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懷疑
喧天的戰鼓聲將柳芽驚醒,坐起身來,抱着棉被,映入帳篷外火光的倒影。
“瞑?”她低低的開口,遠處傳來的嘈雜之聲讓她有些微微的不安。帳篷簾幕輕動,一個紫衣的小丫鬟進來,低低的伏了身子恭敬道:“娘娘醒了?一定是被嘶喊聲驚醒是不是?聽說皇上帶領着將士們打了勝仗呢,正在回營的路上!”
“勝仗?”柳芽心中一動,趕緊起身,丫鬟立即體貼的爲她披上披風,她拉緊了,將自己包嚴實,出了帳營。
營外,一堆堆火堆差不多要燃盡,擡眸望向東邊,天色還是黑幽幽的一片,冬天,太陽出來的總要晚一些,在東北方向,一聲聲的嘶喊聲卻越來越清晰,盤旋在山谷之中,彷彿天地都顫動了起來。柳芽望着那沖天的火光將天際映成了白晝,情不自禁的低低喟嘆了一聲。
戰爭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但是士兵們那一雙雙渴望回家的眼神卻像一把利劍一把深深的刺入了柳芽的心中。每一個人都有生身父母,妻子愛兒,可是卻有人因爲這場激烈的戰爭再也回不到家鄉。
難道就只能以暴制暴,不能和平解決嗎?鮮于——他曾經是一個那樣愛好清淨與自然的人!
“娘娘,您看,應該是皇上回來了!”丫鬟突然興奮的喊出聲音來,手指指向東北方向,柳芽擡眸看去,那火光確實開始移動,先從一團慢慢的排列成一排,彎彎曲曲的,蜿蜒而來。
柳芽站在帳營前,望着那火光越來越近,越來越亮,終於近了,馬隊前,那揚眉微笑,笑得意氣風發的男子正是金瞑。
金瞑也瞧見了柳芽,微微的眯眯眼,讓勞累了一夜的將士們休息,自己一個人便大步而來。
“你的計策果真是有效,今晚,我們攻了鮮奴一個出其不意,明日一早我們就進城去,與戎天匯合,不出半個月,我一定會將鮮奴擊退!”男子輕抱了柳芽,話語之間胸有成竹,迷人的黝黑雙眸閃着精銳的光芒。
柳芽強顏歡笑,回身,卻見莫桑小步跑來:“皇上,一共是三千名俘虜,該如何處置?”
男子略一沉吟,冷冷擡手,做了一個殺無赦的手勢。
柳芽一驚,迅速的攔住他:“兩國交戰,殺俘虜不詳,還是留着他們吧!”
男子緩緩的轉眸,爲難道:“明天我們便要進城,如果帶着他們,萬一有變,就會成爲鮮奴在渠城之內的內應,後患無窮!”
柳芽一怔,她怎麼沒有想過,她只是想要犧牲更少的人,爲金瞑積福氣,畢竟這場戰爭是因爲金狼王而起的。
“可是……”柳芽還想要開口,可是金瞑卻上前親暱的抱住了她,“你懷有身孕,就不要管這麼多了,還是聽我話,進去休息!”他說完,抱着柳芽進了房間,卻暗中做了手勢讓莫桑殺掉俘虜。
他只是給鮮于一個教訓,一個大大的教訓,侵犯他金浪王朝者,死!
三千名鮮奴士兵的屍體被丟下了高山,咕嚕嚕滾到了山下,屍體一堆堆的堆起來,慘不忍睹。
鮮于湛藍的雙眸已經變得血紅,他冷冷的站在那些士兵的屍首前,一種厭煩與恐懼席捲了他疲憊的心。“鮮花,你見到了嗎?這就是爲實現你統一天下的願望所要付出的代價,戰爭,是殘酷的!”
“太子,這金狼王朝的皇帝果然是心狠手辣,原本以爲他們會帶着我們的人進城,然後再伺機起義的,卻沒有想到……”副將沈沉扼腕懊悔不已。
“夠了,不要說了,好好的安葬這些士兵,另外安置他們的家人!”鮮于的眼底迅速勾起一抹厭煩,他冷冷的轉身,大步向帳營走去。
透過帳營被風吹的翻飛的簾幔,他看到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體被士兵們拖着埋掉。
男子靜靜的坐在帳篷的陰影之中,望着東方一輪紅日緩緩升起。他苦笑一聲,他應該是恨金瞑的,但是這場戰爭卻是鮮奴蓄謀已久的,就算沒有鮮花的死,這場戰爭還是在所難免!只是鮮花的死將一向淡泊名利的他推到了風口浪尖而已。
日出之際,他覺得空氣有些沉悶,於是掀起簾子,靜靜的踏步在外。
“小九,你說那金狼王真的是狼變得?”
兩座帳篷的距離,他突然聽到了有士兵在小聲的議論,他緩緩的停住腳步。
那名叫做小九的士兵,彷彿是沉吟了許久,才低低的開口:“太子殿下發布的詔書,怎麼可能有假?尤其是今晚上,你看金狼王朝的人彷彿是從天而降一般,一下子就將我們打的落花流水,而且你看到那些被抓做俘虜的士兵沒有,死狀那個悽慘啊,死了,還要被人將屍體從山上丟下來,胳膊腿的都不是囫圇的,沒有一個是全屍!你瞧這手段,是人做出來的嗎?我看啊,八成是真的!”
“那我們不是凶多吉少?妖精啊,可不是人!尤其是狼妖……”那男人膽戰心驚的開口,一陣冷風吹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不說話了。
“噓,小點聲音,被人聽了去說你霍亂軍心!”小九警惕的開口。
昨晚與今天,是鮮奴軍受創最嚴重的一天,金瞑,用鐵血的手腕向他們展示了他的實力。天降妖孽,金狼禍國,匡扶正義,天下歸一——曾經用來攻擊與詆譭金狼王朝的四字真言,如今卻成爲鮮奴軍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
如果不是妖孽,又怎麼會在剛到渠城一天的時間內,以五萬兵馬,重創鮮奴十萬精兵,更是損兵折將一萬餘人!
鮮于冷冷的皺起眉頭,再也聽不下去,大步出了營帳區。
昨夜金狼王朝大捷,無異像一陣春風一般吹遍了渠城的大街小巷,人們在對傳說中的金狼王畏懼的同時,也漸漸的有了尊敬。
身下一匹汗血寶馬,盔甲披身,戎天與金暉大開城門,金瞑威風凜凜的進了渠城,脯踏進,四周便響起了一聲聲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坐在馬車裡的柳芽再也坐不住,偷偷的掀了簾幔一眼瞧去,城中的百姓被士兵隔在兩旁,歡呼着,雀躍着,恭迎着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皇上,此時此刻,彷彿早已經忘記了那籠罩在心頭之上的禍國傳聞。
因爲在打仗,歡迎儀式簡單卻隆重。州府外,大紅的地毯鋪在十二級寬闊的石階上,順展而上,左右各有一隻昂首雄踞的石麒麟,沉厚的黑門上掛着銀色的碩大獸環,門楣頂上則以黑底金字鑲嵌着三個鐵畫銀鉤的蒼勁字體:渠城府!
府門之下,戎天與金暉單腿跪在兩旁,也是盔甲披身,恭迎皇上的到來。
下馬,金瞑擡眸望着那沈沉無比,華貴高雅,肅穆威武的渠城府,朗聲道:“如此美麗的渠城府,怎麼可以落到鮮奴人的手中,將士們,鼓舞起士氣,將侵略我土地,擄我親人的鮮奴人趕出我們的土地!”他振臂一呼,頭顱微揚,濃密金黃的及腰長髮閃爍着耀眼的金光隨風飄揚着,冷酷俊美的臉龐如玉質雕刻般冷酷性感,深邃的黝黑雙眸迸出懾人的寒意。
“趕出鮮奴,保衛家園!”金暉振臂一呼,立即得到了士兵與百姓的響應,人人擡起手臂,大呼一聲,喊聲震天。
柳芽坐在馬車內,聽着金狼王朝子民的呼喊之聲,心中頓時有了一絲絲的共鳴,她緩緩的掀起簾幔,欣慰的望着男子,他倨傲而冷冽,渾身上下流露着極度強烈的壓迫感,令人不由自主的窒住了呼吸,思想與他一起跳躍。
“保衛家園!”柳芽也低低的輕喊,卻猛然注意到一抹若有所思的眸光一直環繞在她的身側,她擡眸望過去,映入一雙深沉而平靜的雙眸,它的主人向她淡笑着,如沐春風。
金暉?他不是應該在狼城坐鎮嗎?他怎麼回到了這兒?柳芽在望見金暉的同時有瞬間的愣怔,但是很快便緩緩的點點頭,算是招呼。
金瞑與金暉進了大廳去商量軍情,柳芽於是無聊的在院中瞎轉,渠城的州府建設的果真是不同凡響,高閣水榭相連接,適逢大雪,銀裝素裹,更是端秀中見大氣,又有着不失輕慢的壯闊。一座座房子更是採自山上的白石搭建而成,威武壯觀。
不多會,就見金暉從大廳中出來,徑直朝着柳芽這邊而來。
“青青!”金暉走近了,輕輕的掀了眼簾,秀出黝黑平靜的雙眸,嘴脣蠕動了許久,終於輕輕的喊了她的名字,之後,便凝住她的臉不動了。
她看起來豐腴了一些,脣角也是豔麗,眸光裡盛滿了——或許應該叫做滿足,人也活潑了,現在的她應該是幸福的吧?
“暉,沒有想到你也在這裡,宮裡一切都好嗎?太后的身體怎麼樣?”柳芽饒有興趣的問他。
他一愣,兀自冷笑,“你也這般問我,果真是夫唱婦隨了,只是青妃娘娘,難道你也要治我一個私自離宮的罪名嗎?”
柳芽一怔,不解他何意。
“皇兄要我回宮去,只是青妃娘娘,我可以相信他嗎?”金暉猛然擡眸,緊繃的脣角冷含了一抹諷刺。
“他……”柳芽一怔,不明白他們兄弟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對於金暉喊她青妃,心中卻不習慣。
“那個御風怎麼也來了?他倒是金髮碧眼可疑的很!而且……”金暉擡眸,話語猛地沉重起來:“那個人是金瞑還是金日?這一切都需要你給我一個答案!”
柳芽當下也沒有遲疑,將御劍山莊發生的一切描述了一遍,聽的金暉一陣陣驚奇,待到聽完,他心中的火氣也消解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人不是金狼王,的確是金瞑?”最後,金暉沉默了幾秒之後,擡眸發問。
“確切的說,他是金日與金瞑兩個人,他記起了金日所有的事情,有的時候,他更像是金日,笑眯眯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他有彷彿還是金瞑,我也搞不清楚!”
“丹經上真的記載了用這樣的方法會完全的驅除狼性?可是爲什麼鮮于先行找到了那本書,他不知道方法呢?如果他知道,我相信,御劍山莊恐怕早就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了!”金暉提出了質疑。
“丹經的最後一頁是用英文書寫,也許鮮于並不懂英文!”柳芽皺眉,知道金暉的心中還是懷疑,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英文?”金暉慢慢的消化着這個詞語,眉際的擔憂卻更是濃郁。
那個金髮黑眸的男子,日不日,瞑不瞑,要他如何的相信?更何況方纔發生的一切令他……
方纔,州府大廳。
金暉與戎天向皇上行過君臣之禮之後,分坐在兩旁。
金瞑端坐在正位之上,邪魅的眸光冷冷的掃過金暉,情不自禁的皺了眉頭:“皇弟,如果朕記得沒錯,你應該在狼城守護皇宮吧?”
金暉一怔,對上男子黝黑深邃的雙眸,有些不習慣的他站起身來抱拳道:“是,皇兄,只是這邊戰爭吃緊,我怕戎天一人不能應付,兩天前便到了這兒!”
“是嗎?”男子挑挑眉,彷彿憶起了什麼似的輕笑出聲道:“哦,記起來了,朕在南方之時,曾收到過戎將軍的一封密函,上寫皇弟想要以自己的生命來交換玉澈的命?可有此事?”
金暉一怔,擡眸望他,對他半含了邪魅微笑的俊逸面孔更是感覺陌生。他啓脣,沉聲道:“是!”
金瞑緩緩的搖搖頭,不贊同的開口:“皇弟,這邊的事情有朕,你還是趕快回到皇宮去吧!”
金暉頓時感覺到了一絲難堪,玉澈是死在金瞑的手上,他只是想要爲金狼王朝做些事情而已,可是金瞑卻彷彿在怪他多管閒事。
“戎天,頒佈朕的詔書,就說玉澈殘害月妃,罪有應得,鮮奴如果想爲他們的公主討一個公道,那麼我金狼王朝,也要爲朕的妃子討一個公道!”男子站起身來,冷冷的踱着步子,身上的盔甲踉蹌有聲。
戎天一怔,擡眸望去金暉,金暉皺皺眉。
“怎麼?你敢違抗朕的命令?”金瞑冷冷的挑眉,眸光驀然幽暗了幾分。
“末將不敢!”戎天躬身凜聲道。
“皇弟,你回城去吧,這兒有朕一人就好!”男子上前,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
金暉只得躬身行禮,退了出來。
緩緩的翻動丹經,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確實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文字,良久,他緩緩的闔上。
“青青,我可以信你嗎?”他擡眸,眸光之中有着一抹不確定。
“暉,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還是選擇相信金瞑,相信他一定可以將鮮奴趕出金狼王朝的土地!與大郝的戰爭,你沒有瞧見,是那樣的慘烈而壯觀,只用了三天,他收復了五座城池,將大郝的部隊趕出了邊界,暉,難道到現在你還是不能相信他?不能原諒他嗎?”柳芽眉眼一鬆,急急的開口。
“不是不原諒,是無從原諒,他做的一切每日裡就在我的眼前蕩過,母后的死,金狼王朝的災難,都是他造成的!他傷害了所有的人,可所有的人卻還是爲他!就連你,青青,你也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無論他作出如何傷害你的事情!”
柳芽搖搖頭,知道金暉的心中苦悶,自他懂事以來,他就是皇上的替身,爲他處理一切,掩蓋一切,甚至與兩個差點成爲他王妃的女子失之交臂!可是這一切是魅瞳造成的,不能怪金瞑!
緩步上前,伸出素手,輕輕的握住男子的大手,沉默了。
“王爺!”身後,戎天急急的步過來,站在十米以外的地方,輕輕的喊道。
金暉身子微微一僵,十分不捨的從柳芽的手中抽出手臂,默默的離開了亭子,走到戎天的面前。
“什麼事?”
“王爺,您真的要回去嗎?”戎天面有焦灼之色。
“是!”許久之後,金暉緩緩點頭。
“可是……”戎天俯下身子,在金暉耳旁一陣耳語,金暉猛然撐大了雙眸,“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如今鮮于身穿白衣,爲死去的戰俘披麻戴孝,浩浩蕩蕩而來,看來,又要一場惡戰啊!”戎天輕嘆了一口氣。
“皇兄果真是……”金暉搖搖頭,無法形容。從目前的戰況來看,金狼王朝只是勝了一場而已,卻殺了鮮奴的三千戰俘,那麼他們的戰俘……金暉不敢想象了。
“皇兄還在大殿嗎?”
“是!”
“帶我去!”金暉冷冷的拂了衣袖。
“可是王爺,皇上要您回宮!”戎天低低的開口,金暉的步子頓住了。
他真的可以放心的回宮嗎?那個人真的是他的皇兄?
銀裝素裹的渠城外,鮮于一身白衣站立在犢牛之上,黑底黃星鮮奴大旗在車頭展開,迎着寒風展開,他的身後是身着金狼戰衣的士兵,他們跪倒在地上,低垂着腦袋。
那是金狼王朝的俘虜,今天,他就要他們血債血償!
鮮奴大軍排列成整齊的陣列,將戰俘圍了一個水泄不通,他們揮動着手中的長矛,震天大喊:“殺!殺!血債血償!”
猛一揚手,喊聲驟止,鮮于擡眸,冷冷的望着山頂之上居高臨下的男子,愣聲喊道:“金瞑,向來兩國交戰,不殺俘虜,可是你,竟然殺了我三千將士,今日,本鮮于太子就要你血債血償!”
他雙手一揮,黑色盔甲迎着朔風在空中伸展,眼神犀利,殺氣畢露。
站在山頂督戰的金瞑幽冷一笑,朗聲喊道:“將士們看見了,山下人羣之中就有你們的兄弟!鮮奴人,侵略我們的國家,人人得而誅之,可是現在,他們竟然想要在我們的土地上殺害我們的兄弟,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救兄弟,驅逐鮮奴!”呼聲雷動,紅纓跳躍,氣勢震天,忍耐了許久的金狼士兵終於在金瞑的帶領之下擡頭挺胸起來。
鮮于冷笑一聲,直指金瞑:“我真爲你們的愚昧感到可笑,你們可知道,你們捨棄生命守護的是一隻狼妖!你們可知道,這十幾年來,每逢月圓之夜,他又殺害了你們多少的姐妹?”
金瞑坦然處之,邪魅一笑,“狼妖?鮮于,你可真的是會說笑話,朕是人,一個完完全全的人,光天白日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有何證據說朕是狼妖?”
鮮于探手,身後副將將一本暗紅色經書呈上:“這就是金狼王朝的鎮國之寶,丹經,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金狼王朝被狼性控制的經過與緣由,金瞑,你想要抵賴嗎?”
金瞑的面色突地一暗,丹經,不是在柳芽的手中?怎麼到了他的手中?
見金瞑不語,鮮于更是得意,他大喊一聲道:“金瞑,現在你沒話可說了吧?月圓之夜,你總會幻化成狼形,殘害生靈,這樣的帝王,你們還保他做什麼?”
壓下心中的疑惑,金瞑坦然低眸迎上男子:“鮮于,你不要再混淆視聽,什麼丹經,什麼鎮國之寶,朕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你不承認?”鮮于幽冷一笑。
“信口雌黃之事,朕爲什麼要認?鮮于,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之下見真章吧!”金瞑冷冷一哼,大手一揮,“殺!”一聲呼喊,三軍震撼,正待要殺下山頂,只見鮮于冷冷的一揮手,鮮奴士兵推着戰俘上前,一個個踢在地上,弓箭手準備,瞄準。
“停!”金瞑大手一揮,冷冷的望着鮮于,兀自冷笑:“鮮于,只要你放了他們,撤出金狼王朝的土地,金狼王朝與鮮奴王朝之間的糾葛一筆勾消,和平共處,如若不然……”男子的雙眸猛地迸發出冷厲的火焰,復仇的烈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金瞑,你這妖孽,假惺惺的做什麼?給我殺!”鮮于冷喊一聲,弓箭手齊放寒箭,被俘的金狼兵一個個倒在了地上,汩汩而出的鮮血將雪地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