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沅淺開口詢問,君塵寰剛毅而迷人的冷魅臉龐微微一笑,率先開口:“沒事了,我來接你回家。”
“真的沒事了?”周沅淺有些難以置信,一樁命案,說了結就了結了?
“怎麼,你這是不相信我?”君塵寰親暱的攔住她的肩膀,將她帶到那個私企老闆模樣的男人的面前,“來,見見你父親。”
“父親?”周沅淺吃驚不小,是自己在做夢還是君塵寰沒睡醒?
那小老闆怎麼敢讓周沅淺去見他,聽了寰少的話後忙走到周沅淺的面前熱情的打招呼:“周小姐,你好,我姓宋,叫宋江海。”
周沅淺不由自主的重複了句:“宋?”
君塵寰摟住她的腰,帶着她往警局外面走:“先回家吧,有事回家慢慢說。”
周沅淺心頭雖然因着突然出了個所謂的父親很是訝異,可是想着能很快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還是很開心的。朝着警局外面走着的時候,腳步是前所未有的輕鬆,終於算是捱過了這一劫。
不期然的遇上迎面走過來的那個層冷冰冰的和周沅淺做筆錄的女警,也許是當時驚嚇太過,儘管這個女警相貌很正常,可是此刻周沅淺看着她依舊覺得她的那張臉冰冷而猙獰,像極了地獄裡面目森然的判官。
那個女警在見到君塵寰的時候,板着的一張公式化的臉不由僵硬的笑了,甚至還出聲打了個招呼:“寰少,你好。”
聽了那女警的聲音,周沅淺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一時間變成了她拉着君塵寰往外面走,生怕那女警在拉着她到審訊室裡逼問些什麼。
君塵寰啞然一笑,跟着周沅淺的步子走出了警局。
上了車之後,車門關牢了,周沅淺這才輕拍胸脯,長舒一口氣,今天可真的要把她嚇死了!原來她也是這麼的怕死。以前孤身一人的時候了無牽掛還好說,現在不僅找到了姐姐還有了土豆,她是真的很捨不得這給過她很多創傷的人世間。
看着身邊自己把自己嚇得臉色慘白的女人,君塵寰真的是服了,她的存在就是爲了向他證明世界上當真還有着這麼一種簡單而愚蠢的物種嗎?
“我說沒事就沒事了,你大可以放心的吃飯睡覺,我保證,從今往後再沒有人敢來和你提那個案子。”君塵寰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周沅淺好奇的問:“你是怎麼把事情擺平的?你有沒有得罪陳志廷,那可是個披着警服的極混蛋的僞君子。”
君塵寰笑了下:“你以爲別人都和你一樣的蠢?莫說陳志廷今年五十歲,他就是五百歲也照樣鬥不過我,說起來,這一次我是一點力氣都沒花,讓陳志廷輸的心服口服。”
“怎麼回事?快說說看。”周沅淺現在看着身邊這個男人,簡直要擺出五體投地的膜拜姿態,她身上的一場浩劫到了他的嘴裡居然這樣的輕描淡寫!
“你還記不記得最初你是怎麼見到我的?”君塵寰提醒。
周沅淺想了一下,和君塵寰第一回見面,好像是前年的那個秋天,當時陳志廷很費了些功夫讓她頂了一位宋小姐的身份,她這纔有了個機會以作陪女的身份接近君塵寰。
誰讓這個男人那麼的挑剔,連作陪的女人都嚴格
要求爲有些地位的名門淑媛,當時若不是陳志廷極力給她安了個某實業公司千金宋小姐的身份,只怕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君塵寰。周沅淺現在還記得那晚他的那些保鏢是如何一道道的搜身,盤查,若非陳志廷布置周道,只怕她還沒接近君塵寰就被人給扔出君候宮了。
想到這裡,周沅淺忽然感覺哪裡不太多,擰眉琢磨了好一會兒,終於靈光一現:“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給我換了個身份,所以他們再找不上我了?”
“總算靈光了一些,不然我擔心我的智商都快要被你拉低了。”君塵寰握着方向盤,淡淡的道。
後排車座上坐着的許言和宋江海不由笑了起來,沒看出來,冰冷威嚴,高冷如天神的寰少居然也會開玩笑。
君塵寰見周沅淺這會兒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的就想和她多聊幾句:“陳志廷親口說的,他抓得就是周沅淺。現在你的身份是宋老闆的女兒宋之媛,和周沅淺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說到底這還得感謝陳志廷,若不是當初他找人給你選安了這個身份,今天下午也不會這麼快把你弄出來。”
就是因爲陳志廷之前工作做得太到位,所以今天下午辦理宋之媛的身份資料時才毫不費事。想必陳志廷這會兒已經氣得恨不能自裁了,真真是自己搬了塊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初爲了不讓精明詭譎的寰少看出破綻,陳志廷給周沅淺安得這個身份可真的是萬無一失啊!
聽了君塵寰的話,周沅淺也覺着這個辦法很是絕妙。
可是她忽然想起來,當初那位宋小姐是爲了和男朋友私奔,所以才心甘情願的隱姓埋名將身份讓給周沅淺。只是不知道現在那位宋小姐怎麼樣了,萬一君塵寰拉了那位宋小姐來給自己頂罪,那周沅淺就真的要良心不安了。
這個疑問不待周沅淺問出來,君塵寰就已經開口作答了。誰讓這個女人太純澈,心裡面任何的心思都寫在臉上,讓人想猜不出來都難。
“宋小姐前年剛和她的那個男朋友私奔不久,那個男的就劈了腿,嫌棄宋小姐沒錢,當時宋小姐倍受打擊,萬念俱灰,尋了短。在路上故意衝到輛車子前面,車禍身亡。”君塵寰回答說,“現在她的死亡證明上換成了你的名字,今天開始,周沅淺這三個字就隨着那位宋小姐的死而永久埋藏。”
“所以說今天開始我就可那樁命案再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周沅淺想着不管陳志廷再如何的牛,也不能將一個死了的人,從地下挖起來接受判刑吧?
哎……她不過就是隨便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取得不太好,沅淺,緣淺,經歷過的事情走過的路,總是這樣的坎坷。沒想到老天當真給了她改名換姓的機會。
周沅淺有些僥倖的想,難道說自己要轉運了?你看老天都開始眷顧自己了。
君塵寰聽了周沅淺的話後點了點頭:“是的,今天之後你就有了全新的身份,同時也有了全新的人生。”
周沅淺聞言不由傻笑起來。
冷不防的想起來那位宋小姐的父親宋老闆還在後車座坐着,自己和君塵寰這樣公然討論宋小姐的死,甚至還爲着宋小姐的死而表現的有些慶幸,好像不太好吧?
於是忙轉過頭來看向宋江海,禮
貌中帶着同情:“宋老闆,真對不起,我們不是要提起你女兒的。這個……事情既然已經過去,還請節哀。”
看着周沅淺眼中的誠意,聽着她柔美的聲線,宋老闆知道她是真的在對自己道歉,爲死去的之媛默哀。一時間忽然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寰少會對這個女人情有獨鍾,這是個善良溫柔且帶着讓人見之就願意與之親近的靈氣的女子。和她相處會讓人莫名的感覺到一種溫暖。
“之媛雖然走得可惜,可是老天厚愛,如今我不是有了你這麼個懂事可人的好女兒?”宋老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今天開始,你也是我的媛媛。”
周沅淺看着宋老闆那理成平頭的黑色頭髮中已經隱約可見絲絲白髮,心中不由想着,若是爸爸還活着,到了這個年歲是不是也是這樣?
宋老闆沒有了女兒,周沅淺沒有爸爸,還別說,這麼結了父女緣分似乎也是一樁美事。周沅淺想着自己想那早早的入了土的爸爸,泉下有知她有了這位宋爸爸,心裡應該也是替她高興的吧?她終於能擁有一份雖不完整但是還算溫暖的父愛了。
見周沅淺沒有說話,君塵寰以爲她的心裡在抗拒宋老闆,於是開口勸她:“宋老闆人不錯,宋夫人也很是和氣,這不是你犯倔的時候,你若是有了個說得過去的身份,日後和我結婚,惹得非議也會少一些。”
“誰說了要和你結婚?”周沅淺佯怒。
君塵寰看也沒看她一眼,堅定而不容拒絕的說:“都住我家裡了,結婚還不是遲早的事。”
車裡面還坐着其他人,周沅淺不好和他貧嘴下去。只能低着頭,羞紅了臉。
後排座位上坐着的宋老闆看着前面的兩個年輕人相處的很是甜蜜熱鬧,想起來他枉死的女兒,心裡劃過一絲酸楚,他家媛媛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命認識寰少這樣的好男人?
不過老天還算眷顧,他的親生女兒雖然沒了,這不是來了個養女嗎?如此他和老伴的晚年應該不會那麼淒涼了。再說,寰少這樣的女婿,可是多少人求了幾輩子都求不來的。一失一得之間,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許言將宋江海的表情看在眼裡,不由開口玩笑說:“宋老闆,今兒個我們倆運氣着實不錯,居然讓寰少給我們當司機。”
宋江海做了大半輩子生意人如何聽不出來許言的意思,寰少一片誠心的將自己的未婚妻送到你們家做養女,你可不能不識擡舉。
於是亦玩笑着回說:“可不是,想不到我宋江海老了老了還能有這樣的福氣。今天回去了就好好的給媛媛媽商量商量,將媛媛的房間準備好,遠遠若是住不慣家裡,另送她一套房子也是可以的。”
“宋老闆果然愛女心切,想得這麼周道。”許言玩笑道。
宋江海立刻笑着說:“應該的,應該的。”
許言見宋江海還算識相,便閉嘴不再說話。
君塵寰將車子開到衆誠大廈,許言下了車,而後又親自送了宋江海回公司。很有些做女婿的樣子,直惹得宋江海很是受寵若驚,放在以前寰少這樣的大財團董事長肯在公共場合裡和他說句話他就很是受用了,萬萬不敢想有一天寰少會成爲他的養女婿,更想不到寰少會親自開車送他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