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國舅囂張的樣子,陳久沒有生氣,還是笑眯眯的說道:“國舅爺,我陳久是個小小的太監,但是我是在位皇上辦差,國舅爺的酒樓出了人命案子,你說我有沒有權利管,我是皇上任命的東廠廠監,不是你李國舅家的家人,我太監的身份雖然低微,但是我知道忠君報國,不爲自己撈錢。以前不知道這酒樓是國舅爺開的,沒想到國舅爺還有這麼大的產業,小的佩服。”
陳久話裡話外滿是諷刺的味道,李國舅也不是傻子,當然可以聽的出來,氣呼呼的說道:“陳久,你太狂妄了,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國舅爺,你一個小小的太監能奈我何,明天我的酒樓繼續營業,你有本事給我繼續封,老子還就是不怕你,怎麼着吧。。”
“國舅爺,你不怕我,我可是很怕你老啊,你看我的人都被你打殘了,所以我惹不起你,只好去通報皇上了,皇上知道我不如你厲害,這不親自寫了一道封條來,國舅爺,我現在就貼上,你再給撕了吧。”
陳久這次沒有在搭理李國舅,直接吩咐太監把裡面的家人趕了出來,把大門貼上了皇上親筆寫的封條,這下子那李國舅可傻眼了,對着陳久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說道:“陳久,你等着我現在就進宮去見太后,我們等着瞧吧。”
“侯爺,你就這麼走了,我兩個手下還在地上躺着呢,你這麼走了誰負責啊。”
“不就是兩個太監嗎,打死也活該,還要我負責,你可真會想。”
“我們太監很下賤嗎,怎麼說我們也是伺候皇上的,就這麼被你打了,這可是我派來保護現場的,現在現場都被你破壞了,侯爺是不是你毒死了人,想來毀滅罪證。”
“你.....”李國舅被陳久氣的說出不話來,只是用手指着陳久。
“侯爺,不用激動,我回去馬上稟報皇上,至於你去找太后,那就隨便你了,你首先毆打我東廠執勤的公公,又毀滅案發現場,撕毀封條,阻撓東廠辦案,還有在你的酒樓出現的這些你就等着我參你吧。”
陳久不再搭理李國舅,安排人繼續看守酒樓,擡着兩個被毆打的太監,揚長而去,只剩下李國舅和那些家人,凌亂在冬日的夜風中。
待了片刻,家人看李國舅不說話,也不安排,上去請示道:“侯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回家還是去宮裡。”
“回家幹嘛,去宮裡,我要見太后。”
氣呼呼的李國舅,帶人直奔宮裡而來,到了東華門,李國舅架子大,在驕子裡面坐着沒有下來,只有管家前去通報,說是李國舅要見太后。看門的侍衛和幾個太監一看是李國舅,對那管家說道:“太后吩咐,要是李國舅來了,太后不見。”
那管家來到轎子前跟李國舅一說,李國舅就慌了,這太后可是自己的親姐姐,要是太后不管,陳久把這事跟皇上一說,皇上還能繞了自己。
感覺事情不妙的李國舅,在轎子上坐不住了,下了轎子來到了大門口,這次沒有擺出國舅的架子,和顏悅色的問道:“幾位公公,我是李國舅,太后的親兄弟,我要見太后有急事,還請公公給我通稟下,這點銀子給幾位公公喝茶。”說着從口袋裡摸出一錠十兩大銀子遞給那太監。
那太監看了看李國舅手裡的銀子,說道:“國舅爺,你這銀子我們不能要,太后已經吩咐了,只要是你老前來,一概不見,你老就不要難爲我們了。”
“公公求你了,你就去通報下,要是太后不見我,那就算了,公公你就給個方便吧。”李國舅苦苦哀求着。
那太監一看,這也不是辦法,這李國舅是太后的兄弟,自己也不敢得罪,雖然太后是這麼說的,但是畢竟人家是親兄妹,生氣也是一時的,到時候氣頭過去了,還不是言歸於好,那時候,李國舅要是再奏上一本,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看了還是去一趟爲好,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還能做個好人,送個順水人情也不錯。
想到這裡,那太監說道:“國舅爺,小的去給你通報下,至於太后見不見你,那就不是小的能做主的了。”
李國舅一聽這太監能去給自己通報,大喜過望,忙不迭的把銀子塞到了太監的懷裡,那太監也沒有推辭,把銀子揣起來,就往宮裡走去通報李太后。
東華門外的李國舅,一刻也沒有閒着,在那裡走來走去,邊走邊想,要是太后不管這事,自己會不會被奪爵,這毆打東廠太監,還撕毀封條,罪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看這案子誰來處理,要是陳久來處理那自己凶多吉少,要是順天府來處理,自己就有驚無險,要是太后不見自己,這事就有點麻煩。
等了半個時辰,才把那去報信的太監等來,李國舅看到太監來了,趕緊上去問道:“公公,怎麼樣,太后說什麼了。”
“國舅也,對不住了,太后說了,她老人家不見你,讓你回家安分守己的等着皇上的處分,等東廠把案子查清楚了,以後再說。”
此時的李國舅算是徹底的絕望了,無奈的吩咐家人起轎回府,看到李國舅這個樣子,那管家獻計道:“侯爺,我看我們還不能這樣放棄,太后畢竟是侯爺的親姐姐,不會不管的,但是礙於皇上的面子,不好自己出面而已。我看我們還是先去拜訪幾位大臣,把案子要到順天府去,只要有人幫腔,太后就好開口乾涉了。”
“好,這個主意不錯,你說我們去那位大人那裡去。”
“侯爺,我看只有內閣幾位大人可以跟皇上說上話,但是內閣的三位大人,李春芳是怕事的主,我看不行。只有張居正和高拱可以。高拱還是皇上的師傅,說話比較管用,要是高拱不管,我們再去張居正那裡請託就是了。”
“那就先去高大人府上,你順便在路上買點禮物帶着,不能空手去。”
管家答應着,指揮轎子往往高拱的府上而去,路上管家又去花錢買了幾件古玩帶着,也不是很值錢的那種,平時這李國舅都是收別人的禮,那裡會給人家送禮,就是幾百兩銀子的事情,還心疼不已。
到了高拱府上,管家上去敲門通報,裡面看門的也不認識這李國舅,只是看轎子是八擡大轎,知道不是一般的人物,很客氣的問道:“這位大爺,你們是來找我們大人的嗎?”
“我們是李國舅府上的,前來拜會高大人,還請這位兄弟通報下。”這管家知道規矩,也掏出一錠一兩的銀子遞給了那門子,門子沒客氣,揣起銀子說道:“那你稍等,我去通報我家大人。”
門子進去,來到大廳,高拱還沒吃飯,剛從內閣回來不久,自己在那裡坐着喝茶。門子進來說道:“大人,外面李國舅求見,讓不讓進來。”
按平時高拱的性子,對於這樣的草**親國戚是根本不見的,也不是傲,高拱也是嫉惡如仇的那種,對於這種靠裙帶關係起來的新貴,很反感,但是今天,高拱決定要見一見。這段時間,高拱感覺皇上在疏遠自己,器重起張居正,所以高拱不能不放下架子去接見一下這李國舅,也算是爲自己拉一個助力吧,能拉上李太后的那條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高拱對那家人說:“開中門迎接李國舅。”這個開中門可是很高的待遇,皇上和聖旨來了纔開大門,現在給李國舅開中門,也算是破例了。
外面的李國舅還在忐忑不安,自己也知道老高拱的脾氣,要是他不見,可就麻煩了,這面子丟了不要緊,主要是自己的事情不好辦。
等到門子出來開中門的時候,李國舅才大喜過望,
趕緊整理了下衣服,讓管家端着禮物,等着張居正出來。張居正待門子把中門打開,這才邁步來到門外,一拱手施了一禮說道:“侯爺前來,老夫未能遠迎,還請侯爺恕罪。”
李國舅受寵若驚的也換了一禮說道:“高大人,本侯一直想來拜會高大人,可是一直很忙,今天才有時間過來,高大人不要怪罪啊。”
兩個人在門口虛情假意了一頓,這才一起來到了高拱的客廳,坐下後,家人奉茶上來,待喝了一杯茶後,高拱開口到:“侯爺,你來我這裡不是爲了專程前來喝茶的吧,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侯爺是不是有事前來的。”
“高大人真是高明,我這前來確實是有事情要求高大人。”
“侯爺有事就說吧,我高拱也是痛快人,只要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
聽到高拱這麼痛快的答應,李國舅心裡也有了底,膽子也大了,喝了口茶水說道:“高大人,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樓的老闆,今天第一樓出了點事情,不知道高大人聽說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