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懼何這段時間蒼老了許多,一身剪裁良好樣式古典的吸菸裝也掩飾不住微微佝僂的背脊,嶽小乖的臂彎挽在他臂間,風情萬種地卻與略顯疲憊的楚懼何形成鮮明對比。她身上裹着白色真絲緞的刺繡晚裝,也許是太緊了,將發胖的身段包裹得像一隻糉子。藕節一樣的胳膊上搭着一塊鏤空繡花披肩,一頭小波浪捲髮,彆着紅髮卡,保養過度的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化了精緻的容妝,卻有不合年齡的做作。而細小的眼睛中的惡毒跟楚嫣然一模一樣。此刻正緊緊盯着何小蘿,一副想從她臉上看到豔羨或者嫉妒的表情。
“真是人模狗樣啊,嘖嘖,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看。”嶽小乖不住往何小蘿身上打量,她不會看不出這件禮服的名貴,而且她對何小蘿在業界的成就應該瞭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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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蘿溜了她一眼,全然不在乎地說:“小乖姑姑,你什麼時候都會念成語了?我記得你以前連英文26個字母都背不全呢。”
王臻有些納悶地看着這三個人,他之前隱約知道何小蘿的身世,但初見這一場景,才明白她的處境。他不說話,靜靜地站在何小蘿身邊,看着楚懼何和嶽小乖。
嶽小乖馬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對何小蘿的反羞辱不以爲然,因爲她要說更重要的事情。
“怎麼,看到嫣然這麼幸福,很吃醋是不是?呵呵!”
楚懼何聽到這話明顯皺起眉頭。一路看中文網動了動手臂,還未及說話,嶽小乖又把聲音拔高了一個音調,咯咯笑着說:“老何啊,你可不要輕看你的那位女婿。很多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想勾引他呢,可是也不想想那樣地才貌地位,是什麼死瓜濫菜的種子都能高攀的上的?啊哈哈哈……”
這下楚懼何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嘴角抽搐了一下卻不好說話,因爲周圍的人們此刻看到這副情形,都藉着路過七七八八地過來偷聽了。這麼有趣地相遇,精彩內容當然不能錯過,而且一上來就聽見嶽小乖這麼經典的論斷。真是不虛此行。
王臻這會兒好笑地看着楚懼何青綠的臉,堂堂一個董事長,怎麼會這樣丟人。
何小蘿顧不得生氣了,嘴角一咧就笑了出來,“啊哈哈,小乖姑姑你真是太有才了,啊哈哈哈……”直笑得前仰後合,把本來準備華麗麗贏得本場勝利的嶽小乖笑了個莫名其妙,雙眉一凜,露出兇相。厲聲問:“你傻了?笑什麼?”
何小蘿好不容易停下笑來,拉了拉肩上的紗,整了整儀容,才認真地說:“這樣推測的話你生的那個女兒該不是楚總的了?是跟哪個野男人生地哇?”說完還是一副神秘的表情。
“你胡說——”嶽小乖一聽就氣壞了。指着何小蘿的鼻子,“你這個野丫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呀。zZzcn中文網.手機訪問”何小蘿一臉無辜,“雖然我不承認這個人是我父親,但事實上還是有我不喜歡承認的血緣關係的,但你的女兒既然跟我這個下三濫的後代不一樣,那她是哪個高貴的血統啊?能不能解釋下?”
王臻垂下眼瞼舉起手裡的紅酒啜飲了一小口,掩飾住笑容。旁邊地圍觀者也七七八八地喝酒、交談、眼睛亂瞟以減緩想笑的衝動,今天這熱鬧看得真是太值得了。肖亦澄在遠遠的地方看到這邊,目光冰冷,楚嫣然在他身邊不知是不是應該過來,顯得不知所措。
“你,你胡說八道!老何。你看看你這個野丫頭。跟那個女人一個樣子,簡直是豈有此理。這,這簡直……”嶽小乖第一場便宜沒佔到,又見周圍的人都在忍俊不禁,頓時覺得丟了面子,卻又捨不得丟開戰場、放棄欺負何小蘿地機會,只好改變了戰術。她靠在楚懼何身上,呼吸急促,頭暈目眩,博取同情。“老何,你看着她這麼欺負我們都不管嗎?”
何小蘿看見楚懼何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心知道他是如坐鍼氈,恨不能早點脫離這個尷尬的境地,可被嶽小乖拖着走不得,又不能強行離開,更會落下笑柄,實在是進退兩難。這一下更是來勁了,眉飛色舞地說“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當然是跟我媽媽一個樣子,難道你的女兒不像你,還能像什麼野男人嗎?啊哈哈!”說完叫住藉口送酒過來看熱鬧的侍者,把空酒杯放在他的托盤裡……wap,。
王臻有點看不下去,忍住笑輕輕捏了捏何小蘿的手指,示意她見好就收,可何小蘿這會兒玩得興高采烈,哪裡肯收,她一定要藉着嶽小乖打開的這個戰場再接再厲,奪取全面勝利。
“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嶽小乖口不擇言,指着何小蘿鼻子地那隻紅指甲使勁顫抖。
何小蘿不理會王臻的勸誡,瞪大眼睛,“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呀。不過要洗刷這種嫌疑也很容易,你叫這位老頭去跟你的寶貝兒女做個DNA檢查,再把檢查結果貼在街上,向全世界證明一下不就行了?撕爛我的嘴有什麼用?是吧,小乖姑姑!”何小蘿的目光前所未有地惡毒,狠狠地盯着嶽小乖青白地臉,無情地侮辱着楚懼何現在地家庭。
“婉然!”楚懼何終於發怒了,“你太過分了!”他有些老邁的眼中射出精厲地光,是一種忍無可忍的憤怒。嶽小乖終於等到了他出手的一刻,鬆了口氣安然地站在一邊,做出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圍觀的人們興趣更濃了,如果有人有針孔攝像機,估計都要偷偷拍下來回去灌成碟出售,就起名字叫《總裁和他兩個老婆不得不說的故事》。
何小蘿冷冷看向他,她知道他會生氣,但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將怒火潑灑在自己這裡。明明是嶽小乖先挑釁的,但是按照他的這個邏輯就是嶽小乖可以欺負何小蘿,何小蘿不能反抗(雖然反抗得有些二百五)。如果說跟嶽小乖說那些不着調的話,就是爲了讓她抓狂,就像貓逗老鼠一般遊戲的話,楚懼何的發怒對於早已不認爲他是父親的何小蘿來說,依然是一種傷害,一種從小到大都不能釋懷的傷害。何小蘿眼裡噙着淚水,咬牙切齒地說:“過分的是你,只是我應該早就想到是你的卑鄙成就了這一切!”
“你……”楚懼何說不出話來,盯着何小蘿恨到及至的眼睛,突然有些害怕,那完全不是一個女兒該有的目光,而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下一秒就會刻骨嗜血的仇人。
何小蘿擠開衆人離去,王臻便要去追何小蘿。楚嫣然正好擠過來,驚訝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嶽小乖就指着何小蘿的背影無比得意地說:“她沒頭沒臉地想跟你搶JACKSON,被你爸爸罵走了。乖女兒你放心,你纔是肖氏家族的兒媳婦,誰都搶不走。”
王臻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匪夷所思地看着嶽小乖,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自說自話的能力非常之強大,從始至終就在給自己編故事,然後推論出自己勝利的可笑結局。便調轉回來綻起一臉略微諷刺的笑容,“楚太太,您是不是有些太能幻想了?”
嶽小乖儼然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嬌蠻傲慢,剛纔就一直看到這個男人跟何小蘿站在一起,對他們一臉諷刺的表情,這個時侯正好拿他開刀,叫他們全部鎩羽而歸。便揚起頭拉長聲音問:“你是什麼東西?”
王臻眯起眼睛,不客氣地說:“我是什麼東西對您來講並不重要,只是你口口聲聲地把肖大少塞給小蘿和這位女孩這一對姐妹,讓她們來爭搶,是爲了讓人看笑話嗎?”嶽小乖剛要反駁,王臻擡起右手優雅地搖搖手指,臉上露出一抹邪魅,“據我所知小蘿的高貴和矜持,是需要別人來用心追求的,跟人搶男人這種情況估計一輩子不會發生。況且我一直站在她身邊,您怎麼可以故意忽略掉?”
周圍的衆人終於譁然,發出了今晚第一次名正言順的驚呼,原來何小蘿和王臻真的有一腿啊!王臻環視了一圈四周,衆人馬上禁了聲,此時的王臻不僅僅邪魅,還有一種奇怪的氣勢,叫人望而生畏,畢竟他現在是肖氏國際的高層,據說與老總裁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小道消息說他們之間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才使得他能在一夜之間青雲直上。所以不管一個人的行爲和處境多麼令人生厭,但他的強大往往是不能被忽視掉的。嶽小乖可能不瞭解業內發生的這一切,但楚懼何和周圍的人是知道的。
王臻最後看了楚懼何一眼,轉身離去,丟下一團人才開始起勁地議論起來。今晚的鬧劇真精彩啊,而鬧劇的主角之一楚懼何終於忍無可忍地溜出人羣,掏出一支雪茄想找個地方抽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