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元素：不可能犯罪
內容提要：雷爾夫偵探事務所新開不久，就遇到了一位自稱是殺人兇手的委託人。殺人兇手諮詢偵探，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但更不可思議的是，此人也沒有搞清狀況，他或許是在迷糊中殺死了對方。唯一的疑點，在於子彈如何穿透玻璃，並使它毫髮無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神秘槍擊
我現在記錄的案子是雷爾夫偵探事務所新開業不久的事情。憑藉着他這幾年打出的名氣，事務所剛開業，生意便應接不暇。但雷爾夫卻拒絕了一大批上門委託或電話委託的生意。據他所說，那些小的民事案件不值得他去費神。這並不是說雷爾夫孤高自傲，我可以理解他。從現實角度來說，他是個百萬富翁，不缺乏資金，因此沒必要承接太多的案件。從人性角度來說，他是一個喜歡破解謎團的人，以解謎爲樂，並從條條線索中抽絲剝繭，查出真相，抓住真兇。對於犯人爲什麼要這樣做，他卻不太關心。
事務所的談話
“我想不透這些。”雷爾夫說，“你知道，人有善惡之分，事有真假之別，研究殺人動機是犯罪心理學家們的事情。對於一個偵探而言，他的職責就是破解謎團，查清事情的真相。而研究殺人動機純屬浪費時間。你知道，人心是最不可測的。”
“從醫學角度而言，人心則是人體的重要器官。”我回答。
“這方面我更是一竅不通。”他承認，“人不可能精通所有的東西。只要有一樣做得好，你的人生也是成功的。”
他點了一根菸。
“就像你在偵探領域取得的成就一樣。”我接過他遞給我的煙，用打火機點燃，“雷根•雷爾夫，英國21世紀的福爾摩斯。”
他吐了一個菸圈。
“說實話，布蘭克，我不喜歡別人拿我同福爾摩斯做比較。雖然很多人都這麼做。你知道，小說跟現實有很大的差別。19世紀和21世紀變化也很大。我承認福爾摩斯是個天才，而我僅僅是以自己的才能謀生而已。”
“這倒是真的。”我點頭，“你比他幸運。你有美麗的妻子卡洛塔，而艾琳•艾德勒只能成爲福爾摩斯一輩子精神上的女人。”
“我只是一個21世紀的英國公民，和你們一樣。”他把吸完的菸頭掐滅，丟進菸灰缸，“布蘭克，你雖然像華生一樣整理我的案件並出版，但實際上卻是同柯南•道爾一樣，以寫文賺錢而已。”
“我承認，我是個俗人。”我哈哈大笑道，“一邊賺稿費，一邊幫你宣傳，何樂而不爲？”
雷爾夫看着我。
“確實，我有今天的名氣也得益於你寫的《雷爾夫探案集》。”他承認，“我不是福爾摩斯，你也不是柯南•道爾。”
“我們都只是現實版的英國公民。”我把菸頭掐滅，“我比道爾爵士幸運，因爲我的小診所生意興隆，寫作只是我的第二職業。而且，我有親愛的瓦妮莎，我必須努力讓她幸福。”
“對！對！對！”他激動地說道，“自從和親愛的卡洛塔結婚後，我確實明白了這一點。她繼承了百萬家產
，卻將大部分都捐獻給了慈善機構。單憑這個，她就足以使我傾心一世。我們的生活雖不富裕，卻也不貧窮。而且，最愛的人時刻相伴，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他抱拳頂着下巴，閉上眼睛陶醉着。我看了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確實和福爾摩斯不一樣。”我容光煥發，“老福絕對說不出這些，至少在華生面前不會表現出來。”
“你還真把自己當作華生了。”他不屑一顧，“好了，布蘭克，我要工作了。委託人來了。”
“什麼？委託人？”
“沒聽到上樓的腳步聲嗎？腳步很快，像是跑上來的。”
委託人到來
雷爾夫話音未落，一位男子闖了進來。我和雷爾夫不約而同地望大門看去。這是一個頭發蓬鬆，衣衫不整的人。他也用朦朧的睡眼盯着我們，就這樣六目相接，僵持了幾秒鐘。
雷爾夫首先打破了僵局。
“我是雷爾夫，很高興爲您服務。”他站起身，“這是我的好友，布蘭克。”
“瑞克•馬瑞爾。”他自我介紹道，“請原諒我這身打扮。說實話，我一夜沒睡，剛從一個發生靈異事件的地方來到這裡。你知道，昨夜發生了神奇的、不可思議的事情。。。。。。”
“謝天謝地！”雷爾夫打斷了他的發言，“靈異的、神奇的、不可思議的。一連三個形容詞讓我興奮地發狂。馬瑞爾先生，幸虧你不是來讓我參與調查民事案件，否則我真會把你趕出門。”
他愣愣地看着雷爾夫。
“民事案件？哦！老天！我自己就是個律師！”他的臉都變形了，“該死！這身打扮你們絕對看不出來。要知道，我昨晚可是從鬼門關走了出來，然後把另一個人送進了鬼門關！媽的！你能體會到這種經歷嗎？”
“有意思！有意思！”雷爾夫鼓掌叫好，“鬼門關闖個來回，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說。”
我詫異地看着他們倆。
“你們都瘋了嗎？”
“請原諒，布蘭克。”雷爾夫道歉道，“馬瑞爾先生的描述真是振奮人心。你知道，我好久沒有遇到這麼不可思議的案子了。至少從馬瑞爾先生的描述上來說，是這樣。對不起，請等一下，你剛纔說你把另一個人送進了鬼門關？”
“是的。我想我殺人了。”
一瞬間，屋內安靜的出奇，只有我們吐出的菸圈還在四處遊蕩。
“我想，你不是來投案自首的。”雷爾夫示意他坐下。
“投案自首？當然不是。”他坐下說道，“你們一定會很驚訝，一個殺人犯來委託一個名偵探調查案件。是的，事實就是這樣。”
“我佩服您的勇氣。”雷爾夫遞給他一根菸，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用打火機點燃。
“但我不承認自己殺了人。就算是，也只是誤殺，或者叫正當防衛。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我必須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雷爾夫說，“那麼，請你詳細地告訴我昨夜發生的事情吧。”
午夜奇遇
“那
是昨夜凌晨兩點左右發生的事情。”馬瑞爾娓娓道來，“說實話，我患有睡眠功能障礙，通俗地說就是失眠。昨夜也是如此，入睡後不久便醒來。但並不僅僅是如此，因爲我隱約地感覺到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我起牀披了件衣服，站在窗邊看夜景。不過那個時間真沒什麼好看的，街上根本沒什麼人。唯一能夠吸引我目光的，是對面大樓的一家住戶。”
“您爲什麼只留意那一家呢？”
“因爲整棟大樓，只有那一家亮着燈。這在黑夜裡看起來特別顯眼。那是一個兩口之家，夫妻二人不久前纔買下這間房子。臥室裡這麼晚還亮着燈，我心裡大概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使我詫異的是，窗簾根本沒有拉，屋內的情況我看的一清二楚。。。。。。”
“你他媽真是一個變態狂！”我罵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看着我，絲毫沒有生氣，“事實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我透過窗戶，看到的是一個蒙面人，手裡拿着一把槍，在翻箱倒櫃尋找什麼東西。除此之外，臥室裡根本沒有任何人。”
“請等一下，馬瑞爾先生。”雷爾夫打斷了他的發言，“你是說對面大樓的臥室？這麼遠的距離你能看清屋內所發生的一切？”
“抱歉，怪我沒說清楚。實不相瞞，我用瞭望遠鏡。別誤會，我不是什麼變態狂，我由於失眠無聊才這麼做。而且我隱約感覺到那間亮燈的房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實際上正是如此。我以前在部隊服過役，軍用望遠鏡的效果非常好，我幾乎可以看清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
“請繼續吧，馬瑞爾先生。”
“好的。”他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持槍蒙面人。我立刻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如果只是單純的小偷，半夜趁家裡沒人入室盜竊，倒還算一般。我心裡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你知道，做律師的，總是會思考很多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綁架。”雷爾夫不緊不慢地說。
“正是如此！”馬瑞爾右手猛拍大腿，“蒙面人很可能綁架了夫妻倆，然後在家裡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我知道這可能是天方夜譚，但的確有可能發生。我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正準備打電話報警，就在這時，發生了一個詭異的情況。”
“什麼情況？”我問他。
“燈滅了。”
“燈滅了？”
“對，燈滅了。”他點頭，“被蒙面人關上了。我想他可能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我馬上意識到他可能會下樓逃走。於是我穿好衣服，拿出我的那把比利時進口的勃朗寧手槍，準備趕過去堵截。就在我用望遠鏡看那間屋子最後一眼的時候，更奇特的事情發生了。亮光。”
“亮光？”
“對，亮光。微弱的亮光。我當時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事後我纔想明白，那很可能就是這個。”
他用拇指和食指從菸灰缸裡捏出我剛纔沒抽完的那根菸。
“菸頭的亮光。”他說，“那人很可能在關燈後，在窗邊抽菸。”
“這可真有意思。”雷爾夫聚精會神地聽着，“故事越來越引人入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