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臉,這是君子。
打人只打臉,這是痞子。
順帶踩腳面,戳耳洞,塞鼻孔,掏老二。
一位是這輩子沒打過幾次架的醉鬼,一位是狡詐又身強力壯的小痞子。
結果不言而喻。
張子凡一通組合招數使出,對方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代正強可就倒了大黴,表面沒什麼硬傷,但關鍵部位遭受重創,鼻孔和耳朵眼感覺能塞進去幾顆蘋果,還是自己大拇指給戳的,褲襠和後門部位像是抹了一層辣椒,火辣辣燒的直鑽心。十幾次勾拳正中小腹,原本喝酒後嘔吐慾望就很強烈,這下可好,成爲炸彈爆裂的引子,千股齊流,如洪水爆發,吐得全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看着慘不忍睹。
“子凡,行了。”趙鳳聲見到小老弟45碼的大腳蠢蠢欲動,急忙把他喊回來,以防把人家揍出好歹。
張子凡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終於宣泄完畢,打完收工,還擺出類似於佛山黃飛鴻的招牌動作,立刻神清氣爽,跑到生老大的旁邊,卑躬屈膝,溫順的如同一隻大型哈巴狗。
“下次出手別這麼重。”趙鳳聲清理一下嗓子,裝模作樣說道。可眼底的笑意跟嘴裡的說辭大相徑庭,大快人心的成分佔了絕大多數。
“好嘞,生老大!”張子凡痛快答道。
傳承於桃園街一脈的倆位痞子,神色如出一轍,全都是嚴肅中附帶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就挺欠揍。
商楚楚目睹了老同學遭受痛毆的整個過程,談不上慶幸,也沒有同情,只是抓着趙鳳聲衣角,懦弱問道:“他……沒事吧?你們打得他這麼狠,會不會攤上官司?”
“他來公司對女員工意圖不軌,仗着酒瘋動手動腳,我們身爲保安部盡忠職守的員工,哪能縱容惡勢力爲所欲爲?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公安還得獎勵我們小紅旗。”趙鳳聲愜意地冒起一根菸,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他的表舅,好像是咱們公司裡的一位領導,這次來泰亨就是來探望親戚,假如是大領導……你會被辭退嗎?”商楚楚巴掌大的小臉透着一股擔憂,跟她的名字很像,那叫一個楚楚動人。
“領導?多大的領導,沈大民嗎?”
趙鳳聲雲淡風輕抽着香菸,衝着旁邊純潔如同一張白紙的小女生泛起微笑說道:“你不是經常問我什麼是江湖嗎?那我今天免費給你開一課,混江湖,嘴巴好不好用,不重要,拳頭厲不厲害,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敢於面對一切的心態。既然揍人,就得做好被人反咬一口的覺悟,不管對方搬來托塔天王還是四海龍王,你都得將他們視作蝦兵蟹將,打都打了,你還指望人家既往不咎?所以不要前怕狼後怕虎,再說怕也沒用,人家該怎麼弄你還是怎麼弄你。折了威風,但不能折了面子,哪怕被揍成孫子,也得笑着裝大爺。這就是裝逼的最高境界,不需要天長地久,只爭朝夕。”
商楚楚聽得一知半解,水靈靈的眸子佈滿迷茫。
“別哭喪着臉,笑一笑,有大老爺們在前面頂着,你一個小丫頭髮什麼愁。”趙鳳聲眨眼道。
商楚楚努力牽扯嘴角,露出了一口能夠作爲牙膏廣告模特的的白貝牙齒。
代正強依舊捂住襠部鬼哭狼嚎,三位年輕男子急匆匆跑過來查看他的傷情,其中一位男人猛然擡頭,表情兇狠道:“誰他媽敢把我弟弟打成這樣?!”
還有援兵?
趙鳳聲揉了揉鼻子,無動於衷。
“你老子我!”
張子凡當仁不讓扛下了罵陣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抖着大腿叫囂道:“這傻貨是你弟弟?操!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長了一顆捱揍的頭,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吊毛一根,還敢跟我老大找事,打了也是活該!”
張子凡拉仇恨值的功夫確實爐火純青,別說有仇,就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聽完他這一通話也得暴跳如雷。更何況說話這位是代正強的親哥哥代剛強,目睹弟弟被打,急的火冒三丈,他也是道上有名的混子,哪能咽得下這口惡氣,擼起袖子,大踏步發起衝鋒。
張子凡見到生老大沒有發話,清楚他默認了這次單挑,大腿繃緊,一個大腳丫子踹向對方小腹。
趙鳳聲倒不擔心小兄弟吃虧,他在醫院被擒住的時候,可是以寡敵衆弄傷了好幾名秦衝手下,那些可不是普通人,全是市井惡戰中淬鍊出來的好手,張子凡能夠全身而退,證明戰力值還是相當可觀。
果不其然,張子凡猶如猛虎下山發動攻勢,一拳一腳下去,正中對方小腹和麪門,代剛強捂着熊貓眼節節敗退,輸的比弟弟還快還慘。
“生老大,給力不?”張子凡晃着自傷八百的右手,帶着邀功的意味說道。
“馬馬虎虎,那一腳應該再往下踢幾寸。”趙鳳聲悠然自得抽着香菸,給出了一個江湖老鳥的中肯建議。
“哈哈,失誤失誤,下次一定注意。”張子凡撓着後腦勺大笑道。
聽完一對囂張的傢伙奚落自己,代剛強猛然從腰部抽出彈簧刀,使勁一推,鋒芒畢露。
商楚楚以前是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家碧玉,哪見過打架使用兇器,嚇得花容失色,免不了失聲尖叫。
“兄弟,玩大了吧?”趙鳳聲食指輕輕彈掉菸灰,挑眉道:“你們是武雲市的人吧?咱是老鄉,一場爭執而已,沒必要弄到玩命的程度。不想捅出簍子,趕緊把刀子收起來,否則引來了警察,你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哦?你們也是武雲人?敢不敢跟我回去一趟!咱們去那裡掰掰腕子!”代剛強目露兇光說道,按照他經營的勢力,很有信心把這倆傢伙撕成碎片。
“生老大,他敢跟你在武雲市叫板,這尼瑪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啊哈哈哈!”張子凡捂住肚子彎下了腰,順勢笑出了一臉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