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只是暫住於此。”雷納德•德雷克解釋道,“我們把更多的錢投進了市區的房產。帶你們看看這個。”
他把我們領進了廚房。穿過廚房,我看到有一段狹窄的樓梯通往地下室。雷納德•德雷克打開了牆上的電燈。
“一般人我是不會帶他來這裡的。”他走在最前面,“地下是一個收藏室,展示着我的寶貝。啊,七個人進去有些擠,當心別踩到前面人的後腳跟。”
我們在十幾級階梯裡來回穿梭着。當走進地下室的一瞬間,我的確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幾十平米的房間裡,左右各有一排展示櫃,每個展示櫃裡都亮着小小的電燈,左邊展示櫃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滑板,右邊則是各式獵槍。
“我承認,自己是一個滑雪和狩獵愛好者。”他說道,“因此我會邀請一些朋友來這裡。雖然是鄉間小村莊,實際上,在大雪紛飛的冬天,屋後的那座高山卻是天然的滑雪場。山腳下不時會冒出一些雪兔,如果你隨身帶着獵槍,那麼可以把他們當成活動靶子。”
我挽着瓦妮莎看着這些琳琅滿目的槍械。妮娜和奧斯頓更喜歡滑雪板。雷爾夫和卡洛塔跟在他們後面。
“這很奇怪,不是嗎?”卡洛塔問道,“你剛纔說暫居於此,爲什麼這些寶貝會藏在這裡?”
雷納德•德雷克笑了。
“因爲方便。”他回答道,“雖然這些是我的寶貝,但我可以隨時把它們取出來使用。今天也不例外。”
妮娜和奧斯頓興奮地選擇了一對情侶滑雪板。而我顯然對1887型槓桿連發霰彈槍更加感興趣。
“都選好了嗎?”他問道,“很好,我們準備出發。”
走上地下室的時候,我看到屋裡坐着一個陌生男子,正和安吉麗亞•卡羅拉有說有笑。他一看到我們,立刻站起身,表情嚴肅。
“來一起滑雪嗎?約翰遜?”雷納德•德雷克嬉皮笑臉地問道,“和我的這一大羣朋友。”
“見到你們很高興。”他略顯尷尬地說道,“我只是來還你的水桶。”
這是個身材健碩的中年男人。但從衣着打扮上,我卻明顯地看出他世居於此。我在想他如果年輕時不在這裡搞耕作,他可以成爲一個運動員。
“啊,那還真是遺憾。”雷納德•德雷克聳聳肩,招呼安吉麗亞道,“走了,親愛的,去滑雪。”
我感覺雷納德•德雷克更像一個紳士,而不是農場主。當我們出門時,我看到一個女人走過來。安吉麗亞很快迎了上去。
“請允許我向你們介紹我的姐姐——珍妮•卡羅拉。”她說道,“小村莊的中流砥柱。她負責這裡的所有農作物的對外銷售。”
珍妮是一個棕色頭髮的女人。長得雖沒有妹妹安尼麗亞漂亮,但也算標緻。她笑着跟我們每個人打招呼。
“今天真熱鬧。”雷納德•德雷克說道,“好了,珍妮,去滑雪吧。”
他把自己的滑雪板遞給她,招呼安吉麗亞給
我們帶路。雷納德•德雷克走進屋子取滑雪板,承諾我們隨後就到。約翰遜與我們分別,徑直往相反方向走去。
滑雪遊戲
雪越下越大了。當我們走到山腳下的時候,我幾乎變成了雪人。我們艱難地朝山頂爬去。只有妮娜與奧斯頓在一起有說有笑,毫不在意這惡劣的天氣。
在山頂上,我看到雷納德•德雷克正抱着滑雪板朝我們走來。他手裡還拿了一把獵槍。
“就以這爲起點。”他說道,“我們分成三組,我、安尼麗亞和珍妮一組,雷爾夫和布蘭克夫婦一組,這兩個孩子一組。我們比賽,看誰先衝到山腳。只要有一人先到達,他們所在的小組即獲勝,所有的組員都會得到獎勵——就在那間小木屋。”
他指給我們看。小木屋位於山腳下不遠處,遠遠望去,屋頂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着。
“好了!三!二!一!出發!”
這是我這輩子最冒險的舉動。當我高速滑倒半山腰時,刺骨的寒風夾雜着積雪,撲打在我的臉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幾乎看不到什麼。我被腳下的一塊石頭絆倒,摔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來。瓦妮莎正尖叫着從我身邊高速俯衝而下。
沒什麼希望了,我想。膝蓋的疼痛,使我坐在雪地裡歇了一會兒。當我慢悠悠走下山時,所有人都不見了——除了瓦妮莎。
我快速滑到她身邊。她正站在雪地裡,注視着一隻雪兔從她身邊跳過。
“他們人呢?”我問道。
“都失散了。”她回答,“這很明顯是個不合理的遊戲。”
“好了,親愛的。”我說,“在這裡自由活動也不錯。”
雪突然停了下來。我掏出1887型槓桿連發霰彈槍,朝那隻雪兔射去。子彈伴隨着爆炸聲鑽進了雪兔旁邊的雪裡,它快速奔跑着。
聽到槍聲,雷爾夫夫妻倆進入我的視線。事實上,所有人陸續冒了出來——除了安吉麗娜和雷納德•德雷克。
“該死!我以爲發生了兇殺案!”雷爾夫咒罵道,用帶着手套的手將禿頂的積雪掃掉,“剛纔槍聲是怎麼回事?”
“我在打獵。”我聳聳肩,拿起那把獵槍,“可惜讓它溜了。”
“好在你的槍聲,使我們找到了目標。”卡洛塔坦言,“天氣如此惡劣,我以爲大家都失散了。話說雷納德•德雷克夫妻呢?珍妮?”
“我剛滑到半山腰就和他們失散了。”她說道。
我朝天空鳴了三槍。我們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去小木屋吧。”雷爾夫說道,“我懷疑他們先抵達了那裡。”
發現屍體
當我們一行人邁着沉重的腳步朝小木屋走去時,我才發現那兒很遠。我們快走到小木屋時,我看到安吉麗娜正推門進去。但很快,她便驚慌失措地跑到門口,她看到了我們,招呼我們快來。
“上帝啊!我丈夫被人謀殺了!”她喊道。
雷納德•德雷克被人
用獵槍子彈射穿了心臟——就是他上山帶的那把。那把獵槍斜倒在屍體的旁邊。他身上的滑雪設備還沒來得及脫掉。
“他死了。沒錯。”我確認道,“兇器就是屍體旁這把獵槍。”
“會是誰幹的?”瓦妮莎問我。
“不知道。”我回答說,“先報警吧。”
安吉麗娜在一旁哭泣。珍妮拿起小木屋的電話,準備報警,但很快被奧斯頓打斷了。
“這種雪天,警察們不會來這偏遠的村莊。”他坦言,“我瞭解蘇格蘭場那羣人。”
雷爾夫示意我們保持安靜,他又幹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你說的沒錯,兒子。”他承認道,“這時候只能靠我們自己。好吧,布蘭克,幫我驗屍。”
“別破壞現場的腳印。”我提醒道。
“壓根就沒有腳印。”他說,“只有幾灘水漬。看到屋內的壁爐了嗎?室溫比外面高得多。”
雷爾夫脫下手套,用冰涼的手摸着雷納德•德雷克的脖子。
“尚有餘溫。”他說道,“估計他還沒死半小時。看屍體的樣子,他是穿着滑雪服,來這裡準備取什麼東西,卻被人突然襲擊。”
“取東西?”我問道。
“他可是一個健康的男人。”雷爾夫說道,“手裡還有把獵槍。但他卻是被自己手裡的這把槍射殺的,現場也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只能是他來這裡放下獵槍,去尋找東西的時候,被某人突然射殺。”
雷爾夫帶上手套,指着雷納德•德雷克。
“你看,身上的滑雪設備還在。”他說,“我要檢查一下這間小木屋。”
我很明白他要做什麼。其他人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裡。
我站起身,協助他進行工作。小木屋沒有任何暗門,唯一的一扇窗戶也沒有從裡面反鎖。這是年輕時雷爾夫的調查習慣。每到一間發現屍體的屋子時,他都會先檢查這些。如果是密室殺人,更能激發出他的破案靈感。20年後的今天也不例外。
“這案子疑點重重。”他坦言,“又要去破解密室之謎了。”
“密室?”我問道,“沒有任何暗門,窗戶也沒反鎖,唯一的一扇門,我們也是親眼看到安吉麗娜推開進去。怎麼會是密室呢?”
“作爲一個案件記錄着,你顯然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雷爾夫嘲諷地說道,“本案最大的疑點,在於開放的密室。還記得嗎?我們一行人從山腳下出發時,雪就已經停了。來到這裡,我們看到安吉麗娜推門進去,在此之前,通向小木屋的腳印只有她走過去的腳印,除此之外,雪地上潔白得出奇。那麼兇手是怎麼來到這裡行兇,隨後又是怎麼離開的呢?飛來飛去?要知道,我們這裡可沒有‘鳥人’。”
雷爾夫提出疑點後,大家都在思索着。但顯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釋這一切。
“保護好這裡吧。”雷爾夫命令道,“我要開始對相關人員進行詢問。首先就是你——安吉麗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