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去呢?”何小蘿站在王臻身邊很有恃無恐地說,她相信肖亦澄想要從那邊撲過來綁架她的話,一定會經過王臻身邊,而王臻作爲一個男人,一定不會坐視身邊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隨意綁架,多少總得意思一下,這樣她就多出了逃跑的緩衝機會。
不料肖亦澄並沒有表現出何小蘿想象的那麼衝動,而是比她更加堅定地說:“你必須去!”並且拉開了車門,那麼不由分說,不容反抗,有這麼逼人就範的嗎?
“不好意思啊,我晚上還有工作!”何小蘿看了一眼王臻,就要無視掉肖亦澄的霸道,往裡走,不料王臻笑笑抱起手臂,竟然問道:“肖大少要把我的女朋友帶到哪裡去?”
女朋友——汗!何小蘿腳下一個踉蹌。
肖亦澄眼中微微劃過一絲漣漪,眯起眼睛笑笑,“她救了我大哥,我大哥想當面感謝她,王經理如果不放心,也可以一起去!”
“既然是這樣,我只好勉爲其難地把小蘿借你一次,不過,下次我不會再讓你搶走了!”
什麼?借?我是物品嗎?
王臻說完,往後退了一步,竟然用一種溫柔慷慨的目光看着何小蘿……什麼意思?竟然這麼快就跟那個無良大少達成了協議,要狼狽爲奸?有這樣做事的嗎?何小蘿恨恨地吃完盒子裡最後一點冰激凌,瞪了王臻一眼,賭氣一般地上了車。肖亦澄還竟然衝某人禮貌地點點頭,將車子開出了停車線。
“送我回家!”何小蘿面無表情地說:“在王臻那裡,我是給你留面子,才答應你的!可是不能你讓我去哪我就去哪,你要是再想花錢讓我做保姆獻血,是辦不到的!”何小蘿嚴厲地宣佈了自己的決心,冷冷地瞪着肖亦澄,等待着他妥協。
結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肖亦澄非但沒有妥協,連話都懶得說,竟然把車徑直開出了市郊,朝終南山腳下駛去。何小蘿的自尊心徹底倒塌。嚷嚷了一路,換來一路的沉默,最後,嚷累了,只好頹然靠在座位上,喃喃地說:“你這個傢伙能不能把頂棚升起來?風都要把人刮死了!”
那隻修長的手靈巧地按動了一個按鈕,頂棚緩緩蓋下來……原來他的耳朵還沒有聾掉!
拐進山裡的道路,夜幕變得晶瑩起來,宛若一塊黑色的水晶,上面綴滿了鑽石一般的星星。其實天色還不算太晚,可是山裡涼氣逼人,而且道路崎嶇難行,除了車燈的光芒,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何小蘿發現,有錢人就喜歡到這種奇怪的地方來,與她平時沒事就喜歡逛鬧市的愛好形成了強烈反差。
“奔馳大叔,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要去哪裡?就算是要賣掉我,我也好做個心理準備吧!”
“你有那麼可愛嗎?有誰會浪費錢買你?”某人淡淡地說。
毒舌婦男!“我不過舉個例子,你不諷刺我會死呀?醜男!”
何小蘿驚異地看到這句話的效果,某人的眼睛聚滿了怒火,彷彿下一刻就要噴薄欲發,也是呀,這麼帥的一個男人被人公然叫做醜男,一定會生氣的,可是也表現得太明顯了吧,這一刻的肖大少簡直幼稚得像五歲被人搶了玩具的孩子。
哇哈哈,終於找到某人的弱點了!
“奔馳醜陋大叔,你要帶我去哪裡呀?”何小蘿極度猥瑣地問。
“下車!”那聲音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呃……
肖亦澄幾乎是揪着何小蘿的領子把她拎下車的,話說這裡有野豬……不會將我丟棄在這荒郊野外吧……嗚嗚嗚……何小蘿緊緊抓住真皮車座上的墊子不放手,擡頭對鎖着眉頭、流露着不解目光的肖亦澄咬牙切齒地說:“你不能把我獨自扔下,哼,就是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那張臭臉愣了一刻,竟然慢慢將眉頭舒展開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那一雙星目眨了眨,射出璀璨的光芒,“下來!抓壞了你能賠得起嗎?走,坐纜車上去!”
嗯?纜車?
何小蘿終於放開了真皮坐椅,跟在某人後面,竟然真的在樹木掩映中看到一條長長的索道,下面停着一架纜車。這裡不是旅遊經典呀,怎麼會有纜車?難道是肖家的別院?何小蘿忙不迭地上了纜車,充滿了被害妄想症一般的恐懼,她的這個表情始終讓肖亦澄覺得很好笑,竟然會將他那雙明亮的黑眼睛定定地在她臉上停留好久,來欣賞她的手足無措。
平生最討厭這種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上帝保佑他沒人疼沒人愛,最好被鞭子,方能解她的心頭之恨……何小蘿自顧自地YY,將頭扭向窗外,看着黑魆魆的樹叢和山頭從腳下掠過,大約十來分鐘後,纜車就停在了另一個站點。
面前竟然是一面大湖!倒映着天空中的萬點繁星,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降低,山風吹拂着水面,嘩嘩地撲打在岸上,好像一口野獸的大嘴,隨時要將人拖下去吞沒。何小蘿打了個寒戰,突然看到前面不遠處的湖邊燃着一堆鬼火,幽藍色的火焰,簡直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大哥!”肖亦澄叫了一聲。
何小蘿緊張得快要暈倒了,別是他大哥那次沒有被救活,然後被埋葬在這個地方,趁着濃重的夜色詐屍出來,然後把她帶來陪葬吧……?何小蘿腦海中無數個鬼片的畫片此起彼伏。
“亦澄!”那鬼火旁邊躥過一個碩大的人影,扶起另一個修長的身體,那個聲音就是那個被扶起來的人發出來的。
“走,過去!”肖亦澄的前爪竟然又一次抓住何小蘿的手,那麼自然而然,彷彿想要替她趕走那些可笑的恐懼感一般,那前爪的溫度還是蠻溫暖的,但是誰批准他想牽她手就牽了?
“大哥,我把她帶來了!”
何小蘿的身子瑟縮在肖亦澄身後,完全一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窘迫相,這纔看清了那人的樣子,果然是假斯文男,依然帶着金絲邊的眼鏡,鏡片後面的目光滄桑、隱忍、卻充滿笑意。白皙的臉上卻留着幾道猙獰的刀疤,已經結痂了;身上穿着厚厚的絨衣,依然很虛弱,他身上也一定佈滿了臉上那樣的刀疤!
“刀子,這位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來替我給這位小姐磕三個頭,!”假斯文男的聲音虛弱溫柔卻不怒自威,有着不可抗拒的威懾力,扶着他的胖子二話沒說,走上來就跪在何小蘿面前,額頭磕在石頭上,砰砰砰地搗了三下。
何小蘿嚇得差點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