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有孕

098 有孕

朝暉殿,天光漸暗,紅燭燃起,男子靈動俊逸的身影映照在白色的窗紙之上,愈發顯得清冷而孤絕,手中的書本從始至終就沒有翻過一頁。

“王爺!”戎天輕喚男子,男子也只是皺皺眉,彷彿不喜別人打擾一般。

“王妃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與王爺談。”戎天輕垂下眼簾,艱難的開口。

“王妃?”這個稱呼淡淡的滾在心頭,好隨生。“誰在王妃?”他淡然的挑眉,從臆想之中回過神來,眸光灼然,脣角爲微翹,滿含了一絲諷刺。

戎天一怔,立即改變了稱呼:“王爺,是慕容小姐想要見您,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與王爺您商量!”

“慕容小姐?”金暉冷笑。自從慕容啓迪因爲她的事情一病不起之後,在朝中的勢力日趨衰弱,現在是皇甫南然的天下,而她這個慕容小姐對於皇上來說早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她還有臉來找自己嗎?

“王爺,慕容小姐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您,辷說如果您不見她,絕對會後悔一輩子!”戎天小心翼翼的開口。

“後悔?”男子冷笑,意態闌珊的冷眼斜睨着戎天:“你認爲本王會後悔?”

“王爺!”戎天低喊。

“趕她出去!本王對一個不知謙恥的女子毫無興趣!”他冷冷的開口,轉眸被幾隻纏繞在忽明忽暗的燈火旁的螟蛾吸引了興趣,它們徘徊,撲火,幻化成灰,一隻死去,另外一隻還是奮不顧身的撲上去,仿若自己的心……他怔怔,強迫自己別開眼望着書本,黑色的眼眸中什麼情緒也沒有,恍如一尊沒有生命的塑像。

“是,王爺!”戎領命出去,在朝暉殿外,他見到了不斷哈着熱氣的慕容雲錦。她披着淡紫色的披風,身上一件舊裳,面色蒼白的嚇人,就算是進宮見金暉,她都沒有妝扮,邋遢的宛如一箇中年婦女。

兩個月的時間,她從高高在上的暉王妃到人人嗤笑,人人唾罵的棄婦,父兄將在官場之上所有不順心的事情全部發泄到了她的身上,她卑微的站在雪地裡,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婦人。

望見戎天出來,慕容雲錦的面上終於擠出一抹希望,但是在望見戎天的表情之時她彷彿明白了一切,面色更加蒼白。

“他不願意見我是嗎?”女人上前,淚眼模糊的盯住戎天,哽咽道。

戎天艱難的點點頭,低聲道:“慕容小姐還是回去吧,王爺說他不想見你!”

女子垂下眼眸,泛起更苦澀的笑,神情既不甘心卻又迫不得已。她靜默了一會,伸手在袖口之中摸出一封書信,鄭重的交在戎天的手上:“請戎將軍將這封信轉交給王爺,如果他看了,照舊還是絕情的話……”她悽楚的搖搖頭,轉身而去。

夜晚的寒風越來越冷,女子蹣跚的身影孤單而無助。戎天這才發現這麼晚了進宮,女人竟然是一個人而來,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

“來人!”戎天喊了侍衛,在他的耳邊一陣低語,侍衛恭敬的低頭,追隨女子而去。

夜未央,紅燭盡,有宮女前來換了紅燭,那端坐在燭影中的男人,一雙黑眸還是徑直盯着那飛蛾卑微的生命。

一聲幽幽長嘆隨風而來,伴隨着喃喃的聲音,“青青,你到底在什麼地方?”他覺得自己就像那撲火的飛蛾一般,心越陷越深。

“王爺!”看金暉的模樣,戎天真的不忍心打斷,但是他認爲,王爺一定對這個事情感興趣。

“說!”果然,男子的語氣更加不耐了。

“王爺,這兒有慕容小姐給您的一封信,您看過,就什麼都明白了!”戎天恭敬的將信函遞上。

金暉忽然轉過臉來,冷冷的盯着戎天,眸光冰冷到了極點:“我說過,我不想知道關於這個女人的任何消息!”

“王爺,自從皇上回國之後,邊界不時有人作亂,規模雖小,可是戰火不斷,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皇朝無後,再加上金狼的秘密泄露,人心更是惶惶,可是這封信,戎天相信,一定可以解王爺的燃眉之急!”戎天執着的將信件放在金暉面前的書本上。

“邊界作亂,那是皇上要考慮的事情,本王只是一個王爺,管不了那麼多!”金暉冷冷的開口,語氣之中彷彿有些怨氣一般,“派出去的人到底有什麼消息沒有?難道還沒有找到嗎?”

戎天緩緩的搖搖頭。

“那就下去吧,不要忘記密切監視皇上那兒,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他疲憊的擺擺手。

“可是王爺那封信……”戎天的心中還是有些不甘。

“戎天,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金暉那深邃的瞳孔攸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他犀利的眼風迅速掃向戎天靜謐的臉孔,一字一句道。

“王爺,戎天不敢!”

“那就下去!”金暉冷冷的甩了衣袖,徑直出了書院。

戎天輕嘆口氣,凝望方案上那封書信,緩緩的搖了搖頭。

王爺的心如今已經不在國事上!

琉璃宮,金瞑斂着眉眼冷冷的坐在圓椅上,眸色深沉。太后端坐在軟塌之上,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緩緩散發出的一種隱藏的氣息,銳利而震撼。那是種壓倒所有人的氣勢,讓人不由得噤若寒蟬,卻也同時瀰漫着一種迷惑的恍惚和傷感。

“瞑兒……”太后嘗試的喚他,許久之後,金瞑才緩緩的轉眸,看她。

“母后!”這一句母后叫得令皇甫霽雪再次有了信心,看來,金瞑並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她這個冒牌的太后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青妃的事情你也不要過於焦急,暉兒已經派了大批的人前往寒山尋找,相信青妃吉人自有天相,應該能逢凶化吉的!”她輕輕的拉過男子的大手,安慰道。

金瞑艱難的撇脣,擠出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母后,謝謝你!”

皇甫霽雪顯然一驚,沒有想到金瞑竟然可以如此平靜的與她聊天,心中不禁再次有了幾分把握。

“這次找你來,主要是與你商量一下邊界之上匪徒作亂的事情,本來這是國事,母后一個女人家不能敮手,但是既然事情的起因是因爲金狼王朝後繼無人,瞑兒,你看是不是再選些秀女進宮,想想,這後宮之中已經許久沒有增添一些新的人脈了!”

金瞑一怔,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后:“母后的意思是選秀女?”

“是!”皇甫霽雪鄭重的點點頭。

金瞑保持了沉默,只是眸光灼灼的望着太后,許久之後,他低低的開口,眸光卻異常的堅決:“母后不認爲這種時候談論這件事情非常的不合事宜嗎?青青目前還音訊全無,對於我們金狼王朝的大恩人,母后竟然可以……”

“瞑兒,這也是無法之舉啊,你登基十幾年,後宮之中被你寵幸的女人少之又少,如今你也將到而立之年,後位無繼,匪民叛亂……”

“好了,母后,您不用說了,這件事情孩兒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母后如果沒有別的教誨,孩兒先行告退!”金瞑冷冷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出了琉璃宮,卻沒有徑直會允天宮,而是進了凝香居。

凝香居中的一切都保持着原先的模樣,青色的簾幔,乳白色的窗幔,還有那湖藍色的錦被,只是少了一個溫馨的身影。

坐在圓桌前,金瞑的腦海之中猛然蹦出了那些陽光的日子,他殘忍的在她面前吃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柳芽那皺眉癟嘴的可愛樣子彷彿成了她的標籤一般,久久的迴盪在他的心間。

“小女我坐在皇城的上邊,城中樓宇高,水邊柳絲垂,景色無限美,心裡樂我邊,誰知將軍從城下過,見小女長得美,一把將我拉下來,蠻橫不講理,摸我小手又撩裙,言辭下流又無邊,我跟他來講理,慘被他一掌來打扁,我罵他欺善民,反被他一把摟在懷,鼻血流無邊,流無邊,他還答應帶我走,逃出這皇城天,我爲保清白,只能假答應,誰知這男人實在太陰險,侍衛到,一翻臉,拿我來見官,把我羞辱在人前,小女一氣之下差點魂歸去,無人問津命真賤命真賤!如今皇上坐上邊,一定爲小女子保周全,保周全……”薄脣輕啓,金瞑低低的吟誦着柳芽的快板小調,神情黯然神傷。

凝香居外,玉澈端了一個燉盅,卻被戎天攔住。

“我要見皇上!”她頤指氣使的開口,不悅的冷瞪了戎天。

“沒有皇上的召見,任何人不得靠近凝香居半步!”戎天嚴肅的開口。

“這是誰的命令?你又是誰的人中?”玉澈冷哼,並不買賬。

“王爺的命令,王爺的人!”戎天答得斬釘截錢。

玉澈不悅的皺眉,在外呼喊了兩聲皇上,也不見金瞑的反應,於是悻悻的離開。

天色再暗的時候,從凝香居的後殿之中,匆匆的走來了一名宮女,羊細的腰身,粉色的儒裙,手上端了一壺熱茶,急匆匆而來。

因爲錢蓉本身就是凝香居的宮女,戎天也沒有多加阻攔,錢蓉推開房門,見到撫額在桌上的皇上似乎嚇了一跳。

“奴婢不知道皇上在此,擅自闖入,還請恕罪!”錢蓉說着,誠怕誠恐的跪在地上。

“你是什麼人?”金瞑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低聲的開口道。

“奴婢叫做錢蓉,是青妃娘娘的貼身宮女。”錢蓉將白瓷茶壺放在面前,再次磕了一個響頭。

“貼身宮女?”金瞑悽楚的笑笑,人都不在了,要宮女做什麼!

“回皇上,是的。奴婢知道娘娘一定會回來的,怕娘娘回來口渴,奴婢半夜裡總是會給娘娘準備一壺熱茶!”她恭敬的將茶壺微微的舉高。

“熱茶?怎麼青青有半夜喝茶的習慣嗎?”金瞑緩緩的挑挑眉,現在柳芽的一要對他來說都是一份美好的回憶。

“回皇上,是的,娘娘最愛奴婢泡的龍井,夜裡口渴了,總要喝上一杯的!”

“你起來吧!將茶放在桌上,下去!”金瞑淡淡的嘆了一口氣,低聲道。

錢蓉趕緊起身,低垂站眼睛,恭恭敬敬的將白瓷茶壺放在桌上之後,再次低垂着頭退了下去。只是在邁過門檻之時,女子的瞳眸之中猛然閃過一抹陰狠的眸光。

玉華宮,錢蓉跪在女子的腳邊,仔細的將過程複述了一遍。

“好,非常好,本公主終究沒有看錯人!”玉澈滿意的點頭,上前扶起錢蓉,將一個錢袋塞在她的手中。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祈求娘娘告訴奴婢,到底是誰殺害了奴婢的姑姑,奴婢感激不盡!”錢蓉跪在地上,推搡着。

“你先拿着,跟着拉姆而去,他自會告訴你真相!”玉澈猛然笑的高貴,輕輕的轉身,隨着卡姆而做了一個殺人的動作。那潔白的衣裙在空中劃下一個凌厲的弧度。

“謝謝娘娘!”錢蓉再次磕頭謝恩,站起來,跟隨在卡姆而身後出了玉華宮。

月亮泛着青白色的光,映照一片天地,錢蓉深一腳淺一腳的追隨在卡姆而的身後,見前進的方向是暴室之時,眸光之中掠過一抹驚恐。

冷風嗖嗖的吹在她的身上,她無助的抱緊了雙臂,猶豫了一下,轉身就向回跑。

卡姆而眸光一寒,一個起落攔在錢蓉的面前,陰冷一笑:“你認爲你還能走出我的手掌心嗎?”他化手爲刄,重重的擊在女子的脊背之上。

女子驚恐的張大眼,然後雙眸闔上暈倒在男子的懷中。

玉化宮,女子聽到卡姆而那沉重的腳步聲,抿脣一笑,嫋嫋婷婷的進了房間,將熬好的湯藥端給鮮于。

“玉澈,難道你還不想收手嗎?現在金狼王已經消失了,他是金瞑,他愛的只有青青,就算你再怎麼努力,你也……”鮮于伏起身子在牀榻,猛然咳嗽起來。

女子的雙眸之中透過一抹陰霾,面上的神情有些猙獰。她不悅得將湯藥放在桌上,啦的一聲,濺出了一些:“現在你已經是個廢人,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只要知道,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手!”

鮮于微怔,眸色由蔚藍的顏色突地變得深沉。

“而且!”玉澈猛地加重了語氣,“墨青青已經死了,只要皇上喝了那壺茶,整座皇宮將會是我的天下!”

她言辭之間犀利的很,那微擡的下頜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一般,明晃晃的刺人的眼。

鮮于緩緩的合上眼,心中竟然有些後悔,鮮花的性子都是被他與父皇慣出來的,從小失去母后的她表面上溫柔大方,暗地裡的性格卻是銳利異常,喜歡鑽牛角尖。

“怎麼?你不相信?”玉澈幸災樂禍的望着鮮于緊合的眼瞼,眉眼一動,尖銳的笑起來,“很快,你就會知道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凝香居中,月色偏東,冷風嗖緊,將白瓷茶壺端放在手心之中,金瞑緩緩的長舒了一口氣,怔怔的望着那昏黃的燭光,低喃一聲:“芽芽,你到底去哪了?”

正在這時,外間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莫桑輕輕的敲了房門:“皇上,青妃娘娘可能有了消息,有人偷了娘娘的鳳戒正在邊界的禹城變賣!”

金瞑猛然站起了身子,急急的打開房門:“你說的可是真的?”

“屬下不敢欺騙主上,我們在禹城的一間當鋪之中卻是發現了青妃娘娘當時帶走的一枚鳳戒,不過那變賣之人是不是青妃娘娘,屬下……”

“好了,不用說了,我們現在就出宮!”金瞑急急的開口道,大步向外走。

天色已經微亮,金瞑帶着莫桑在宮門之外猛地被皇甫南然攔住,他帶領着一干衆臣跪在地上。

“皇上萬萬不可啊!”那一呼百應的阻撓之聲響徹在午門之中。

“朕是皇上,朕要做什麼難道好需要你們同意嗎?”一抹冷冽掠過男子的幽眸,他梟猛的神情冷冷的盯着皇甫南然這個罪魁禍首。

“皇上,太上皇駕崩,邊界匪民滋事,民間傳聞不斷,這一切都關乎到王朝的國體盛衰,皇上怎麼可以在這種危急時刻,因爲一個女人離開皇宮呢?皇上!”皇甫南然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邊界匪民滋事的最大原因就是王朝後繼無人,皇上此時萬萬不能離開皇宮!”衆臣也是符合,跪地不起。

“朕正當壯年,無後又如何,你們這些老匹夫休得再多言,不然一個個的推出去斬了!”金瞑氣急敗壞的開口,眸光一寒,大步上前。

“皇上!”衆臣跪地高呼,絲毫不讓步。

驀的,男子狂暴的戾氣猶如火焰般肆意燃燒起來,強烈而突然,彷彿要吞噬一切阻礙之物,他猛地低身,眉頭一顰,左手一用力,將跪在第一個的皇甫南然摜起來,然後陰狠的湊近他的臉,用一種變音的聲調怒道:“你不要逼我!”

皇甫南然膽戰心驚的望着皇上,身體立即嗖嗖發抖起來,但是他還是倔強的抿着脣,堅持着。

國不可一日無君!

帝王與大臣之間的對峙讓時間的流走都變得曖昧不清了,雖然衆臣都在,但是皇上陰鷙,戾氣,他們互望了一眼,不知道是堅持還是放棄。

朝暉殿,一夜無眠的金暉愣怔的站在窗前,看太陽緩緩的升起,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金光閃爍的琉璃飛檐,穿過古樸幽深的沉沉長廊,落在他的面額上,令他面部僵硬的線條有了一絲淡淡的柔和。

“王爺!”戎天進記來,低聲在他耳邊低語,金暉的神情微微的有些凝滯,“果真有她的下落?”

“是,皇上正要出宮去尋找,可是被皇甫大人帶領着衆臣擋在了宮門口。”

“我不會讓他先找到她的!”的金暉猛的開口。

戎天一怔,眸色之中有些驚恐:“王爺……”

“他根本就不能好好的保護她,我不會再允許自己再次失去她!”他的表情猛然之間堅決。

“王爺!”戎天垂下眼簾,終究明白王爺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戎天,我們出宮!”金暉站起身來,冷冷道。

“可是王爺,皇上那裡……”戎天心中更驚。

金暉沒有開口,只是殘酷一笑。夠了,夠了,他不想再做一個替代品,就算是將來像父皇一般老死又如何,起碼他還有二十年的好日子過,不會像現在,每日心如刀割,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戎天從金暉的殘酷笑容之中嗅到了一抹不妙的味道,他突然轉身,徑直進了書房,將信呈給金暉:“王爺,如果你真的下定了決心,戎天不攔你,戎天知道王爺這幾年的苦,可是戎天祈求您看過信之後再做抉擇!”

金暉冷冷的接過信函,起初並不在意,但是在掠過兩行之後,眼眸瞍的幽深。

“慕容雲錦懷了皇兄的孩子?”他訝然開口。

“是的,王爺,屬下已經派人打聽過,自從兩個月前,慕容大人被皇上氣的吐血之後就一病不起,慕容府中對慕容小姐的態度每況愈下,如今,慕容小姐已經被關在了後院一處房子之中,每日裡吃齋唸佛,昨日慕容小姐偷跑出來,就是因爲發現了腹中有了皇上骨肉,她不敢與家人商量,只能來找王爺您!”戎天低低的開口。

“她自然不敢讓慕容啓迪知道,因爲皇兄絕對不會認這個孩子,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金暉冷哼一聲。

“可是現在皇上急着出宮,王爺可以趁機讓皇上認了這個孩子,這樣一來……”戎天上前,低低的在金暉的耳邊再一陣低語。

金暉的眉頭越皺越緊。

緊緊的攥着皇甫南然的衣領,幽眸中的火焰越燒越旺,最後燃盡了整個人的理智,他的大手遽然架在了男子的脖頸之上,一抹久違的嗜血籠罩在男子的瞳眸之中。

衆臣紛紛害怕,身子抖如篩糠,就在金瞑的大手狠狠的勒下之際,他的手臂猛然被一雙手攔住:“皇兄!”

金暉低低的開口,伏在他的耳邊低語。

一抹希望涌進男子的雙眸,他眉毛跳跳,再也顧不上許多,猛然將皇甫南然摜在地上,朗聲道:“就按照你說的辦!”說完,他便帶領着莫桑大搖大擺的出了宮門。

“皇上,皇上……”皇甫南然鬼哭狼嚎的叫,卻被金暉冷冷的鎮住:“皇甫大人,金狼王朝已經有後,你不必叫了!”說完,他便丟了一張聖旨在他面前。

皇甫南然一怔,急急的打開看,面色忽的鐵青,跪在地上急急的走了兩步:“王爺,這慕容雲錦不是您的王妃,怎麼會……”

Www⊕тTk Λn⊕¢ ○ “本王早已經休了她,如今她是皇兄的妃子,而且懷了龍胎!”金暉冷笑。

不久之後,金暉以皇帝的名義頒了文書,宣佈雲妃有喜,一時之間,各種傳言立即分崩離析,匪民作亂也不攻自破。

金狼王朝再次恢復了平靜。

距離金狼王朝邊界地十里的宛城,是大郝的一個邊陲小鎮,是一個三不管地帶,劃酒拳及豪賭叫囂之聲不絕於耳,再加上地處偏僻,房屋甚少,凜冽的西北風呼呼地吹的讓張不開眼,那凍人的寒意彷彿要被硬生生吹進入的骨頭裡去一般,細細碎碎的雪花緩緩落下,落在一羣被驅趕的女子身上。

宛城,是遠近聞名的奴隸城市,這兒,沒有發達的農業,沒有繁榮的商業,可是卻因爲販賣人口而聞名三國。因爲是三不管地帶,宛城的老大是城主,一個名喚裕太的奸商,常年從各地販賣來年輕貌美的女子然後在此地公開叫賣。

宛城,酒肆,賭館,青樓林立。

那羣被驅趕的女子,在寒冷的冬天裡赤着腳,步行在石板大道上,幾聲鞭子凌厲的響聲之後,女子們很快被人驅趕到了廣場空地的一處高臺之上,一字排開,公然叫賣。

高臺的周圍圍滿了從各地趕來的老鴇與富家老爺,每一個人的眼睛都被放出盈綠的光芒,狠狠的盯着臺上的女子,希望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獵物。

“第一個,付曉紅,十七歲,大家瞧瞧,細皮嫩肉的,鮮奴人氏,大家感興趣的可以出個價!”揮舞着鞭子的人販子上前,端起其中一位女子的下頜,強迫她望向衆人。

女子的眸光驚恐而慌亂。

“切,這叫做細皮嫩肉哦,我看這個不錯!”人羣中滿臉猥褻的男子徑真跳上高臺,指了其中一個粉衣的女子,大聲道。

女子擡眸,一雙倔強的黑眸盈盈讓人心動,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好好的愛護。女子赫然就是柳芽。

原來,那日她醒來之後竟然發現躺在一處民居之中,夫妻兩人聲稱是從一位僧人的手上接過了她。

傷好之後,本想回去狼城找金瞑,卻沒有想到關路之上竟然碰到了大郝撤兵,稀裡糊塗的柳芽就被人抓住當作發奴隸販賣到了宛城。

“不錯是不錯,可是典型的苦瓜臉,不好不好,會晦氣的!”再有人附和,打消了那猥褻男子的念頭。

“我出五千裡!”人羣中猛然站出一個男人,他戴着笠帽,一身黑色披風沾滿了風塵,冷峻的面孔隱藏在壓低的帽檐下。

“五千兩啊!”衆人一片唏噓,宛城已經許多沒有一個奴隸可以買到一個這麼好的價錢。

人販子立即喜笑顏開,上前接過銀票,將女子推到了男子的懷中:“大爺,現在這女人就是您了了,您可一定要看好,這女子倔,不好對付!”

男子緩緩的點點頭,一聲不吭的接過女子,鬆開她腳上的繮繩,推她上馬,然後牽着馬,步履平穩的在人羣中穿梭着,身旁的馬兒也達達的踏着馬蹄,溫馴的跟着主人。

“嗯嗯!”柳芽被堵住了嘴,不能開口,只能掙扎的叫着,眼看着寒山離她越來越遠。

太陽要落山的時候,男子終於在一處高門大院前停下來,立即有家人前來開門:“少爺,您終於回來啦,老夫人都等不及了,您找到表小姐了嗎?咦,表小姐……”那家人立即被馬上的柳芽驚得說不出話來。

“老劉,不要囉嗦,暫時先不要告訴老夫人我回來了,一會我會帶表小姐去見老夫人的!”男子低低的開口,徑直將柳芽從馬背上抱下來,慢條斯理的向裡走。

“嗯嗯!”柳芽不耐的瞪着小腿,男子一掀斗笠,露出一頭金髮,然後是一張英氣勃勃的臉龐,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神態,還有隱隱流露的狂妄跋扈和陰鬱暴戾氣勢,都令人覺得倍感親切。

男子不是金瞑,卻擁有與金瞑一般的金髮綠眸。

柳芽不再掙扎,只是怔怔的望着男子,那黝黑雙眸緩緩的逸出一抹溫柔的光芒。她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男子抱着她徑直進了後院,有名紫衣的上丫鬟見男子進來,立即跪地行禮:“少爺您回來啦?表小姐怎麼……”

“燕兒,不要多說什麼,先幫表小姐沐浴更衣!”男子冷冷的將柳芽丟在了牀榻上,徑直轉身出了寢房。

很快那名喚燕兒的丫鬟急急的跑出了房間:“少爺,少爺,那人不是表小姐,雖然與表小姐有幾分像,但是……”

“好啦,夠了,我說是就是,你只要負責將她打扮成表小姐的樣子就好!”男子冷冷的開口,眸光之中滿含了憤怒。

燕兒一驚,只能垂眸乖乖的回了房間。

柳芽被摔在牀上,身子摔了個七葷八素,剛剛掙扎的張開雙眸,猛然被牆上的一副美人圖吸引了眼神,女子很美,美得嬌媚,金髮飄飄,一雙幽綠雙眸宛如春天的綠芽一般,清新而魅惑人心。

“砰!”柳芽的心中猛地失落,這個女子……彷彿是——瞳!

那個遙遠傳說中金髮碧眸的女子,那個用魅惑的笑容與妖嬈的身段魅惑了金無涯的女子,用自己的生命下了血咒的女子——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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