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林鐘給弄到牀上躺好之後,正好看到老爺子從廚房裡面出來。
是時候離開了,不然等林鐘醒了酒之後就走不掉了。
周沅深拿了手包,走到老爺子的面前:“那就拜託您麻煩幾天,照顧鍾哥和土豆。”
老爺子擺了擺手:“什麼照顧不照顧,不過是他們一大一小在我這裡陪我解悶罷了。你快走吧,天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
周沅深還想再囑託幾句,可是蠕了蠕嘴脣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一橫心,轉身朝着門口走去,拉開門,再帶上門。出了房間之後,樓道里面頓時灌進來幾股冷風直吹得周沅深打了個寒顫。
君塵寰一路趕來周沅深住着的這個舊小區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地面有些溼潤,陽光淡淡的灑下來。
助理臨時接駕的豪車自駛進小區之後就不停的引來小區居民的注目。
君塵寰透過車窗往外看去,以前總是在手下人送來的視頻裡面看到周沅淺進出於這個小區,此時此刻,他終於切切實實的來了這裡。想着很快就能見到心中萬分惦念的女子,竟有些激動起來。
君塵寰不由自嘲了一下,什麼時候越活越回去了,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的毛躁,不就是見一個女人嘛。
開車的助理停穩了車子以後,轉過頭來稟報說:“寰少,到了。”
君塵寰推開車門,下了車。進了光線暗淡的樓道,一路爬到周沅深夫妻那套房子所在的樓層。
敲了一陣門,居然沒有人開門。難道全都不在家?
立在門前的君塵寰性感涼薄的脣瓣不由緊緊抿起,這纔想起來自己派來蒐集周沅淺日常生活的手下這兩天好像都沒有送來消息。
這麼一座他以往根本都不看在眼裡的小城中,能切斷他的消息來源的人,除了君乾不做第二人考慮。
君塵寰冷笑一下,這些日子他擠垮了君乾手中的所有公司,難道這位乾爺還不消停?居然還敢出手壞他的事。
說起來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和這位堂弟見面了,是時候和他好好的談談了。君塵寰打定主意之後轉身下了樓。一身雅緻而大氣的深色西裝將他的身形勾勒的挺拔而威嚴,舉手投足間,與生俱來的尊貴氣息盡顯無遺。
半個小時之後,小城中最爲昂貴的酒店裡面,君塵寰等來了很有些日子沒有謀面的乾爺。
君乾料定了君塵寰會來找他。他切斷了君塵寰打探周沅淺日常生活的信息渠道,君塵寰肯定不會忍太久。只是沒想到君塵寰比他預期的時間還要早出現,可見他的這位堂兄的心裡還是很在乎周沅淺的。
周沅淺幾天前就去了海沙市,這個君乾自然是知道的。他之所以沒有跟過去就是爲了在這裡等君塵寰。彷彿是賭着一口氣,君塵寰想要來見周沅淺,君乾就偏不讓他見!
君塵寰撇開許多的事務隻身一人來到這座小城就是爲了見周沅淺,現在周沅淺不在這裡,他見完君乾之後就要返回海沙市。眼下呆着的這家酒店不過暫時落腳而已。尊貴如他,這座小城裡面還沒有那個地方可以招待好他。
君乾推開房間門走了進去,最先看到的是君塵寰比之從前更加威嚴了幾分的背影。不
由開口打了聲招呼:“寰少,好久不見。”
君塵寰轉過身來,看了眼君乾。一時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穿着休閒夾克的男人當真是當初黑道上呼風喚雨的乾爺?以前的乾爺可是個如假包換的闊少公子,流連花叢,邪性腐敗。而眼前的君乾卻樸素不少,身上的邪性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溫和平靜。
發現君塵寰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裝扮上,君乾不由開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們兩個怎麼着也是老爺子一起帶出來的,你天賦比我好一些沒錯,可是我也不差你。別以爲你派幾個人弄垮了我的公司我就當真破產了,乾爺我不過是不想和你玩,我要來這裡和淺淺結婚,外面的那些公司不要也罷。”
“真格的要鬥起來,不見得我就會輸給你。”君乾以爲君塵寰看着他的裝扮是在嘲笑他落魄了破產了,這才這麼說。他纔沒破產,他早就把資金都轉移了,海外一部分,這座小城裡一部分。
君塵寰卻懶得聽他那些破事,此時此刻的君塵寰的心裡有些隱痛,當他聽到君乾說他要和淺淺結婚的時候,這種隱痛瞬間就蔓延至全身。
君乾覺察出君塵寰眸底的悲傷,忙又開口說:“淺淺不會見你的,你哪來的回哪去吧。”
一句話將君塵寰的隱痛轉變成滔天怒意:“君乾,念在你我一個姓氏的份上我一再的容忍,你也不要得寸進尺,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君乾不由笑了起來,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少嚇唬人了,君塵寰,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你的行事手段和風格我再清楚不過,別以爲老爺子將我淨身趕出龍島之後你就徹底的贏了我,我若想出手,你不死也得退層皮!”
君塵寰冰冷不屑的笑了:“就憑你?”
君乾揚了下眉:“怎麼,難道你忘了當初T國逃亡的滋味?”停了一下又道,“我都已經偏安在這個小地方了,還不是照樣切斷你打探淺淺信息的渠道?”
君塵寰和君乾從小一起長大的沒錯,同樣是君老爺子一手教出來的也沒錯,可是現在的兩人早已經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以君乾被君老爺子淨身趕出龍島爲界,之前兩人相互出招,礙着老爺子的存在小打小鬧一下,而君乾被趕出龍島之後兩人的實力迅速拉開,君乾所有的力量值加起來也只能防守君塵寰的施壓。
所以此刻君塵寰聽了君乾的話後只感覺很滑稽,看來他的這位堂弟離開老爺子之後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之前是不防備,現在他想要知道周沅淺的下落,不過就是一通電話的事情而已。
事實上不用君塵寰親自打電話,他的助理已經不聲不響的將事情都辦好了,一通電話接進君塵寰的手機。他拿起手機放在耳畔接聽了。
“寰少,周小姐來了海沙市,今天晚上會到喜樂酒店裡面約見一個人。”關於周沅淺的行蹤就這麼傳進了君塵寰的耳朵。
他來找她,而她居然去了海沙市。兩下里居然這麼錯開了。得知周沅淺去了海沙市,君塵寰便呆不住了,準備即刻返回海沙市。
因爲急着回去海沙市,所以這次他就暫且饒了君乾。收起手機之後,君塵寰瞥了君乾一眼,警告說:“
離周沅淺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下狠手!”
眼下君塵寰已然和君老爺子徹底翻臉,用不着再礙着老爺子的面子姑息君乾。今天開始,只要君乾再敢打周沅淺的主意,君塵寰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滅了他!君老爺子這個大敵當前,君塵寰一點都不在乎再多一個君乾做敵人。
君乾雖然清楚地知道君塵寰所謂的狠手到底有多狠,可是他一點都害怕,因爲眼下他纔是獲勝者,而君塵寰麼,不過是個被女人甩開的失敗者而已。
“你威脅我可不頂用,淺淺自己選擇的我,她早就不要你了。”君乾毫不示弱的開口,“愛情的戰場上,可不是你勢力大就一定管用。”
“她會回到我身邊的。”君塵寰扔下這句異常肯定的話後轉身走開。
離開小城返回海沙市的途中,君塵寰想着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家庭環境,心裡不由有些孤寂。當一個人站在至高處的時候,人間的尋常感情就開始變質,現在他的感情世界裡,唯一能讓他想起來就覺得溫暖的只剩下那一份割捨不開的愛情了。
因爲還能愛,他覺得自己還沒徹底的冷血。
對於周沅淺,他是不會放手的。哪怕她最終沒有選擇他,他也不要再放她離開!這輩子她生是他的人,就算死了也只能是他的鬼。
周沅淺這邊並不知道君塵寰爲了見她一面千里迢迢的去了那座小城。
她今天晚上就要去海沙市中那座最最高檔的酒店,喜樂酒店裡面去見陳志廷了。
以前和陳志廷見面,去過僻靜的小巷酒樓,去過舊社區的派出所,那些地方都可以理解。這一次他居然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了消費昂貴,檔次最高豪奢腐敗的喜樂酒店,就讓周沅淺很有些想不通了。
陳志廷之所以將江面地點定在銷金的喜樂酒店肯定是有原因的。
當週沅淺踩着厚厚的柔軟地毯一步步走進喜樂酒店的大門時,迎面就見到了身着昂貴且高貴的盛裝的程程時,多少有些明白陳志廷將見面地點約在這裡的原因了。
周沅淺並不知道君塵寰已經和程程決裂的事情,她的認知中還以爲程程是息君苑的女主人。此刻在酒店大堂裡面撞見了程程,不用想,君塵寰肯定也在這座酒店裡面。
陳志廷之所以大費周章的要見周沅淺一面,爲的就是想確認一下君塵寰到底死了還是沒死,新出現的寰少到底是君塵寰本人還是一個和君塵寰長得比較像的人。假如能在這座酒店讓她邂逅君塵寰一面,那麼陳志廷那雙精明的眼睛以觀察就能決斷出來新出現的寰少到底是不是去年他打黑打掉的寰少。
識破了陳志廷的意圖之後,周沅淺忽然不想再往前走了。
雖然她已經和君塵寰徹底劃清界限,可是想到曾經對他動過殺機的陳志廷再次開始針對他,她就忍不住想維護他。他早已經在她心上樓下深深的烙印。
陳志廷事先確實打探過,得知君老爺子今天晚上會在喜樂酒店宴請客人,推測君塵寰今天可能也會出席宴會,所以才約了周沅淺在今天晚上來這裡碰面。他的意圖確實如周沅淺猜測的那樣,想要藉着周沅淺試探這位新寰少是不是去年大火中喪生的寰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