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方國生的辦公室,李天華髮覺房間裡充滿着煙味,而且方國生連個窗戶都不開,還把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如果不是開着燈,估計就和黑夜裡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了。再看方國生的桌上,一個菸灰缸裡密密麻麻的雜亂的疊着好些菸頭,還有一隻尚自沒有完全熄滅,一縷青煙兀自冒個不停。
“你這是怎麼了,昨晚上沒睡好麼。”李天華律師看着這一切,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推測。便假裝關切的試探了問了一句。
“嗯,嗯,不,竟來這幾天不知道怎麼的有些失眠。”方國生也沒請李天華律師坐下,自己一屁股做到自己的椅子上,紅着眼睛舔了舔自己的嘴脣說道。
一說完這話,方國生就好像想起什麼來的,拿起桌上躺着的那幾盒捏的有些變形的不成樣子的煙盒,翻了翻,終於找到了一盒沒抽完還剩幾根的煙盒,伸手就去掏,結果掏了幾下沒掏出來一根,趕緊就不管不顧的把整個煙盒翻過來使勁的倒,兩個香菸給倒了出來。
方國生大喜若狂的抓起其中的一根,便放到嘴邊猛吸了起來。突然意思到了香菸還沒有點火,便動手去摸自己身上的口袋,結果摸了半天沒摸到,就翻開着桌子上亂七八糟文件夾找了起來。翻了一會桌上的文件也沒找到打火機,方國生有些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
一看方國生的樣子,李天華律師便掏出自己口袋裡的打火機,走過去給方國生嘴上的煙給點上了。然後依舊合上了打火機放入自己的口袋。
一見煙給點着了,方國生的眼裡露出欣喜的神色來,猛地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愜意的吐出一個菸圈來。方國生伸手拍了拍李天華律師表示感謝。
李律師等了方國生吸了幾口煙,好像恢復了一些精神後。便指着菸灰缸問道:“你怎麼抽了這麼多的煙,怎麼抽地這麼兇。我聽說你們上海人抽菸都是很有節制的呀。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方國生一聽這話好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猛然坐了起來,對着李天華律師質問到:“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一些什麼麼。”
李天華律師沒有說什麼。只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方國生。
方國生被他看的有些心裡發毛,一把扔到了嘴裡地香菸,快速的站起來,提起李天華律師的領口劈面問道:“你到底聽到些什麼,快給我說出來。”
李天華律師一把甩開了方國生地手。抹了一把臉。把剛纔方國生吐在自己臉色地唾沫星子給抹掉了。然後整理了一下身上地衣服。對着倒在椅子上地方國生喝道:“你真地想知道麼。我也可以告訴你。是一個女人拿着一份你地錄音給我聽。讓我來和你好好親近親近地。”
方國生呆了一會。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個女人。不會呀。那些人分明說什麼我得罪他們地大哥。一個女人。難道他們幫派裡也有女地。或者說這個女地是大哥地女人。”
李天華在一旁聽着他口中地自言自語突然笑了起來。
方國生髮現了李天華律師在笑他。便很生氣地說:“你笑怎麼。我被人整地還不夠慘麼。我差點連都丟了。你也來取笑我。”
李天華笑着到:“我看不是差點把命給丟了。是差點把命根子給丟了吧。”
方國生很頹廢地癱倒在椅子上恨恨地說:“好。好。這下子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個窩囊廢了。”
李天華看着眼前這個狀似瘋狂的方國生,冷冷地說道:“我又不是那種什麼都說的人,你不用害怕你的那些醜事會被我說出去。而且那個女人也並非你想象的那樣是個黑社會的女人,其實那個女的你也認識,不過說出來你可能會很震驚的,這個女人是你怎麼也想不到的。”
方國生一聽李天華律師這麼說。連忙追問道:“我也認識,誰,你說,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李天華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的說道:“何。小。籮。”然後又笑着說:“是不是你怎麼也想不到地女人呀。
方國生愣住了,他口中不停的唸叨着:“何小籮,何小籮,不會吧,楚氏動力公司的總經理。不會吧,居然是他。可是她怎麼會黑社會的人呢在背後撐腰呢。”
李天華律師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許我們都錯了。”
方國生心裡很是鬱悶,自己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被一個女的耍成這個樣子。自己居然還被矇在鼓裡,害的這幾天東躲西藏的,活的跟一隻烏龜都沒有什麼差別。“
李天華律師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真是可憐,竟然害怕成這個樣子。
方國生有些激動地叫起來道:“這個可惡地女人。我和她沒完。居然派黑社會的人來恐嚇我。我要去報警。”
李天華拍着方國生地肩膀說:“你先冷靜一點,你現在去報警。人家能相信你麼。再說了當時何小籮這個女人在現場沒有。”
方國生愣住了:“當時我正要開車回家,結果就被躲着旁邊的豪華公務車上的幾個蒙面大漢給劫持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好像是在一個車庫裡,對方的十來個蒙面大漢對我又是威脅又是打罵的,其中有個人好像是領頭的,還逼我說出了我和阿川裡應外合,在楚氏動力東西偷盜文件的事情。”
李天華律師說:“那他們有沒有錄音呢。”
方國生想了想說:“我說完的時候,那個領頭的漢子問其中的一個人好像是被他們錄了語音了。這麼說來,那份錄音在何小籮那裡了。”
李天華律師說:“是,就是在何小籮那裡。據你所說對方都是男的,那麼可以肯定何小籮並不在現場。你能不能說出其中那些人的體貌特徵來。”
“他們都蒙着臉,臉上只露出兩隻眼睛,我看不到他們的面容,怎麼能說的出來呢。”
李天華有些無奈的說:“不一定是臉,比如身材,衣服。或者其他的什麼特別地東西。”
方國生低下頭使勁想了一會,猛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我想起來了,其中有個拿匕首的人,胳膊上紋了一條蛇和一隻鳥的紋身。”
李天華說:“是一邊一隻,還是兩個都在一隻胳膊上,現在紋身的人很多。”
方國生說:“鳥和蛇都是紋在一隻胳膊上。我想起來了好像是老鷹撲擊蛇的圖案。”
“一隻胳膊上紋着老鷹撲擊蛇地圖案,這倒不失是一個線索,不過這個城市這麼多的人,也是很難找到那個人的。你還能不能想起來什麼,比如那個車庫在哪裡。周圍有些什麼東西。”
“車庫好像在地下,周圍沒有一絲光線,應該就在地下。燈光下我發現而且車庫很大,有上千平方米,應該是個別墅自帶的地下車庫。”
李天華想了想問道:“你能記得起來。你被他們劫持到車庫裡花了多少時間麼。”
方國生揉了揉額頭上的太陽穴說道:“我記不起來具體的時間,不過我覺得起碼開了一個多小時,或者將近兩個小時。”
李天華有些奇怪的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方國生說。我回來後仔細想了想,我是十一點左右被劫持,雖然被劫持和被送回來的路上都是被他們打昏了。可是我回來地時候已經是早上四點左右,所以我推斷出可能是兩個小時。”
李天華想了想說:“你這麼說倒是有些道理,如果是兩個小時的話,可能就是很郊外的別墅區了,那裡人煙稀少,確實有可能是那夥歹徒把你劫持到那裡去了。他們能把你弄到別墅地車庫裡去做事情,這說明他們應該是個很有勢力的黑社會團伙。因爲只有這樣勢力強大的團伙纔有可能買的起帶這麼大車庫的別墅。你這次招惹的人還真是不好對付。”
方國生聽他這麼說。心裡又緊張了起來。抓起桌子上生下的那根菸,用自己手上的那根快抽完的煙點上,垂頭喪氣地呆着一邊猛的抽了起來。
李天華律師看着方國生那沒出息的樣子,只想一把把他手上的煙給扔掉,上去給他兩巴掌。不過想想,無論誰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很好的心情的。李天華律師乾脆別過臉去,不看方國生的臉,免得被那濃烈的煙氣給薰到了。
方國生口子發出急促地嘶嘶聲。陶醉着香菸營造出來的虛幻的安全世界中,對李天華律師的臉色視而不見。
李天華拉過一張椅子,坐到了一旁,在心裡慢慢的想着整個事情,右手開始無意識的輕輕的叩打着方國生的辦公桌的桌面。他現在對何小籮益發忌憚了,原來沒有見方國生之前,只是以爲何小籮背後地黑社會不過是個不入流地幫派,不過聽方國生說他們居然派出了十幾個人,而且還有豪華的公務車和帶那麼大地車庫的別墅。那就絕對不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幫派了。一般的小幫派哪有那麼大的財力可以購置這麼豪華的車子和別墅。李天華律師也覺得隱隱約約有些害怕。這個何小籮的女人太不簡單了。難道她真是某個黑道大哥的女人,不過也不是呀。楚俱何這麼大的老闆。如果她的女兒跟個一個黑道大哥,那豈不是早就被人家狗仔隊八卦的不行了。對了,這個何小籮的老公好像就是肖氏國際的那個大公子肖亦澄。可是肖亦澄會也不是黑道的人。這件事情真是讓人想不通。肖亦澄難道會這麼幫自己的女人而不惜對罪肖氏國際麼,似乎有些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