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是週末,何小籮和肖亦澄過得美好而愉快。何小籮現在覺得她和肖亦澄的日子,簡直就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的真實寫照。
週一早上,何小籮特意起了個大早,去公司上班。等到同事們陸陸續續來了的時候,她發現情形有些不對起來。
首先是最喜歡和她說話搭訕的幾個人,都不理會她了,甚至有一個人直接是用漠視無視鄙視蔑視的複雜眼光看她。別人雖然沒有這麼惡劣,卻也不好不了哪裡去。何小籮不管想去和誰說話,誰都會來一句:“不好意思,我要去做XXXX!”
一上午下來,弄得何小籮很無趣,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惹得同事們這樣,心裡很有些鬱悶。
中午吃飯的時候,別人都去餐廳了。何小籮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發呆。
她正想的出神,一個甜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喂,我說何小籮,你是鐵打的還是鋼造的,難道你不覺得餓嗎?”隨着那聲音,一個盒飯放在她面前。
她不用擡頭,都知道和她說話的是誰。全公司可以發出這樣聲音來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山寨版芙蓉姐姐。
何小籮無精打采地說:“我不是不覺得餓,我是非常困擾。付總,你說別人是怎麼了,爲什麼都不理會我,弄得我一個人怪沒意思的。”
芙蓉咯咯笑了兩聲,說:“小籮,咱們誰跟誰呀。你就不用和我那麼客氣,直接叫芙蓉哥哥就行,不用付總付總的叫,那顯得多麼不親近呀。何況,付總這個稱呼也太侮辱我當代大畫家地名頭了。”
何小籮白了芙蓉兩眼:“喂。我是問你公司的同事是怎麼回事,不是在討論你的名字問題,拜託你不要這麼自戀好不好。”
芙蓉也回白過去:“何小籮,我以前說你笨,你從不承認你笨,可是現下你終於得承認你笨了吧。他們爲什麼不理你嘛,這個......主要是你給公司想出了一個好提議,爲公司節省了一大筆錢。總經理又在所有人面前肯定了你,還給了你一大筆獎金。你說,別人怎麼會不妒忌?雖然人家是純爺們兒,可是你們這些小女人的心態,人家或多或少還是瞭解一些的。”
何小蘿看了他一眼,覺得他講地話的確很有道理。原來同事們是爲了千層底做美體內衣支撐裡料的事情,對自己不爽。
何小籮憤憤然想:不爽就不爽唄,說明我還是很有才的。真可笑,有本事自己也去設計一個出來。一路看文學網雖然腹誹了,但情況依然好不到哪裡去。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何小籮拎了包,掉頭就往家奔去。
按理說,肖亦澄四點半就下班了。不過房子裡卻特別安靜。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何小籮有點失望起來。
她扔下包,悶悶地坐在沙發上。卻見到肖亦澄從臥房裡走出來,雙手抱在胸前問道:“怎麼了,又跟人打架了?”
何小籮沒聲好氣地說:“我有那麼野蠻嗎?”
肖亦澄看出來真有問題,便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問:“怎麼了,親愛的老婆大人?”他現在比起以前,越來越成熟了,竟然開始會哄人了。
何小蘿不想跟他提起美體內衣和千層底。害怕他會想到以前的事情,便轉了話題問:“就是跟同事關係不太好而已,沒事的,不管他們了。你在做什麼?”
“我在準備公司地營銷方案,準備明天去見一個大客戶。話說這個大客戶都談了半個月了,就是談不下來。老總下了最後通牒。要是明天還不能把那大客戶一句成擒。就讓你夫君我提頭去見。”
何小籮越來越覺得肖亦澄很有喜劇細胞和搞笑天分,她想起第一次與他相見時候的情形。簡直是天差地別啊!難不成在這半年的相處之中有人把她親愛的肖大少給換了一個人?何小蘿捧着他的臉看了半天,兩人又膩了半天,便把他趕去繼續寫策劃,她去樓下買菜燒飯。何小籮給她熨的發平的西服,前去面見客戶。肖亦澄的公司是專門做皮草生意的,而對方是香港的一個大皮草經銷商。這筆單子關係着三百萬地皮草訂單。雖然三百萬在肖亦澄看來,實在不算什麼。不過在他現在所屬的公司,三百萬就是一筆大生意了。
談判是在一家酒店進行的。什麼叫“僧多粥少”,肖亦澄總算是見識了。想要拿下這筆皮草生意的公司,有十來家,但是皮草商,卻只有一個。
那個皮草商人很拽很拽地,誰都知道現在經濟危機,像什麼皮草、珠寶,這些奢侈物品的市場不好。誰都想着多接個一兩張訂單,尤其是這樣的大訂單。
各個皮草公司派出的談判代表,挨個去找那皮草商人談,其餘的人都在一邊候着。那皮草商也沒怎麼把這些公司代表放在眼裡,他身後跟着的助理一遍給他按摩,他一邊聽各家公司代表談生意。
“張先生您好,我是冬依皮草有限公司的,我們公司的產品......”有家公司地女代表剛說了一句話,那姓張的皮草商人就把他打斷了:“你在你們公司是什麼職位?”
那女代表愣了一下,說:“我是冬依皮草有限公司銷售部的經理助理......”
“職位太低的沒有資格和我談生意,叫你們經理來和我談。”說完,那皮草商人就把頭轉了過去,對嬌媚的助理說:“把手往下放一點。往下......”
冬依公司的女代表愣了足足半分鐘,硬是按捺着沒讓自己發火。她表現出了良好地教養:“好,張先生,我現在就回去把我們經理請來,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愉快。”說完。也沒有和那皮草商人握手,轉身就走了。
接着,有一個三十四五歲地中年人上前去,友好地笑了笑,說:“張先生你好,我是天坤貴族有限公司的陳炳嚴,我是我們公司銷售部地經理。我想,我是有資格和張先生談生意的吧。我現在把我們公司地情況介紹給您。我們公司建立於一九九一年,是做皮草這一行的老公司了,在同行中有着良好的口碑......”
陳炳嚴的話還沒說完,張姓皮草商不緊不慢地說:“我從來不和麪目可憎的人談生意。你還是請回去吧。”
陳炳嚴氣得緊緊握住了拳頭,強壓着心頭的怒火:“張先生,我看您根本就沒有誠意來談生意,您是來耍猴子的吧。我面目可憎,起碼沒有禿頭,您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想到那張姓皮草商卻一點也不生氣:“不好意思,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們公司的管理人員都這麼沒有風度。教我怎麼和你們合作?林小姐,麻煩你登記一下,把天坤貴族從我們地合作伙伴中除名。”
“是。”張姓皮草商身後那嬌滴滴的女郎應道:“我記下了。”
接下來的代表們,不是被那個皮草商諸多挑剔。就是被他一頓羞辱。
肖亦澄決定把自己原本準備的方案完全打亂,採用別的辦法,讓皮草商上鉤。
本來肖亦澄不是排在最後的,他故意和別人換了位置,排在最後。
等到他前面的人都灰溜溜地離開後,肖亦澄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說:“張先生,我本來是代表我們公司來找你談生意的。不過現在我卻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
“爲什麼?”這次輪到張姓皮草商驚愕了。
“張先生把前面那麼多人都打發走了,我再來找您糾纏,這不是自取其辱嗎?”肖亦澄嘴角微微上揚,說:“不過,我很欣賞張先生獨特的個性,想和張先生交個朋友。。
“交朋友?”張姓皮草商很不屑一顧道:“我爲什麼要和你交朋友。給個值得信服的理由先。”
“因爲......”肖亦澄看了張姓皮草商漂亮地女助理一眼:“我覺得張先生和鄙人。似乎是同道中人。今晚我有個朋友在酒池大酒店開PARTY,特地邀請了陳紫藺小姐作陪。不知道張先生有興趣沒有?”
張姓皮草商聽到“陳紫藺”這三個字,口中差點沒流出口水來。他雖然很想裝矜持,但還是忍不住連連點頭說:“好,我一定來。”
肖亦澄笑道:“那我就恭候張先生大駕。我想陳紫藺小姐看到張先生,一定也會很驚喜。”
陳紫藺是當今國內最紅的女明星,是S市人,在演藝圈“三大花旦”中排名第一。肖亦澄看過這個張姓皮草商的資料,發現他是陳紫藺的忠實粉絲,就想出了這麼一招。
當然,接下來肖亦澄還要做一些事情。
晚上八點鐘,張姓皮草商果然準時出現在了酒池大酒店。肖亦澄早就在那裡等着他了。
他這次竟然沒有帶着那個美豔如花地女助理,不過肖亦澄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見到肖亦澄,他上前來,迫不及待問道:“陳紫藺小姐呢?你不是說陳紫藺小姐會來嗎?”他邊說着邊看了看周圍,總共就是肖亦澄一個人,一點開PARTY的跡象也沒有,他警告肖亦澄說:“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要不然我以後再也不會和你們公司合作皮草生意。”
肖亦澄笑道:“我哪裡敢哪。張先生,陳小姐是大牌女星,當然會晚一點到。這是一張酒池大酒店總統套房的貴賓卡,我就送給張先生了。等陳小姐來了,等一會張先生還可以帶陳小姐去總統套房的陽臺上看星星,我聽報道說今晚還會有流星雨,不知道張先生感不感興趣?”
張姓皮草商這才轉怒爲喜。他把貴賓卡收下來,心裡想:別以爲送我東西,我就會和你們公司籤合同。你白白送上來的東西,我爲什麼不要?只不過想讓我和你們籤合同,卻沒有那麼容易。
這個張姓皮草商本來是窮人。後來抓住一個機會,投機皮草,賺了大錢,但是有錢後,他還是很摳門。
肖亦澄又笑道:“我還特意找人去訂購了陳紫藺小姐喜歡地CHAN1香水限量版的那一款,店員很快就送到,等陳紫藺小姐來了,張先生可以送給佳人。”
張姓皮草商擠出一個笑容。說:“那麼真謝謝你了。”他心裡想的還是:想用東西來討好我?這兩樣才值幾個錢,這樣就想買通我讓我和你們籤合同,沒門!
就這樣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陳紫藺還沒有來,張姓皮草商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到底陳小姐什麼時候會來,你不是在耍我吧?”
肖亦澄說:“好了,陳小姐馬上就到。請張先生稍安勿躁。”說完,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說:“好了。可以帶進來了。”
張姓皮草商還以爲肖亦澄故意讓陳紫藺晚到,是給自己一個驚喜呢。他正期盼着,忽然看到一個人走了進來。那個人大波浪卷地頭髮,五短身材。略有些肥胖,身穿名牌服裝,脖子上戴着珍珠項鍊,卻不是他老婆是誰?
一時間,他都懷疑自己是看花了眼,但是揉揉眼睛再看,還是他老婆。
他正發愣,他老婆已經走到他身邊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達令!”
他有些不知所以然,問:“楚黎,你怎麼來這裡了?你不是應該在香港嗎?”
他老婆瞪了他一眼,說:“你忘記明天是什麼日子了?是我們結婚三十週年紀念日。你本來答應我今天飛回去地,但是你生意忙,回不去。你就叫我飛過來看你。我當然要飛過來了。今天上午你讓肖先生聯繫到我,還爲我辦了從香港飛到S市的頭等艙。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我傍晚過來下了飛機。本來想直接去找你,但是肖先生說你會給我一個驚喜,我就聽從肖先生的安排來到這裡。怎麼了?難道不是你讓肖先生叫我飛過來的嗎?”
“那個.......當然是,當然是,怎麼會不是?明天是我們三十週年結婚紀念日,這麼重要地日子,我怎麼能不和你一起過呢?肖先生,真謝謝你地好意。”那張皮草商言不由衷的說。
“不用謝,作爲張先生忠實地合作伙伴,我們公司當然要有所表示了。張太太,張先生爲了您來,可是費勁了心思準備呢。您看,他手上拿着地是這家五星級大酒店酒池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張先生說今晚12點有流星雨,他想和您看星星,享受浪漫,就特意安排我們公司幫忙訂購的。還有,張太太,張先生特意安排我們公司幫你從意大利訂購了最新款的香奈兒限量版香水,說作爲送給您的禮物。”
“噢!真的?”張太太幾乎歡呼起來:“達令,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I1OVYUVRYMUH”張太太一高興,抱着張先生就親了幾口。
肖亦澄嘴角上揚:“張先生,您讓我們公司幫您安排的,您還滿意吧。那麼對我們公司的考覈,應該也算及格了吧?請您在這份合同上籤個字,我先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我還要簽字?”張先生幾乎要暴跳如雷。
“怎麼?難道是我們做得還不夠好嗎?張太太,要是您有什麼覺得我們做得不好的,請指出來,我們一定全力改進。因爲張先生說過,只有我們公司安排好了您地事情,他才肯和我們籤合同。張太太,有張先生這樣的老公,您真是太幸福了。”肖亦澄幾乎是用調侃的語調說出了這段話。
張太太興高采烈道:“肖先生,你這麼年輕,做事這麼能幹。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達令,你還愣着幹什麼?快點給肖先生簽字,我們好去過我們地二人世界。”
張皮草商這次是想不簽字都不行了,只得說:“好好好,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接過肖亦澄手中的筆,在合同上面順手簽了自己的名字。
肖亦澄接過來看了看,笑道:“張先生,我先預祝我們接下來的十年中合作愉快,謝謝您。”
“你說什麼?十年.....”張皮草商幾乎要吐血了:“我們是要合作十年?不是這一次嗎?”
“張先生,難道您忘記了,您說只要我們幫您和太太安排好,您就和我們籤十年的持續收貨訂單。您當時不是說只要您太太高興,您做什麼都行嗎?”肖亦澄半含笑說。
張皮草商看看他老婆,只得說:“是......我是這麼說過......你看我這記性。”
他的話剛說完,就有店員把香奈兒的限量版香水送了過來,送給張太太。張太太喜歡的不得了。
“好了,我就不打擾二位了,祝二位過得愉快。”肖亦澄彬彬有禮地說完,轉身離開了酒池大酒店。
街上地風正好,吹得人很舒服,簡直要舒服到心裡去了。肖亦澄現在覺得自己跟何小蘿在一起,別的不說,學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經驗,那個經驗就是:一定要多看八卦雜誌。肖亦澄就是從何小蘿那些鋪天蓋地的八卦週刊中,無意中得知張皮草商喜歡陳紫藺和怕老婆的消息的。所以,他就安排了這麼一出好戲,“逼”着張皮草商“心甘情願”地簽了十年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