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巡撫衙門出事,老爺子又去了一趟,請求見巡撫,當然還是見不到巡撫本人。但是,我就感覺我們被監視了,客棧附近出現了幾個賣水果的小販,都是水果不多,問的時候心不在焉,我還專門試探過,看來巡撫衙門也有高人,怕是已經懷疑到我們頭上了。
我找他們幾個合計了下,應該趕快進京,反正我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影響趕路。大家都同意,簡單的收拾了下,也沒有去王府告別,我這是寫了一封信,信裡說了點感激的話,也說道日後相見,再致謝意,誰知道以後還見不見,人家是郡主,客氣幾句還是必要的,寫完留給客棧掌櫃的,掌櫃的是郡主母舅的心腹,跟郡主也很熟悉。
我們的毛驢大軍一路走去,此時已是八月末,秋高氣爽,天已不那麼熱了。順着運河堤岸,過德州,經滄州,因爲大家擔心王健的事,一路上速度也快了不少,七八日到了通州。通州位於順天府東南部,京杭大運河北端。是運河入京的終點碼頭,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通州歷來在華北地區地位顯赫,古時素來就有“一京(北京)、二衛(天津)、三通州”的說法。
通州作爲大運河的北起點,曾是歷史上盛極一時的皇家碼頭,京杭大運河在通州境內流域長達42公里,每年有上萬艘船隻在運河碼頭裝卸,形成了通州八景之一的“萬舟駢集”景觀。過去,通州還有個特別的節日——開漕節。每年當第一批漕糧抵達的日子,就是個盛大的節日,官吏客商、船工百姓共同參與慶祝活動,熱鬧非凡。元代詩人貢奎有《二月二達通州》詩作:“河冰初解水如天,萬里南來第一船。徹夜好風吹曉霽,舉頭紅日五雲邊。”
我們是從陸路進京的,所以沒有經過碼頭,但是官道離運河不遠,那成片的船帆遮天蔽日,遠遠就看的很清楚。
毛驢大軍到了通州的時候是下午的申時末,老爺子說:“現在離京城,還有七十里落,今晚我們就在通州住下,明天傍晚我們就可以到京城了。”
大家都對這裡不熟悉,老爺子是京城人,我們一致同意,此時的通州有新舊兩城,新城是是朝廷的倉稟,所有從運河北上的官糧都卸船存放在新城,裡面以官府衙門和護糧兵丁爲主,論繁華程度還是舊城爲上,所以老爺子選擇了從舊城的南門進入。
我們進了通州舊城,找了家客棧包了家獨院住下。我看天色還早,就約大家出去走走,看看這北方名城。魏子涵坐馬車顛的累了,就和小玉順子幾個在家裡休息。
我和老爺子還有王金槐,出了客棧,順着的大街往碼頭而去,走在街上我又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跟在濟南一樣,我看看了後面,街上行人很多,看不出哪個是在跟蹤我們的。
我小聲跟老爺子說:“老爺子,後面有人跟着。”老爺子說:“你們兩個照直往前走,我進前面的巷子,待會去碼頭找你們。”
走到前面小巷的時候,老爺子閃身進了小巷子,我們王金槐繼續往碼頭走去。我知道那是濟南派下來跟着老爺子的,我們幾個小魚小蝦的不值得跟蹤。
一直來到碼頭,但見碼頭上人山人海,車載馬馱,更有幾十艘大船在卸貨,上千個裝卸工在上下忙碌。
還有十幾個衙役在渡口設着卡子,一個穿官府的人坐在一張桌子後面,邊上還有一個書吏打扮的人寫着什麼。
王金槐看我在看那幾個收稅的,說道:“那是稅務司收稅的,船上卸下的每一單貨物,都被記錄在案,按件收稅,你看船上還有幾個太監打扮的人,他們也是收稅的,不過他們簡單就是按船收稅,多大的船多少稅都是有定額的。”
我往船上看去,果不然,幾個穿太監服裝的,正在一艘卸貨的船上指手畫腳的說着什麼,不一會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好像吵了起來,聽那聲音吵的還很兇,因爲離着比較遠,聽不到具體的,只是聽到還有女人的哭聲。
不一會那幾個太監,從船上下來,往這邊走來,兩個人拽着一個人,等到了收稅的地方,纔看清那個被拽着的是個中年人,四十來歲的年紀,邊走邊喊:“我沒有帶私貨,是你們嫁禍給我的,我冤枉。”後面還有一箇中年女子在哭哭啼啼的跟着。
那中年人,被拽着往我們這裡走來,離我們還有四五步的時候,那中年女子追上那幾個太監,抱着那太監的腿,太監看走不動了,拔出腰刀用刀背往女子頭上砸去,刀背砸到女子頭上,立時鮮血涌出,女子臉上全是鮮血。
王金槐在邊上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對那太監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怎麼打人,難道沒有王法了嗎?”“你算那個茅房的蛆。大爺辦案哪有你說話的份。”那太監邊說邊又要往女子頭上砸去。王金槐一把握住那太監的手,那太監也火了,另一隻手揮拳往王金槐胸膛上搗去。這一拳下去,直接把王金槐搗的蹲在了地上,我一看王金槐被打,本來看他們這欺負人的德行就有氣,現在打了王金槐,我哪裡還能忍住,飛起一腿把他踢飛在地下,要不是中年婦女還抱着他腿,最少要飛去七八步。
我踢飛了那太監,另外幾個一看,也不管哪個中年男子了,拔刀就把我圍住了,那我王金槐還在地上,把他拉起來說道:“你先走,會客棧等我。”說完把他推出了人圈。
這時幾個太監一起揮刀向我砍來,我閃轉騰挪之下,沒幾下就把這些只知道欺壓老百姓的太監,打到在地下,我看着王金槐已經走遠。對那個中年男子說:“到底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抓你。”
那男子說“他們說我船上藏了私鹽,要沒收船和貨物,還要把我投入監牢,其實是,他們知道我沒有後臺,跟我要五百兩銀子,要不就抓人扣船,我也是第一次來京城,船上貨物還沒出手,沒有這麼多銀子給他們,他們就把我抓起來。我真是冤枉的,要不你們去我船上查一下就知道了。”地下的幾個太監這時也起來了,看到打不過我,其中一個就喊了起來:“有反賊,抓反賊啊。”
碼頭上的人越圍越多,大多數圍觀的聽那中年人說完,都在罵那幾個太監,打死幾個卵子的傢伙,看來這幾個傢伙,在這裡得罪的人太多了,還有人撿起石頭土塊砸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