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周沅淺現在被逼出無限的潛能,當然也有可能受到君塵寰這類高智商人士的薰陶,自己將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想通了!
想通那些之後,就不難理解老爺子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宋太太的喪禮上,一定是在查她們那個小廠子的時候一無所獲,所以纔不得不從暗地走到明路,和君塵寰宣戰吧。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周沅淺記起來,君塵寰曾經和她說過,當衆和老爺子斷絕關係不過就是如了老爺子的意。反正老爺子也不是他親生父親。
怪只怪當初自己太迷糊,生活太安逸了,就什麼都懶得去想。這下好了,稀裡糊塗被那狡猾的老頭子給利用了,自己被引到深山裡受凍捱餓嚇得半死不說,現在就連累君塵寰也陷了進去生死不明。
此時此刻她真是恨透了自己,要是早些能想明白這些,多多提防着,君塵寰又怎麼被連累至此?自己真是夠蠢的了!
正想着這些的時候,虎子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周沅淺忙朝他看去,只見他拿着手機聽了一陣電話之後,原本緊繃的一張臉更暗了幾分,待他掛了電話,忙問:“出了什麼事?”
“阿豹出事了,重傷,昏迷,正在醫院搶救。”虎子將剛剛的電話如實轉告給周沅淺。
周沅淺頓時感覺天旋地轉,阿豹傷得這麼嚴重,君塵寰是不是也出事了?
虎子見她晃了一晃險些暈倒,忙安慰說:“目前還沒有任何關於寰少的消息,寰少應該沒事。”
周沅淺無力的擺了擺手,找了個地方坐下:“什麼都別說了,我想靜一靜。”
虎子聞言不再說話,擡腳走出門,將房間留給她好安靜地呆一會兒。
毫無疑問,即便是安靜的呆着,時間也是非常難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鐘像是擦着心頭血肉劃過一般,疼痛無比,卻又不想錯過,也許哪一個時刻他就能回來了呢?
不知道這樣安靜的等了多久。周沅淺在沙發上躺着,快要在近乎靜止的時光裡化作尊石雕的時候。房間的門悄悄的被推開,走進了一個女孩兒,柔順長髮披肩,帶着可愛卡通圖案的毛絨絨毛衣搭配休閒牛仔長褲。
周沅淺警覺地自沙發上坐了起來,看着突然走進房間的那個女孩兒,腦子裡面仔細搜索了一遍,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女孩兒。
這個時候女孩兒發話了:“周小姐你好,我是虞季,我爸姓虞,我媽姓季,我就叫虞季了。”
“我好像不認識你,姑娘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周沅淺小心的問。
那姑娘一聽頓時笑了:“瞧我,光介紹名字,忘了告訴你,我是虎子的未婚妻,假如上回那一次訂婚禮沒有中途被打斷。”
周沅淺皺眉想了一下,哦,好像虎子前年的時候舉行過一場訂婚禮,就是在那場訂婚禮上土豆被程程下毒,然後……然後場面有點失控,虎子的那場訂婚禮被迫中途取消。偏偏虎子又是個認死理的,總覺得土豆險些喪命是他的那場訂婚禮引起來事端,從此之後就絕口再沒提過訂婚的事情。
如此一來,周沅淺感覺自己多少有些對不住眼前這甜美可愛的姑娘。
她和程程之間的恩怨害得這姑娘一直都不能名正言順的和自己的戀人站在一起,耽誤了人姑娘的人生大事,
實在是太不應該。於是笑了笑,客氣對虞季說:“你好。”
虞季倒了兩杯熱水,在周沅淺的身邊坐了下來,將其中的一杯放到周沅淺的面前:“喝點水。”
周沅淺道了聲謝謝,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想起來什麼問虞季:“你一直在君候宮嗎?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虞季一點不拘束,捧着水杯一面喝水一面笑着說:“你不認識我,我可很早就認識你了。你和寰少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聽說過多少個版本,總之是把我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虎子就不成,他這人太悶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多半都是我說話他聽着,而且他還特別認死理,認識他之前我根本就想不到世上居然會有他這樣重義的人。”
周沅淺聽着虞季的話,不由笑了笑:“這樣豈不好,他認死理重義氣,這輩子除了你再不會愛別人。”
虞季點頭:“沒錯,我就是感覺和他在一起特別有安全感。他不讓我出現在他的圈子裡,就是怕會給我惹上麻煩。”畢竟之前虎子是混黑道的,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這是一個簡單率性的美麗女孩兒,饒是周沅淺現在心事重重,也因她的出現而鎮定不少。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的簡單隨性,生活有些忙碌卻又非常容易滿足,不似現在跟着君塵寰,明裡暗裡各種陰謀也能自己琢磨出所以然來。
“既是虎子不讓你出現在他的圈子裡,今天你又怎麼會來君候宮?”周沅淺的印象裡,君候宮並不是什麼乾淨純粹的地方。
虞季將手裡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看向周沅淺:“虎子讓我來陪陪你。”
“我有什麼好陪的。”周沅淺失聲笑。
虞季俏皮一笑:“其實我很早就想見你一面,只是寰少把你藏得太深,我一直找不到機會。”
“見我?”周沅淺不解。
虞季解釋:“上次我和虎子的訂婚禮上,土豆少爺出了事,好像還特別嚴重,虎子就覺得這事是他引起的,他要是不辦那場訂婚禮土豆少爺就不會出事。心裡面一直都自責的不行,訂婚的事自此絕口不提,可是時間不等人,今天他都快三十了,總不能這麼耗着,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勸一勸他,快點把你們兩個的人生大事給解決了?”周沅淺想着虞季想要見自己是藉口,想要讓自己告訴君塵寰由他說服虎子早點解決人生大事纔是真的。
虎子那裡,只有君塵寰的話纔是聖旨。
虞季雖然有些害羞,可還是紅着脖根點了點頭。
周沅淺不由嘆息一聲,對虞季說:“這一次只要他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我一定讓他出面說服虎子早點和你定下來。”
“寰少一定能安然無恙回來的。”虞季想要說些安慰周沅淺的話,可是話說了出來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
周沅淺頭一回和虞季見面,不想因自己心中的忐忑失了和虞季聊天的和氣,按下心中的焦慮,找了些輕鬆的話題和虞季聊天。
兩個人談天,比一個人枯坐,時間要容易打發一些。
一天的時光就這麼過去。
虞季被虎子接走,周沅淺也回了息君苑。等待的時光最是難熬,可是逃不掉,一分一秒的時光總得慢慢的去渡過。熬得久了,也就能慢慢適應
。也許人的神經就是這麼的強大。
距離息君苑裡面和虞季見面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天多。
這天下午,周沅淺站在息君苑中主臥的窗子旁。最初的驚恐,慌亂,煩躁,擔憂沉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死水一般的沉寂。這樣的沉寂讓她想起來當初在B市養胎的那段時間,也是這樣的安靜,自己把自己封閉起來,守着一點點的精神依靠,像一株植物那樣的簡單生活。
現在,歷史出現了驚人相似的一幕。
假如君塵寰一直不出現,那麼她就揣着對他的等待和期盼躲在這偌大的息君苑中簡單麻木如一株植物那般的安靜生活,直到把他等回來爲之。
就在她平靜下心中所有的煩亂,做好等待的準備的時候。
只見窗外,美麗花園中幾米寬的石板路面的盡頭處息君苑的大門突然開啓。那輛甚爲眼熟的黑色商務車一路駛了進來,別墅門廳外階梯不遠處停了下來。
車門推開,一道威嚴挺拔,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矯健身影自車上下來,昂貴的純手工深色西裝勾勒出他清貴俊逸的身姿輪廓,舉手投足間與生俱來的桀驁尊貴盡顯無疑。
男人的臂彎裡搭着件風衣。拍上車門之後,將風衣抖開穿上,初春尤顯料峭的冷風中,風衣的衣袂獵獵翻飛。
看清楚了!是他!他回來了!周沅淺一張臉幾乎是貼着窗玻璃,目不轉睛的看了好一會兒,確認自己沒有做夢,也沒有認錯人,君塵寰他回來了!
他果然沒有讓她失望,更沒有讓她久等。
周沅淺欣喜不已的往臥室外面走去,她要下樓去迎接他!這一情景她並不陌生,他回來,她去迎他,可是此時此刻她下着樓體的腿腳在發抖,不由自主的。
纔剛走到客廳,就看到何姨迎面走來:“太太,寰少回來了!”
周沅淺努力的保持鎮定:“我知道,剛剛在樓上看到他的車了。”
“寰少說讓你簡單的收拾一下,他要帶你一起去B市。飛機很快就到。”何姨顯然已經見過了君塵寰。
周沅淺的腳步不停:“沒什麼好收拾的,我這就去見他。”B市那邊她住過段時間,衣服日用品什麼的都有,現在什麼都不用收拾,她只想快點見到他!
出了門廳,下了階梯,終於見着了。他整個人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顧不得表達心中的思念,先用視線將他渾身上下檢查了個遍,確認他全須全尾,安然無恙,這才徹底的放了心。
見她面色蒼白,一臉的擔憂,君塵寰伸手牽住她手,安慰說:“沒事了,我回來了。”
他說沒事了,他回來了。她卻一時間有些遲鈍的反應不過來,雪山裡面那麼多凶神惡煞的穿着黑色野戰服的男人,再想想暗地裡潛藏多時想要謀害他性命的老爺子,他竟然突破明裡暗裡的重重阻力回來了?
見她表情訥訥,知道她這回定然嚇得不輕,胳膊一帶,將她摟在懷裡,溫言安撫:“老婆,沒事了。從今往後再不會讓你擔驚受怕。”
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鼻尖,使得她心裡莫名的安定,他真的回來了!忍不住往他懷裡鑽了鑽,緊緊的抱住他,她是真的怕,怕一別又是一年多。上次的那個一年多熬到她心灰意懶,這一次說什麼都熬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