法把他與“他”就這麼聯想在一起。
因爲打從她的心底就認爲,二者,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
子堯細心溫柔,雖然有時顯得沉默寡言,但對她一定是真心的。
而他——自負狂妄又冷血無情,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說,血液裡還流淌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戾與殘忍因子。
像這樣極端的兩個,怎麼會成爲同一個人呢?是她眼瞎,還是“他”僞裝得太好?
“王爺,怎麼回是你?”
韓心櫻和桑婭同時吃驚到了極點的問。
軒轅燁冷瞥二人一眼,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傅苑君的身上,語氣帶着一絲慍怒道:“不錯,本王就是你們要找的姦夫。現在,你們滿意了嗎?”
“滿意”二字裡,明顯有着好事被打擾的不耐煩和戾氣。
桑婭和韓心櫻對視一眼,一時之間,根本不知做何反應。
原因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到讓人措手不及。她們口聲聲罵着嚷着要抓的人,竟然是王爺。
“王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韓心櫻上前,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誰知軒轅燁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往傅苑君方向走去。看着那被綁得不能動彈的嬌俏人兒,臉色晦暗無比。
“還不快把人給鬆了?”
“王爺,她……”
韓心櫻還想說點什麼,桑婭卻暗中瞪了她一眼,忙不迭的應道:“是,來人啊,把王妃給鬆開。”
陳護衛聽到命令,立即就去給傅苑君鬆綁,而緩過神來的雨荷,也是喜極而泣。小姐終於不會有事了,謝天謝地,老天保佑。
“王爺……”
“退下!”
“這……”
他轉身,眼中寒光閃過:“今晚的事情,就此作罷,誰若再敢發難,本王定不饒恕!”
韓心櫻和桑婭同時被這眼神驚得氣血發虛,當下根本不敢再吭聲半句。只能低頭應聲:“是,王爺!”
就這樣,二人在百般不情願的情況下,只能帶着一羣捉姦之人,無功而返的退了去下。
“你們都退下!”
軒轅燁的一聲命下,陳護衛等人也各自離開了。爲了不讓雨荷生事,臨走前,他讓人把雨荷也給拖走了。
轉眼,紛鬧的聲面,就只剩下軒轅燁,雲辰,還有傅苑君三人了。
“傷到了嗎?”
他柔聲朝她詢問,伸了的大掌,欲要扶住她。
她握着被粗繩勒傷的手腕,脣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別過來。”
他緘默了一下,眼皮微斂,手中還握着那張讓她看了就會砰然心跳的獠牙面具。
“生氣了?”
他的聲音很輕,似在哄她,又似有些不以爲意的樣子。
正是這樣,才讓她更爲羞怒,下一秒,她以自控,伸出手來,“啪——”的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你……”
他怒極的瞪大雙眸,黑瞳深處明明已迸射chu了強烈的火光,卻又在傾刻間,深深的強壓了下去。
“這樣欺騙我玩弄我,你覺得很好玩嗎?”
她蹙着秀眉,眼神決絕的盯着他。
“本王從來沒有騙過你。”至於玩弄,從一開始,他的確有此心思。只不過,後面……
“沒有?呵呵。”她諷刺一笑:“子堯?你也能編得出口,虧我竟傻傻的信了你。”
“本王的皇祖母,曾經便賜字子堯,兒時,宮裡上下,人盡皆知。”
站在不遠處的雲辰,倒是有心替他證明的。可話到嘴邊,私心作祟,最終又咽了下去。因爲她不想阿晴,真的爲了這個男人真的用情。一來,這個男人給不了她想要的,二來,他更想陪在她身邊的人,是自己。
“就算如此,那你爲何不以真面止示我?你每天陪我玩那些無聊的遊戲,你是不是覺得有趣至極?”
“你覺得本王跟你在一起,只是爲了玩一場無聊的遊戲?”
他的臉,瞬間比她還冷,若不是今天看在她冒死維護自己,否則他真想劈開她的腦袋,好知道她在想什麼。她難得對一個女人真心一次,卻被這般質疑,心中自然有無名火升起。
她側過頭,不再多說,只是毅然的從鬢髮處,拔下那支他送給她的銀鎏金絲杏花釵:“還給你,從此以後,我們沒有瓜葛,我不是你的阿晴,你不是我的子堯!”
他沒接,她卻無情的擲落在地。
隨即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軒轅燁微微俯首,黑眸瞥向那靜躺在地的杏花釵時,眸中陡然掠過一道紅芒。
袖下的大掌,緊緊一縮。
“這到底怎麼回事?”
雲辰闊步走來,難掩眼中的疑惑:“你和阿晴,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
他不着痕跡的打斷,目光森冷的盯着遠處。的確,他和阿晴的一切,只是屬於他們二人之間的秘密,旁人,無需瞭解。尤其是,雲辰!
“你答應過我,不會輕易去傷害她,你這又是做什麼?”他面色沉凝的說,似乎在提醒他,不要忘了這個約定。
軒轅燁回過頭,俊眉一瑣,眼中帶着濃濃的不悅道:“你別忘了,她是我的妻子,你的關心過界了。”
雲辰擔憂的口吻中,不免夾雜着一絲質問:“可你何時盡到做夫君的責任?”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
說着,他彎下腰,將那支銀鎏金絲杏花釵從地上拾起來,眯起眼,目光有幾分炙熱。
這邊。
“你放開我,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就咬你了!”
雨荷被陳護衛強行扛在腰上,任她如何掙扎,對方始終不放她下來。迫於無奈,她不得不出言威脅。
可身下的人兒,卻並不爲所動。
“如果能保住你這條小命,你要咬我也沒關係。”
“誰要你保我的命了,你要有能耐,就把我家小姐保住啊。”雨荷紅了臉,賭着氣說。
陳護衛卻應聲道:“她沒事的。 ”
“你就能肯定?剛剛有
多危險,你是沒看到嗎?”
“剛剛是危險,可王爺不是救了她嗎?”
“王爺?”雨荷呢喃一聲,又道:“王爺那麼討厭我家小姐,我又把她一人留在那裡,肯定會出事的。”
“要能出事的話,王爺就不會喝止韓姨娘和桑婭公主停手了,你這腦瓜,怎麼這麼笨呢?”
“你才笨,你放我下來!放開我!”
雨荷越想越急,開始不住用小手在對方寬厚的肩膀上捶打起來。
陳護衛身爲武將,常年在外風吹日曬,又練得一手俊俏的武功,這皮糙肉厚得打都打不動。
雨荷打了一陣子手疼了,便狠了狠心,張嘴就往對方肩膀一咬。
陳沖在感受到肩上藤蘿疼痛時,只是沉哼了一聲,繼而跟個沒事人一樣往前走。
雨荷咬得滿口腥甜,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將對方的皮肉給咬穿了。
這不見血還好,一見到血,小丫頭瞬間就驚慌了。
“你、你不疼的呀?”
她結巴的問,完全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震驚。
那人只是強硬的擰了擰眉道:“當然疼。”
“那你怎麼不叫一聲啊?”
“只要能讓安安全全的,咬一下也沒什麼。”
這話說得雨荷心裡又暖又澀的。
暖的是,有個人肯定這樣關心她。澀的是,小姐那邊還不知怎麼樣了。
“陳護衛,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扛着她的陳沖愣了愣,緩了一刻才道:“我一直以爲我們是朋友了。”
前往浮光小榭的路上。
“你爲什麼沒告訴我,與那賤人私會的男人,會是王爺?”
桑婭鐵青着臉回頭,目光在迎向韓心櫻時,全是責斥與怒意。
韓心櫻一臉委屈的搖了搖頭道:“這我哪知道啊。我身邊派去的人,只知那賤蹄子夜夜會見野男人,可從未看到過這男人的真面目。”
“什麼野男人?那可是王爺!”
“是是是,他是王爺。可我真沒想到,王爺會戴着面具,跟這個女人……”說到這裡,滿心嫉妒的韓心櫻,根本就說不出口了。
“今天的事情,不但沒能動那女人分毫,反而還讓我們在王爺面前栽了跟頭,都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哎,桑婭,這事你怎麼能全怪我?當初我的提議可是先去稟報王爺,你卻不聽,非要說什麼有憑有據才行。還要揹着王爺動手抓人,如果當初我們提前告知了王爺,事情哪會落到今天這一步?”
“你……”
見桑婭衝自己乾瞪眼,韓心櫻忙識趣的軟和下道:“行了行了,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你怪我也沒用。依我看啊,還是想着怎麼除掉她吧。今天你也是親眼見着了,王爺跟她之間,恐怕已有貓膩發生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防不勝防啊。”
“這個我可也提醒過你,誰讓當初你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呢?現在,知道有威脅了吧!”
“哼,能除掉的威脅,永遠不可能叫威脅,你明白嗎?”
韓心櫻眸子一亮,忙馬屁道:“你的意思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