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綁住就可以止血了。”看着獨孤沐月的臉色,君玄狂抿了抿嘴。
獨孤沐月嘴上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手裡的動作力度加深了幾分。
噝……君玄狂抽了幾口涼氣,但是沒敢提出不滿。
看着不再滲血的傷口,獨孤沐月的臉色纔算是緩和了些。
“看樣子,暫時是沒有人來救我們了。”君玄狂環顧着四周說道。
他們逃出來的時候,村子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因爲被那些刺客拖延住,他們沒有跟上大部隊。
“皇上應該沒事吧?”獨孤沐月眼神裡滿是擔憂。
“有二皇子在身邊,應該沒事。”君玄狂說。
“你餓不餓?”獨孤沐月突然問道。
本來播種回來,君玄狂就沒有吃飯,再加上剛剛一番激戰,肚子裡早就空了。
“給。”看見君玄狂的樣子,獨孤沐月得意的從懷裡掏出油紙包着的幾塊糕點。
“你怎麼……”她怎麼會隨身帶着這個。
“昨晚出去的時候裝着的,但是忘了吃了。”獨孤沐月眼睛彎彎的說道。
君玄狂接過一塊,塞進了嘴裡。
“再吃點。”獨孤沐月又給他遞了一塊。
“不吃了。”君玄狂說,他們還不知道會困在這裡多久,剩下的必須給沐月留着。
“讓你吃就吃,廢話怎麼那麼多。”獨孤沐月當然知道他的小心思,硬是將糕點塞進了他的嘴裡。
很快,夜色就降臨了,看着漸漸退下去的水,君玄狂心裡長舒了口氣。
“明天應該就可以走了。”獨孤沐月看着晴朗的夜空說道。
君玄狂點頭:“最好不要下雨。”
獨孤沐月伸手拍了下君玄狂:“不要烏鴉嘴。”
夜晚的溫度很低,兩個人身上的衣服本就是溼的,裹在身上現在更冷了。看見獨孤沐月微抖的身體,君玄狂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
獨孤沐月看到君玄狂的動作苦笑了下:“這也是溼的……”
“披着吧。”就算是溼的,至少也是管點用的。
看着獨孤沐月依舊慘白的脣色,君玄狂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
“你……”
“暖點了沒?”
的確是暖了,獨孤沐月甚至可以感受到君玄狂的心跳。
“你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做的?”獨孤沐月忽略掉心中的悸動,轉移着話題。
“我暫時也沒有什麼思緒。”君玄狂微微皺眉。
“會不會外敵?”獨孤沐月猜測到。
君玄狂搖頭:“應該不會,襲擊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皇上的房間,而且知道吩咐人拖住禁衛軍,分明就是我們內部的人。”
“那也可能是外敵收買了裡面的人呢。”獨孤沐月猜測到。
君玄狂想了想:“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獨孤沐月深深的嘆了口氣,仰頭看着明亮的月色:“你說你爲什麼是王爺呢?”
君玄狂被她突然的這麼一問弄的有些茫然:“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如果給你個機會做普通老百姓的話,你願意嗎?”獨孤沐月直直的看着君玄狂問道。
君玄狂想也沒想就搖頭。
“爲什麼?”獨孤沐月納悶,君玄狂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喜愛權利遊戲的人啊。
君玄狂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要是平民的話,就娶不到你了。”
獨孤沐月被他炙熱的眼神,弄的有些慌亂:“我可不是那種愛慕名利的女子。”
“哦?你這意思是無論我是什麼身份你都會義無反顧的嫁給我?”君玄狂調笑的看着獨孤沐月。
獨孤沐月一臉的無奈,攤手:“換個話題。”
“那就說說我們明天該怎麼回帝都吧。”君玄狂看着退去的洪水說。
兩個人身上是一點銀兩都沒有,也不識得這裡的地
形,更不認識什麼人。就算是有銀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花不出去。
獨孤沐月眉頭皺了皺:“你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
君玄狂點頭:“大體上是知道的。”
“應該會有人來接我們的吧。”獨孤沐月懷着希翼說。
君玄狂看着這陌生的環境搖頭,“我們被洪水衝出去的太遠了,早就已經遠離了原來的農莊,他們就算是找也找不到我們。”
“不是吧……”
“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帶回去的。”君玄狂笑着摸着獨孤沐月的頭頂。
“你不要死在半路上就好。”獨孤沐月斜眼看着君玄狂身上的傷,她倒不是擔心回不去,而是擔心君玄狂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包紮起來了,但是這種狀況是很容易感染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獨孤沐月就看見君玄狂的臉色開始泛紅了。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獨孤沐月心裡一驚,果然是發燒了。
君玄狂一把抓住獨孤沐月撫着自己額頭的手,輕輕的笑道:“沒事的。”
“胡說。”獨孤沐月厲聲看着他,然後焦急的環顧四周,還好,洪水已經退去了。
“前面有個茅屋,我們先過去再說。”獨孤沐月起身費力的將君玄狂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上。
好沉。獨孤沐月一邊感嘆一邊扶着君玄狂走。
君玄狂到達茅屋的時候,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在獨孤沐月放開他的時候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獨孤沐月見狀頓時嚇了一跳。
“君玄狂,君玄狂……”輕輕的拍打着君玄狂的臉頰,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獨孤沐月深呼了幾口氣,盡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慌了起來。
傷口感染,加上腹飢,獨孤沐月分析了面前的情況,決定還是先給他退燒的好,她將君玄狂小心的拖到牆角的草蓆上。
“我出去馬上就回來。”獨孤沐月在君玄狂耳邊輕輕說道,她知道君玄狂可以聽見的。
走到外面,獨孤沐月知道了什麼叫孤立無援,這種感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感受到了。以前的自己經常會面臨這樣的境地,但是自從來到了這裡,似乎就忘卻了這種感覺。
走到河邊,獨孤沐月將布條浸溼,然後採集些野菜。
回到茅屋的時候,君玄狂還是昏迷的,嘆了口氣,獨孤沐月上前輕輕的將他的上衣脫掉,仔細的看着他的傷口,猙獰的傷口邊緣開始泛紅了,拿起布條,獨孤沐月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現在沒有任何的藥物,只能是盼着君玄狂自己能扛過去了。
君玄狂清醒過來時,就看見獨孤沐月躺在自己的胸口上睡着了,旁邊的鍋裡還煮着東西。
“你醒了?”獨孤沐月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嗯。”君玄狂點頭:“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大約兩個時辰吧。”獨孤沐月看着外面的天色說道,然後走到了鍋前:“我們也許真的是運氣好,我不但在這裡找到了鍋,還找到了一些米。”
“沐月。”君玄狂突然開口。
“怎麼了?”聽到君玄狂認真的語氣,獨孤沐月有些微愣。
“你先走吧。”君玄狂看着她。
“你說什麼?”
“你先走,找到人後再回來找我。”君玄狂說。
獨孤沐月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將手裡的碗端過來:“你先吃點東西,沒有體力的話只會病的更厲害。”
“聽我的話,你要是先走的話,我們兩個人都能獲救,否則你會被我拖累死在這兒的。”君玄狂皺眉看着面前的人兒,心疼着她泛白的臉色。
“我再說最後一遍,吃東西。”獨孤沐月冷着臉直直的看着他。
看到這樣的獨孤沐月,君玄狂嘆了口氣,他知道,只要是她露出這種表情,就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了。
“我們會回去的。”獨孤沐月輕輕的說道,儘管聲音低沉,但卻滿是堅定。
沒有辦法,君玄狂只能是盡力的讓自己恢復體力。
好在君玄狂的恢復能力比較強,這以後再也沒有發過燒。儘管是這樣,兩個人的速度還是很慢。
“過了這個路口,應該就可以看見人煙了。”君玄狂看着扶着自己的獨孤沐月說道。
獨孤沐月聽聞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真的?”
君玄狂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頂:“應該不會有錯的,我記得以前打獵的時候來過這裡。”
君玄狂說的沒錯,再次見到人煙,獨孤沐月簡直是要驚喜的喊出來了。沒有猶豫,看見街市,獨孤沐月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藥鋪。
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他們沒有錢。
好在老闆是個好人,看見他們落魄的樣子,竟也沒有收錢。
“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匹馬。”君玄狂估算着,從這裡到帝都應該還需要一段的路程。
“沒錢。”獨孤沐月無奈的攤手。
君玄狂笑了笑,伸手將頭上的白玉簪子摘了下來:“這個不就是?”
獨孤沐月見狀也利索的將自己的頭飾摘了下來,放在君玄狂的手裡:“這些應該差不多了。”
估計是知道他們是外鄉人,當鋪的店主狠狠的宰了他們一刀,看着手上的銀兩,君玄狂無奈的苦笑了下:“真是龍遊淺溪啊……”
“有的花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獨孤沐月倒是樂觀的很。
“今晚先不要走了。”君玄狂看着漸黑的天色建議道。
獨孤沐月點頭:“那就先找到客棧吧。”
這是兩個人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吃了一頓算是飯菜的飯菜,看着獨孤沐月吃的那麼香,君玄狂不自覺的笑了。
“你笑什麼?”獨孤沐月嬌責的看着他。
“你倒是什麼都不嫌。”君玄狂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頭髮也都是灰塵,可就是這樣的獨孤沐月,卻讓他怎麼都移不開眼。
“吃過野菜的人還有什麼好嫌棄的。”獨孤沐月看着眼前的飯菜異常的滿足。
“也是。”君玄狂點頭。
因爲銀兩有限,所以兩個人開了一件房。進門後獨孤沐月就絲毫不顧形象的躺在了牀上,恨不得將自己埋進枕頭裡。
“先去洗澡。回來再睡。”君玄狂拍着獨孤沐月的後背輕聲說道。
兩個人都洗漱完畢,靜靜的躺在牀上。可是獨孤沐月卻是一點睏意都沒有。
“剛纔不是困的很嗎?怎麼不睡?”君玄狂疑惑的問道。
“興奮。”
君玄狂噗嗤一下就樂了:“睡個牀就這麼興奮?”
“嗯。”
結果就是獨孤沐月一夜沒睡,君玄狂也就跟她聊了一夜。
有了馬匹,兩個人的行程就加快了起來。這邊皇上也一直尋找着他們,可是無奈,一點線索都沒有。當時情況本就混亂,等發覺他們不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
沿着洪水的痕跡一路尋找,也只是找到了他們棲息的那個茅屋。
“我真的該聽你的話,不該來的。”騎在馬上,獨孤沐月懊悔的說。
君玄狂寵溺的笑笑,“誰都沒想到會這樣的不是嗎?”
“傷口還痛嗎?”獨孤沐月關切的看着他。
君玄狂笑着搖頭,“不礙事了。”
曄王府的人這幾天簡直是要急瘋了,所以在見到自己家王爺和王妃完好的回來時,全都長舒了口氣。
“小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靈兒哭着拉起了獨孤沐月的手。
獨孤沐月安慰的拍拍靈兒的後背:“出了些事情,讓你們擔心了。”看見靈兒擔憂的樣子,獨孤沐月不禁一陣內疚。
君玄狂回頭看着管家:“我不在的這幾天有發生什麼事嗎?”進城門的時候,他就隱隱的覺得不對了。
所有的城將都是些陌生的面孔,會發生的這樣的情況,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邊境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