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澄哪裡理她,繼續把車窗按得更低一些問:“楚總,車壞了嗎?”
楚懼何回過頭來,保持着很好的修養但卻無奈,微微有些驚訝,“亦澄,你在這。”
何小蘿嚇得趕快貓着腰蹲到車座前面,肖亦澄垂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忍住笑,點點頭,“是,我在這,看到您的車出了問題,已經替您報修了。”
何小蘿在下面掐他腿上的肉,可這傢伙肌肉竟然這麼結實,連掐都掐不起來。不敢直起腰,又不敢出聲,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早知道剛纔一溜煙跑出去,以她的逃跑速度應該能在楚懼何出電梯之前消失掉的。完全是他的陰謀,壞人!
肖亦澄垂下眼睛看了看何小蘿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表情,別過臉來笑了半天,然後又繃住臉,抿了抿嘴脣對楚懼何說:“楚總,您如果有急事,就讓我送您吧。”
啊?天殺的男人,虧你能說得出口!何小蘿氣暈了,脫下高跟鞋在他腿上狠狠砸了幾下。肖亦澄這才吃疼,虎了眼睛跟她扮了個鬼臉,依然忍住一臉好笑。
楚懼何有些詫異平時雖然禮節一樣不缺但並不熱情的肖亦澄今天怎麼會突然這樣反常,竟然提出主動送他。想到女兒跟他的婚事,楚懼何以往對肖亦澄就有些看法的,隱隱覺得他並不滿意這門婚事,只是礙於利益和麪子一直沒有說出來。所以肖亦澄主動獻殷勤,自然心裡是有一些愉快的。便擺起岳父大人的架子,點了點頭,還慢慢地踱過來,叫肖亦澄在那裡等得時間長一些,再長一些……
但這種擺譜最現實地意義就是給某人留出了躲藏的時間。何小蘿捶胸頓足地說:“他過來了。他過來了,你竟敢害我……”
肖亦澄溫柔地看着她,那溫柔中隱藏着隱藏着此起彼伏的壞笑,輕聲說:“要敢作敢當,起來吧?”
“不!”何小蘿狠狠拒絕掉,從兩個座位中間的縫哧溜一下就鑽進了後面的座位。因爲跑車是雙開門,後面地空間比較小,所以何小蘿雖然個子高。還是蠻瘦的,蜷在下面完全可以不被發現,可就在她慌不擇路的時候出事了。兩個座椅之間的工具箱將何小蘿的禮服裙襬勾住了,她爬得又太用力,呼啦一下就將抹胸扯下來。這一扯還不要緊,裡面的文胸因爲沒有肩帶,竟然也跟着禮服被撕了下去。何小蘿哎呀叫了一聲用手去護驟然間裸露的胸部,上身失去了平衡,一頭就栽進了前後座間的空隙,身子擱置在工具箱上。不上不下,吱吱尖叫。
肖亦澄也傻眼了。慌忙去摟她地腰,想把她解救下來,可是一抱起來。裙襬還是勾在工具箱上,這樣子禮服又往下溜了一寸,那個裸露的面積變得更大了。
“啊啊,不許看!”何小蘿一面死命地護住胸部,一面使勁扭動身體,生怕被肖亦澄看了去。結果適得其反,越是扭動,那天殺的禮服越是掉得厲害。肖亦澄趕快轉過臉。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裙襬解了套。
“嗚嗚嗚……討厭的禮服,誰讓你送這個的……嗚嗚嗚……”何小蘿一邊語無倫次地嘮叨,一邊費力地往上拉衣服,千萬不能叫楚懼何看到自己與肖亦澄這個樣子,不然搶楚嫣然男朋友的罪名就華麗麗地坐實了。一路看
肖亦澄本意想逗逗何小蘿。就算楚懼何發現了她也在這裡。爆車胎的事不承認就行了麼,可斷然沒料到會出這事。他此刻與何小蘿一個想法。絕對不能楚懼何看到,不然何小蘿的一世清名就要毀了。可看她笨笨地一邊護胸一邊穿不上,便閉上眼睛伸手幫她一拉,問題解決了。何小蘿也順勢第二次連人帶衣服栽到前後車座中間的縫隙中,楚懼何拉開了車門。
雖然摔得很疼,而且很糗很糗,但何小蘿不敢吱聲,臉漲得通紅,心跳得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使勁貼着前面的椅背,看着肖亦澄地側臉。
楚懼何坐進來,椅子往後撐了撐,何小蘿的處境更加壓迫。肖亦澄驚魂未定地衝楚懼何頷首微笑,用餘光瞄了一眼何小蘿,發現她完好,才發動了車子。
何小蘿在後扯座啃椅子,真想把楚懼何咬上幾口,再把肖亦澄一個左勾拳右勾拳打到火星上去。結果這對翁婿完全不管何小蘿的憤怒,竟然還悠然自得地聊天。
“亦澄,這一次去法國準備如何發展海外業務?”楚懼何扭頭問,明顯是爲了找話題。
肖亦澄禮貌地回答,“我的意思是不尋求合作,獨自開發市場。”
“哦?”楚懼何很感興趣,“年輕人,有魄力!可是獨自開發市場談何容易,可見令尊對你地賞識很不一般
肖亦澄謙虛地搖搖頭,又問:“楚總的海外擴展計劃什麼時候實施呢?”
“哈哈!”楚懼何笑了幾聲,卻沒有笑意,“我連國內的生意都顧不過來,海外的更是不敢想了。”他轉過頭欣賞地看着肖亦澄,“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兒子多好啊,你父親真是好福氣。”
這話一語雙關,什麼兒子呀,分明的意思是讓肖亦澄當倒插門女婿,幫他打理業務!何小蘿無良地想。
肖亦澄並沒有理會他那句話的深刻含義,而是繼續就事論事地說:“您只是需要一個好幫手而已。“唉,是啊是啊!”楚懼何坐直了身子,嘆氣地說:“嫣然是個女孩子,不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什麼忙都幫不上的。”
肖亦澄嘴角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女孩子有時候比男人要強。”
“是嗎?”楚懼何地側臉表情有些怪異。
哼!何小蘿在後座的縫縫裡看着他倆說話,此時對肖亦澄的鄙視此起彼伏,平時那麼大男子主義,竟然在自己未來的岳丈面前這樣誇楚嫣然,太沒有原則了,太沒有水平了,太不像個男人了,楚嫣然哪一點像是有做生意才能的?話說人貴在有自知之名,像我何小蘿不懂就說不懂,沒有那種不懂還要裝懂,拿着家裡的錢開公司玩,簡直是敗家子!
前面兩人再沒有說話,肖亦澄就只管開車,哪裡知道何小蘿心裡有這麼多碎碎念。
車子駛出二環線,楚懼何突然說:“亦澄,我不回家,你送我到公司就好了。”
“好地。”肖亦澄將車子調轉了頭,向楚氏動力駛去。何小蘿終於鬆了口氣,楚氏動力多近啊,把他送到,自己就解放了,喵哈哈做壞事真不容易,難怪犯了罪要被關監獄,原來是天譴啊……
車子駛入楚氏動力地前的小廣場,肖亦澄下了車替楚懼何開了車門。
“謝謝你,亦澄,今天是你地重要儀式,結果我害你出來這麼久。”楚懼何說着客套話出了車門。
何小蘿終於挪到了後面的座椅上,舒活舒活筋骨,冤孽哇……
“沒關係!”透過玻璃依然可以看見肖亦澄的謙謙儀態,俊逸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生輝,“楚總,反正時間還早,我們想借您的私人電梯升到頂樓觀夜景,可以嗎?”
我們?
何小蘿鬱悶了,他不回去,還要觀夜景?難怪他會答應送楚懼何,原來約了人,太無良了,完全沒有責任心啊,不知他會不會借自己把車開回去取大衣……
“我們?”楚懼何詫異地問:“當然可以,亦澄你約了人?”
肖亦澄走過來打開車門,竟然將副駕駛的座位向前掰倒,朝裡面溫和地說:“小蘿,下來吧,我們去看夜景。”
昏迷……
當何小蘿哭喪着臉被肖亦澄挽住手拉出去的時候,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她現在突然希望時間倒流,剛纔就被楚懼何在車庫抓個現行,也比這樣丟人好多了。坐了這麼久的車,一直貓在人家後面,結果到頭來還是要被戳穿。肖亦澄你這個大叛徒!
楚懼何十分驚訝地看見何小蘿以這種形式出現在自己面前,而剛纔自己竟然渾然不覺,而更讓他吃驚的是,她以這樣親密的樣子跟肖亦澄在一起,實在是叫人不能相信。
“婉然,你在車裡?我怎麼沒看到你?”
何小蘿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怒目圓瞪,狠狠盯着肖亦澄,可他卻不曉得是哪裡來的表演天賦,雲淡風輕地說:“這麼快就在座椅上睡着了?真貪睡!”
何小蘿想狠狠踢他一腳,自從在大學裡當過散打冠軍後就沒怎麼打人了,今晚的暴力傾向是越來越濃……肖亦澄從車裡取出自己的羊絨大衣披在她的肩頭,暖暖的一大片瞬時覆蓋了她冰涼的身體,帶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氣混着古龍水的味道,何小蘿想伸出去的秀腿便粘在地上動不了了。
楚懼何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看了何小蘿半天又移向肖亦澄,希望能搞清楚眼前的事情,至少肖亦澄可以講解一下他在跟楚嫣然的婚約下,怎麼會跟何小蘿在一起。可肖亦澄彷彿並不準備向他解釋什麼,只是帶着一抹神秘的笑,看着他的眼睛,絲毫不避諱,“楚總,我們可以上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