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東籬嚴肅地搖搖頭,迅速說:“我沒事,小籮。謝謝你的關心,但是現在你必須離開!”
“樊大哥,我們一起離開,OK?”何小蘿執意不走。
樊東籬看着何小籮,心裡涌上一絲感動,但很快就壓抑了自己的這種情緒。他故意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說:“小籮,請你聽我的話,我馬上派人送你回去,這裡不安全,你不能呆在這裡。馬上趕回去,並且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來過這裡。”
“不好!.”何小籮看出樊東籬的意圖,並且嗅到了不祥的氣息,她依然在心裡堅持着自己的預感,一定不能讓樊東籬在這裡與對手相拼,不然結局會是兩敗俱傷。她將頭一養,毫不畏懼地說:“好啊,大哥,既然你把我和亦澄當兄弟,那麼我們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走我就走,你留我就留!”
樊東籬徹底被打敗了,他知道何小蘿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樣,可也沒有想到竟會這樣江湖義氣,說到底實際上是二百五乘以十。他抓抓頭鬱悶地解釋:“小籮,你是個女孩子,你要是在這裡,我還要分出來照顧你,會更危險的,你聽大哥的話,回去等消息,要是有了什麼事情,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好不好?再說了,你在這裡,亦澄一定也會來,我不想你出了危險,讓亦澄也出危險,我死都不會瞑目的。”
何小蘿斜睨了眼睛看樊東籬,他說這些話,雖說是在威脅自己。但說得很誠懇,同時還有些焦急。這個事實是她不能不管不顧的,她是個二百五,但她心裡的肖亦澄卻是很重要地人,如果自己的魯莽沒有讓樊東籬脫離危險。反而傷害到了肖亦澄。那麼她就得不償失了。
樊東籬看何小蘿的表情有些鬆動,抓住機會吩咐小弟們。“快,趕緊把何小姐送走。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一定要不計代價保證她的安全。”
“是,大哥!”
可是門口地小燈閃身進來低聲說:“大哥,他們已經來了!”
這時,樓下傳來腳步聲,樊東籬地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那些腳步聲說明不只有一個人,也不只是幾個人,而是很多。
“大哥!”何小籮望着樊東籬澄澈的眼神,明白現在她想走都走不了了。
樊東籬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何小蘿拉到自己身邊,爲了肖亦澄這個兄弟,也爲了自己對何小蘿地責任和深藏在心底的感情,他別無選擇,一定要保護她地安全。
現在。他們共進退。
一個男人優雅地走了進來。帶着很多人,都有一樣優雅的氣質。卻帶着揮之不去的殺氣。這個男人何小籮是陌生的,但她卻感覺以前曾經見過,是非常熟悉的一個人。
何小蘿愣在原地,終於回過神來,來人一身西裝革履,那對熟悉地朗目星眸,猶如漆黑的黑天鵝絨底般似的夜色中的一顆明亮的星辰一樣熠熠發光。眉宇間散發出的那種與衆不同的勃勃英氣,使得何小籮很快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貴公子打扮的年輕人正是那個在警察局利用自己逃脫地男尼姑黎煜。何小籮不禁驚咦了一聲。心裡暗暗想道:“這個男人真是奇怪。他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了。他怎麼會出現在現在這個地方。難道他就是——啊!”她感覺腦袋裡嗡嗡地響了一聲,同時她的秀麗地眉毛也蹙了起來。
樊東籬發現了何小籮神態上的異常,有些驚奇的看了一眼何小籮。心想:“何小籮難道認識這個人。自己怎麼一直都不知道。”心中盤算了一下,還是沒理出什麼頭緒來。樊東籬便揮揮手示意何小籮先坐下來。
黎煜也認出了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就是當時幫自己脫困的女子。他心裡有些心潮澎湃,這個他極有好感的女子,也是讓他念念不忘的女子,竟然出現在眼前這個龍蛇混雜的地方。看她的樣子,好像不是樊東籬的女人,但是和樊東籬好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真令他感到有些抓狂。他勉強平復了自己內心的騷動,微笑着對何小籮點點頭,然後轉過臉對樊東籬略帶譏諷的說道:
“不過是一筆小買賣,樊老闆也太小題大做了吧。擺下這麼大的陣仗,兄弟我真有些受之有愧。”
生意?果然是……還是……何小蘿心裡小鼓在一個勁地打。
樊東籬心裡有些發愣:“這個黎煜竟然單刀赴會,連個身邊人都沒帶,這小子還真有膽量。難道他以爲他自己是關羽不成。怎麼對方的話風裡頭似乎隱隱有所指呢,難道自己煞費心思佈下的這個鴻門宴被人家一眼就看穿了麼。”雖然心底裡翻騰着這些念頭,不過到底樊東籬是個幫派老大,這麼多年的腥風血雨波詭雲譎早就讓他養成了一套矯情鎮物的功夫,當下樊東籬的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說:
“呵呵,黎大公子見笑了,畢竟是頭一回的生意,還是應答要謹慎一些。”
大公子?何小蘿納悶地看他和他身後的那些人,難道他從一個廣濟庵的男尼姑搖身一變就成了什麼大公子?這種稱呼是隨便叫來的嗎?難道是有什麼背景?……就像肖亦澄一樣?
“那我受教了。”黎煜微微笑了幾聲,卻在心裡暗罵道:“老狐狸,你當我是根廢柴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一面虛與委蛇,一面黎煜繼續說道:“樊老闆,聽說半年前,你的人在緬甸那邊賭玉的時候弄到了一塊稀世珍寶,切割出了好一些極品的鑽石啊。不知道兄弟此次可有眼福,能觀瞻觀瞻這些鑽石。”
聽着黎煜這種老辣的場面話,樊東籬開始對眼前的這個有些吊兒郎當的年輕人益發的覺得有些看不透了。他心裡暗暗納悶道:“此人看似輕浮,表面上看來是個極其漂亮的外場人物。可是自己心裡頭怎麼有了一些隱隱的擔憂呢。”
何小籮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黎煜,真是人不可貌相。管窺蠡測,也得是看誰。像自己這樣的豬腦子,當時在山上看到這個黎煜的時候只是認爲這個人不過是個普通人,沒想到這人的城府如此之深,在山上的那些韜光養晦的時候把自己騙的好苦。想到這,何小籮就給黎煜拋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沒想到這一眼正迎上了黎煜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黎煜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把眼光轉向了她。
何小籮本來要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卻沒有料到他會用這種目光肆無忌憚地盯她,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去,臉上不知道怎麼搞得也泛出了一些紅暈。汗,你黑社會又怎樣啊,連眼睛都能用來殺人於無形呀?
那面樊東籬有些陰沉的回到:“呵呵,黎大公子的眼線可真廣,消息也真靈通。鄙人半年前派手下人在緬甸得到一塊質地極好的石頭,承珠寶業內的某些掌眼的鑑定家說產自某個有名的鑽石礦區,品質極佳。切割出來後,大部分的鑽石都流入了珠寶市場,我手頭上還留有一些稀罕的貨色。正準備待價而沽,沒想到剛剛放出消息,黎先生就找上了門來。”
說完樊東籬就命人到裡間擡出了一個保險箱,樊東籬上前小心翼翼的打開保險箱。取出一個小皮囊,遞給黎煜。黎煜伸手把小皮囊倒在左手上,頓時五六顆光彩奪目的鑽石出現在燈光下,熠熠發光的鑽石,諸人的眼神爲之一奪,幾個樊東籬的屬下的眼中頓時迸發出貪婪的神光。
黎煜抓起鑽石仔細的看了一會,就把他放回那個小皮囊,滿臉含笑的遞迴給樊東籬。樊東籬也不客氣,仍舊把小皮囊放回保險箱裡。然後轉身問到:“如何,黎大公子,這些貨色的品質可入你的法眼。你要找的可是這些鑽石嗎?”
黎煜欣然笑道:“樊老闆的貨怎麼可不是那些高仿貨可比的,果然是正宗的好貨色。”心裡暗暗緊張。
樊東籬心中發笑,心裡想到:“你這小子還是入了我的觳中,嘿嘿,饒是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孃的洗腳水。”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那麼,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黎煜也不客氣,接口道:“樊老闆,我想跟你打個商量,這批貨我想全部吃下。請你開個價吧。”
樊東籬大大咧咧的說:“黎先生,你真是豪氣,這批貨說實話,價值連城。不過我可以分文不取的送給你,只要你留下一件東西。”
黎煜盯了樊東籬一眼緩緩的問道:“留下什麼東西。”
“你的命。”樊東籬一字一頓的說。
黎煜仰頭大笑:“哈哈哈,樊老闆真會開玩笑,如果樊老闆有這個本事的話,我的命你就儘管取去。”
樊東籬也笑吟吟的看他,好像看着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一樣。陰笑着說道:“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大爺我在江湖上叱吒風雲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尿褲呢。”樊東籬笑聲一斂,怒喝一聲到:“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