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俺答汗對趙全不滿的時候,外面的侍衛進來通報:“大漢,從宣府過來一頂轎子,轎子跑得很快,看樣子是漢人的欽差到了。”
“終於來了,他們來了後,讓他們先來見本汗。”
侍衛出去後,趙全說道:“大汗,這個張居正可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謀,談判的時候,我們要小心,要不會上當。”
“你們這些漢人,都不是東西,就是花花腸子多,那裡有我們蒙古人的直爽,本汗最頭疼跟你們打交道。”俺答汗,絲毫不顧及趙全的感受,一番話說的趙全臉紅脖子粗,趙全在心裡暗暗罵道,老不死的,待我弄死了欽差,讓你們蒙古人和明軍打成一片,看你還得意。
五里路的距離,在轎伕們的飛奔下很快就到了,再看那八個轎伕,個個是滿臉汗水,要不是顧忌到張居正是欽差,早就坐到在地上了。
這邊看守帳篷的明軍過來施禮,把張居正領到了帳篷裡面,剛剛坐定,接管來了門口警衛的劉金虎進來報告:“欽差大人,蒙古人的使者過來來了,是否讓他進來。”
“讓他進來吧。”
劉金虎出去把被派來報信的趙全帶了進來,趙全進來後也是按漢人的禮節給張居正行禮說道:“這位大人可是欽差,我們俺答汗,讓我來叫你去他那邊談判。”
張居正看了看趙全,用不屑的語氣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俺答汗的隨從,俺答汗讓我過來請欽差大人過去談判。”趙全的語氣沒有課剛纔的驕橫,開始變的客氣起來。
“你是漢人還是蒙古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我是漢人,你是欽差張大人。”
“你既然是漢人,爲什麼給蒙古人做隨從,既然知道我是欽差,爲什麼不下跪,本欽差不知道你是因何投奔了蒙古人,但是我知道,一個連祖宗都不要的人,不值得我跟你說話,給我滾出去,讓俺答汗換個人來跟我說話。”張居正口氣嚴厲的喝問。
張居正一番話,說的趙全大氣也不敢出,灰溜溜的出了帳篷,但凡做漢奸的,心裡都心虛,這個趙全也不例外,不光心虛還自卑,在蒙古人面前自卑,在自己同胞面前更加自卑。
趙全回到了俺答汗的帳篷,俺答汗問道:“怎麼樣,那欽差過來了沒有。”
“大汗,那欽差說,我不夠級別,讓你再派個人過去。”
“你們漢人就是毛病多,這麼簡單的事情,還搞的這麼複雜,真是的,你去,讓他快點過來,本汗可沒有時間等着玩。”俺答汗又對身邊的一個蒙古官員說道。
那蒙古官員來到了張居正的帳篷裡面,這傢伙還不如那找全,連行禮也不會,直接用半生半熟的漢語說道:“你、你就是,那個,那個什麼欽差,我們大汗讓你過去,晚了,我們大汗就回去吃飯了。”
那人說完後,看着張居正等着張居正說話,張居正根本就沒理他,閉着眼睛在那裡打坐,那人一看來氣了,就想往前一步來把張居正拽起來,剛往前一步,腳還沒落到地上,就被老劉一把推到在地上,要不是他不防備,他那麼人高馬大的,老劉也推不倒他,老劉指着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蒙古人說道:“你是什麼東西,敢對我家大人如此說話,你們蒙古人就是這麼如此無禮嗎?”
那蒙古人從地上爬起來,委屈的說道:“我,跟你你家大人說話,他不理我。”
“知道爲什麼不理你嗎?”
“我不知道爲什麼不理我。”那蒙古人委屈的說道。
“你家沒有規矩啊,見了你家大汗你也連禮也不行嗎?我家大人是內閣大臣,皇上的欽差大臣,你說你見了該不該行禮,以後好好說話,要不見一次打你一次。”那蒙古人,從剛纔老劉出手的力度和速度,就知道這人不能惹,再看看周圍的那些人,一個個跟凶神惡煞一樣,趕緊服軟的說道:“我不知道,現在我再補上吧。”
說完,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說道:“小的,阿銀巴基見過欽差大人,我家大汗在帳篷裡面等着欽差大人前去談判。”
這下子張居正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還趴在地上的阿銀巴基說道:“你去告訴你家大汗,就說,本欽差這裡有好酒好菜,現在時近中午,還是請你家大汗,過來我這裡邊吃邊談吧。”
“是,那我回去回稟我家大人。”說完爬起來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那人剛出去,我就笑着對張居正說道:“老師,我看這些蒙古人就是欠揍,你看看剛纔進來的那個囂張樣子,被老劉這一下老實了,跟個綿羊似得。”
“雲傑你不懂的,這個蒙古人是崇尚英雄和力量的民族,你要是把他打服了,讓他給你做奴隸他都心甘情願,要是打不過他,他可能就騎在你頭上,讓你一輩子不翻身,爲師堅持不去他們的帳篷,一是爲了維護我們朝廷的顏面,我堂堂天朝,豈能對那蒙古人低頭哈腰。二來,也就是爲了打打他們的囂張氣焰,在氣勢上先壓他一頭,這樣對以後的談判有力。”
“學生明白了,還是老師想的周全。”
那蒙古人回去跟俺答汗一說,張居正邀請他來這邊喝酒談判,蒙古人的心性率直,站起來就想往這邊走,那趙全攔着說道:“大汗不能去啊,你可是蒙古大汗,那張居正雖然是欽差,但也是一個臣子,豈有君王去見臣子的道理,那張居正要是有心,就把酒菜端過來,在我們的額帳篷裡面吃不也是一樣嗎?”
“對對,還是趙全想的周到,你去告訴張居正讓他把酒菜拿過來,本汗和他在這邊談。”
那蒙古人極不情願的來到張居正的帳篷裡面,這次學乖了,進來跪在地上說道:“欽差大人,我家大汗說是讓那個大人你帶着酒菜去那邊談。”
“奧,你家大汗是這麼說的嗎?”
“不是我家大汗的主意,都是那個趙全的漢人,大汗本來要過來了,那趙全攔着我家大汗,說讓大人你過去談,這個漢狗,自己不來,讓我來。”
“那你回去告訴你家大汗,就說本欽差餓了,他不來,我就先吃着,吃完了,再談,現在本欽差餓了。”
蒙古人離開大帳回去通報俺答汗,這邊張居正吩咐老劉把食盒打開,一陣菜香撲鼻而來,裡面有十幾個菜,老劉把酒菜擺上,張居正說道:“雲傑,我們先吃飯,剛纔那轎子一顛,爲師還真餓了。”
我們兩個在這邊,邊吃邊喝邊說笑着,那邊的俺答汗坐不住了,喝了兩個時辰的茶水,早上吃的那點飯早就消化乾淨了,對面飄來的淡淡菜香,讓他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着。
“阿銀巴基,你去那邊看着,讓那欽差快點吃,本汗要餓死了,你說你們早上也不帶點吃的來。”
“大汗,我看那張居正是明顯的看不起大汗你,哪有談判的時候還吃飯的,實在不行我們不談了,殺了這個欽差,我們打到宣府去。”趙全在一邊添油加醋的煽動俺答汗的怒火。
阿銀巴基不願意了,怒氣衝衝的喊道:“都是你個漢狗,人家欽差張大人,說了,這酒菜也是給我家大汗準備的,邀請我家大汗過去邊吃邊聊,都說你,說什麼君君臣臣的,吃飯,還管那麼多幹嘛,人家張大人也是內閣大臣,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那一點配不上我家大汗,你說打到宣府,你看到宣府那高大的城牆了嗎,怎麼打。”阿銀巴基是俺答汗的親信,平時也是言聽計從,要不是趙全的一番話,現在俺答汗已經在那邊有吃有喝的了,現在餓的肚子咕咕叫,也對趙全不滿。
“我也是爲了大汗好,不能讓大汗失了威嚴不是。”趙全反駁着。
“你們兩個不要吵了,都給老子滾出去,阿銀巴基你去那邊催着欽差快點吃,趙全,你回去給本汗弄點吃的過來。”
趙全回去拿吃的,阿銀巴基又來到了我們的帳篷裡面,還是老規矩跪下回話:“欽差大人,我家大汗讓我來告訴大人,你們吃飯快點,我家大汗也餓壞了。”
“好了,你回去告訴你家大汗,我們很快就吃完了。”
“欽差大人,我家大汗讓我在這裡等着欽差大人吃完了,再回去。”
“這樣吧,既然你家大汗也餓了,就請他過來一起吃吧。”張居正估計那趙全走了後,俺答汗就好對方了,那趙全都瞭解漢人了,所以沒有他在,俺答汗就好對付多了。
“大人,那我去請我家大汗。”
阿銀巴基回到大帳,俺答汗正在那裡轉圈,看來是很餓了,阿銀巴基一說張居正讓他過去吃飯,猶豫了一下,本來想自己拒絕了人家,再過去不好,但是這肚子咕嚕咕嚕的也不好受,也只好接受了張居正的邀請,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的請他他不來非要去等着吃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