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狂緩緩伸出手來,君玄機將那藥瓶放在了他的手心裡,君玄狂取出了一顆藥丸,放在光下一照,流光四射,絢爛無比,放在鼻尖聞了一下,具有一種特殊的香氣。
“皇兄,這種藥物叫做百香丸,是用一百多種帶有香味的草藥凝鍊在一起製作而成的,這裡面有白芷、丁香、茉莉、麝香、龍涎香等上等藥材。帶有香味的草藥,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通百竅,而百竅通則經脈和,蠱毒最喜歡的就是污濁邪穢之物,所以,如果人體內香氣通達,那麼毒物自然無疑遁形。”
君玄狂微微點頭,不錯,他看得出來,這藥丸就算是不能夠解毒,至少也是無害的。君玄狂略一沉吟,便將藥物放入了獨孤沐月口中。
不過,獨孤沐月此時無法自行吞嚥,君玄狂便俯下身去,雙脣輕輕地觸在獨孤沐月的脣間,用自己的氣息幫助獨孤沐月將這藥丸送入體內。
說來也怪,這藥物入體之後沒有多長時間,就聽見獨孤沐月體內一陣咕嚕嚕地亂響,隨後從獨孤沐月的四肢百骸之中冒出了淡淡的香氣,又過了半晌之後,獨孤沐月真的緩緩醒來了。
“情兒!”獨孤沐月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情兒的情況。
君玄狂聽到這裡不由得心頭一酸,撫着愛妻的肩膀道:“月兒,你放心好了,情兒沒事,沒事。”
獨孤沐月略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稍微有了點起色。
看見獨孤沐月醒來,君玄機也十分高興,笑着說道:“皇兄德沛天下,果然老天爺降下福祉,讓皇嫂甦醒了過來啊。”
君玄狂看着君玄機,微微皺眉道:“皇弟,你好啊——”
君玄機見君玄狂誇讚,自然心中驚喜,連忙說道:“是皇兄皇恩浩蕩,所以皇嫂纔會逢凶化吉。”
“你好大的膽子。”君玄機的話還沒有說完,君玄狂就突然面沉似水地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什麼?”君玄機的身子猛地一顫,雙腿一軟,匍匐在地道:“皇兄,臣弟,臣弟是一片好心,這藥也證明了……”
“藥是真的,但是,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就未必了。”君玄狂淡淡地說道:“賊喊捉賊,自己下毒自己解,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君玄機面如死灰道:“皇兄,你說什麼啊,我……”
“是不是你暗中聯合張連吉,讓他偷偷對太子下毒?只可惜,太子天生百毒不侵,你們一計不成,就又生一計,竟然想到了用蠱毒?如果不是娘娘捨生忘死,那麼太子豈不是要遭到你們毒手了?”
“皇兄,您這是說的什麼啊?臣弟,臣弟完全不懂。沒錯,那張連吉算起來的確應該是臣弟的師伯,但是,自從他入宮爲宦以來,我們就沒有聯繫了啊。還是師伯自己說的,他說自己已經是六根不全,不能夠再當我師伯了。”
君玄狂冷冷道:“一口一個師伯,你倒是叫得很親熱!”
君玄機見自己無法取得君玄狂
的信任,便將希望投向了獨孤沐月,他匍匐着爬到了獨孤沐月的面前道:“皇嫂,皇嫂,您倒是說句話啊,臣弟,臣弟是冤枉的。”
獨孤沐月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叔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獨孤沐月剛剛從昏睡中醒來,她感到自己頭暈腦脹,聽君玄狂和君玄機的話,耳中嗡嗡作響。
君玄狂一拍桌子道:“君玄機,你是不是清白的,押入大牢審問審問就知道了。傳令下去,將君玄機押入天牢,着令刑部尚書陸鑫和刑部侍郎左天奇一起,徹查此案。”
“冤枉啊,冤枉啊。”君玄機被侍衛拖着下殿了,到門檻處他奮力地用腳尖勾住了門檻,似乎是還不甘心,不想離去,不過,他哪裡是御前侍衛的對手,頓時就被人連拖帶拽地拉下去了。
君玄狂暴怒未歇,還在喘着粗氣,突然想起獨孤沐月,回過頭來,卻看見獨孤沐月已經下牀。
“月兒,你下牀做什麼?還不上牀好好休息!”
“我走了。”獨孤沐月沒頭沒腦地說了那麼一句。
“什麼?你去哪兒?”君玄狂拉着了獨孤沐月的手,伸手去摸她的腦袋,他以爲獨孤沐月還在發燒。
獨孤沐月卻一把將君玄狂的手打落道:“我回西北侯府!”
君玄狂的身子猛地一震:“什麼?回西北侯府,你去那裡做什麼?”
獨孤沐月猛地回頭,一雙鳳目緊緊地盯着君玄狂,讓君玄狂驀地感到心頭有一種窒息的痛:“我回去做什麼?你不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你竟然將情兒當誘餌,爲的是引張連吉現身?萬一張連吉心狠手辣,下手殺了情兒,你豈不是要後悔一輩子。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覺得太危險了,我,我要回孃家。”
是的,誰說娘娘就不能夠回孃家的,雖說這事兒在大宇王朝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不過,獨孤沐月就是要做這第一個回孃家的娘娘。
“我這就帶着情兒回去。”獨孤沐月說着就踉踉蹌蹌地向着宮門走去。
“月兒,你別胡鬧了。”君玄狂上前一把拉住了獨孤沐月的手。
然而,獨孤沐月猛地回頭,目光之中竟然帶着一種冷漠之色,不是一般的冷漠,而是那種能寒入骨髓的冷漠。“你放開!”
君玄狂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他從獨孤沐月的眼神中看見了決絕。
“真的要走?”君玄狂的身子猛地顫抖了起來。
獨孤沐月站住不動了,雙肩抖動,良久才喘平了氣道:“要走!”
“你要走可以,情兒,不能夠帶走。你的蠱毒還未消除,若是傳給情兒怎麼辦,這也是你不想看到的吧。”
帶不走情兒,或許獨孤沐月就不會走了。君玄狂在腦子裡琢磨着。
但是誰知道獨孤沐月卻沉思着點點頭道:“好,我就留下情兒,不過,等我蠱毒解除之後,我還會回來帶走他的。”
說到這裡,獨孤沐月竟然頭也不回地向宮
門外衝了出去。
太監小聲對君玄狂道:“皇上,要將娘娘請回來嗎?”
君玄狂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爲了江山社稷,有的時候是要做些大膽的事情,男人固有的驕傲讓他搖搖頭道:“不,隨她去吧,小女人而已,生幾天氣,就會回來的。”
君玄狂的拳頭捏得緊緊的,他的心頭有一團怒氣,此時不知道要向誰發泄,獨孤沐月的事情,他的確是理虧了一點,但是月兒竟然不顧而去,這讓他內心難以接受。既然無法發泄,那麼就只有在君玄機的身上發泄了。
“來人,告訴陸鑫和左天奇,讓他們不惜一切手段,讓君玄機開口,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若是不說,可以動刑,若是陸鑫不知道怎麼做的話,讓他問問左天奇就知道了。”
左天奇是有名的酷吏,陸鑫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陸鑫也知道,君玄狂讓他和自己一起審問君玄機,是想讓君玄機吃點苦頭。
陸鑫看着被捆綁在刑架上的君玄機,心中無比同情。娘子義無反顧地回孃家了,這讓皇上情何以堪啊,哪個國家的皇帝會有如此遭遇,也難怪皇上生氣,要將怒氣發在君玄機的身上了。
左天奇乃是行伍出身,從一個普通的士兵轉而成爲兵部參贊,最後又破格提拔成了刑部侍郎,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能打。他是個粗人,此時早就躍躍欲試了。不過陸鑫還是可憐君玄機這一身細皮嫩肉,所以動員工作還是要做做的。
“王爺,你也知道的,我們也沒有辦法,您就不要讓我們爲難了吧,是不是您和張連吉聯手,要毒殺太子?雅妃娘娘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做的?”
君玄機此時欲哭無淚,他後悔自己多此一舉,想要討好皇兄,急忙道:“我要說的,都對皇兄說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南疆婆娑蟲,你不會不知道吧。”陸鑫道:“我雖然見識淺薄,卻也知道,這種蟲子每年都需要童男子的血液供養,還需要用童女子的體溫溫潤,你覺得,光靠張連吉一個人,能做到嗎?”
“我……我知道,不能!但是,不是我在幫他。”
“知道南疆婆娑蟲的人,不是很多吧。”陸鑫道。
“是不是很多,但至少在這個屋子裡,就有兩個人知道,你和我,都知道。”
“君玄機,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陸大人是那個幕後黑手?你是不是皮癢癢了?如果是的話,你說出來,左爺我伺候你一回。”左天奇說着就擼胳膊要動手。
陸鑫看見左天奇露出了江湖氣,眉頭微皺,將他攔下道:“天奇,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兩句話要單獨對王爺說。”
左天奇詫異地看了陸鑫一眼,還是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君玄機驚愕地看着陸鑫,陸鑫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南疆女娃宮的妖嬈聖女,讓我向你問好。”
“你怎麼知道?”君玄機聽到這裡臉色頓時大變,汗如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