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郭京逃亡,開封外城淪陷,由此北宋淪亡外族,二帝被擄金國。史家稱之“靖康之恥”,想各位看官都在21世紀,每想到80餘年前的南京浩劫,心中仍不免隱隱生痛,那自然可以想想岳飛等愛國志士爲何一生都在爲“靖康恥,猶未雪”與敵拼搏至死方休。筆者實在不忍心細寫,只摘錄史實文字讓各位明白當時國家之難,民衆之苦。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因郭京作祟外城失陷,金人故技重施又提議和,向宋廷索取1000萬匹絹,100萬錠金,1000萬錠銀等錢帛。然而宋欽宗仍不能醒悟,派宰相何慄去金營乞和,金人卻要宋欽宗親自到金營商議割地賠款之事,欽宗不得已進了金營求降,獻上降表
靖康元年閏十一月,完顏宗翰(粘罕)與諸將俘宋徽宗、欽宗二帝。
靖康二年二月,北宋滅亡(共167年國運),金太宗下詔廢宋徽宗、宋欽宗二帝,貶爲庶人。
開封城外金國軍營
粘罕接旨命人強行脫去二帝龍袍。隨行的李若水抱著欽宗身體不放,大罵金人:“狗輩休得無禮!”。完顏宗翰大怒正要發作,哈迷蚩想起宗弼囑託,忙道:“這是他的臣子李若水,乃是個大忠臣。四王爺極重他的,恐王爺傷他性命,叫臣好生看管他,如若死了,就問臣身上要人的,望乞主帥寬恩!”,粘罕聽了笑道:“他忠也是忠他的皇帝,我大金拿來何用?”,哈迷蚩道:“四王爺意思,今後吞滅大宋,畢竟要治理,光靠張邦昌張仲熊那幫買主求榮殺兄叛父之輩怎靠得住?也需籠絡宋國忠良爲我大金所用。”,粘罕笑道:“四弟確實心思不錯。”,對左右道:“把這蠻子帶進囚牢,不要毆打爲難他。”。晚間,哈迷蚩前往牢中,帶了酒食探望李若水,說道:“李先生何苦如此?你那宋主何等昏庸在下就不必說了,自古道良禽擇木而棲,我大金王爺甚愛先生是忠臣,先生今日順從大金,明日富貴不可限量矣!”,若水笑道:“爾等既然知道我是忠臣,就請免開尊口,你若不速退,我後面出口傷人就不好看了。”,說罷背向,哈迷蚩無奈退出。
李若水睏乏,朦朧在草蓆上睡去,忽聽耳畔有人痛哭,忙睜眼看原來是家中老僕謝寧,謝寧哭道:“老爺父母春秋已高,若知道老爺盡忠了怎好?小的知道老爺不願當漢奸,何不在金人面前稍作屈服,說幾句軟話,留得性命回家看看親人呢?”,若水想起父母,也不禁淚下道:“忠孝不能兩全,我顧不得家了,你回去告訴二弟,讓他把我的死訊慢慢告訴老人家吧。”,謝寧大哭拜別。
到了後日,粘罕召見李若水,問他肯不肯爲二帝寫退位詔書。若水曰:“上皇爲生靈計,罪己內禪,主上仁孝慈儉,未有過行,豈宜輕議廢立?”,粘罕道:“金宋本爲聯盟,是你宋朝皇帝多次失信,我大金皇帝纔派兵討伐。”,李若水冷笑道:“若以失信爲過爲藉口,你金國才尤甚。”歷數金軍失信敗盟殺戮百姓後,大罵道:“你金國不過一強盜之國,滅亡無日矣。”,粘罕怒極,令帶下去斬首,若水回頭罵不絕口。至郊壇下受刑處,金國監軍打破其口脣,李若水吐掉牙齒大罵不絕,金人又割了他舌頭才斬首,李若水就義時年三十五歲。哈迷蚩暗暗遣人收其屍骨火化,裝在一大錦盒內帶給宗弼。
後人有詩嘆道:
不圖富貴惟取義,爲國辭親實堪憐;
罵賊拼得身粉碎,書帛留名照汗青。
值得一提還有一位,便是那吏部尚書賀鼻涕賀太平,本來老奸圓滑不會有事,誰知冤家對頭蓋天錫在山東投金後,告訴宗弼朝中賀太平一向主戰,不可不除,宗弼密報粘罕,粘罕遂派人殺賀太平,並將賀府搜刮一空。闔家無論良賤都押到北國爲奴。
靖康二年三月,金軍大肆搜掠後,立張邦昌爲帝,國號“大楚”。隨後分兩路撤退;一路由宗望監押,包括徽宗、鄭皇后及親王、皇孫、駙馬、公主、妃嬪等一行人沿滑州北去,另一路由宗翰監押,包括欽宗、朱皇后、太子、宗室及新科狀元秦檜等官員三千餘人等人沿鄭州北行,其中還有教坊樂工、技藝工匠等數千人,攜文籍輿圖、寶器法物,百姓男女不下10萬人等北返。
至於百姓,死於金軍屠刀之下的,死於宋廷追繳賠款,貪官借抗金爲名搜刮掉房間衣食凍餓而死的,死於宋軍潰兵盜匪搶劫的更是不計其數。金人擄走的十餘萬百姓大多數是女子,到了北國何等恥辱困苦可想而知。
靖康二年三月,黃河渡口。
白髮蒼蒼的張叔夜步履瞞珊,走到欽宗的囚車前跪下痛哭道:“微臣早勸萬歲遷都,不知主公何故,只信奸臣,以致蒙塵。臣今不能爲國家出力,偷生在此,亦何益哉!?”遂拔劍自刎而死。欽宗看見,哭泣而言道:“都是孤聽了奸臣之言,以致如此。悔之晚矣!”哈迷蚩軍師遂令軍士們葬了張叔夜,押二帝往北而進。自己向粘罕辭行道:“王爺這邊已經大功告成,四王爺山東那邊尚未終戰,下官願去助四王爺一臂之力。”,粘罕應允,哈迷蚩遂帶精兵百人轉道山東。
各位看官,此乃金國西路大軍行止已經交代明白,兀朮東路軍打山東又如何?體諒寫書人一支筆難寫兩處,下面便一一道來。自靖康元年八月金兀朮到了山東,果然不出兩個月,那濟南安撫使劉豫,兗州總管劉麟,猿臂寨總管苟恆先後叛變投奔金營,山東震動。劉麟,苟恆看官們都不陌生,這劉豫是何方神聖?須多說兩句。這劉豫本是劉廣兄長,劉麒、劉麟、慧孃的叔伯是也;劉廣和陳希真猿臂落草時,劉豫任兩浙察訪,因受劉廣造反牽連,用盡大把銀子買了個辭官保命,後來猿臂得勢,高俅敗落,劉豫也步步高昇,又因朝廷集中精兵猛將圍剿梁山,便封劉豫爲山東安撫,駐濟南;再後來劉廣父子死於丁字坡,慧娘不知下落,剩下劉麟到濟南找到劉豫,叔侄抱頭痛哭一場,那劉豫無子嗣,又見劉麟英氣勃勃十分喜愛,便認作親兒子。花了大筆銀子對付,不但劉麟未受處分,反而當了兗州總管。所以金軍一到山東,劉豫父子立刻造反投金。
靖康元年十月,大名府外埋石谷
柴進和曹鬆,包凌帶着十幾名軍漢騎馬趕往梁山,到了埋石谷柴進嘆口氣下令緩行歇息,曹鬆問道:“大官人可是又想念樑王了?”,柴進嘆道:“我兄長統共就這一根獨苗,好端端死在武舉場上,去年都是我一念之差,就不該聽任他去爭武舉!”。
原來柴進去年和柴桂分別後,護送着柴桂家眷一路南行,到了雲南南寧州已經是快五月份了,見到了柴桂母親和自己的三弟,一家人團圓有何不喜,王府擺宴接風款待柴進一行,只等柴桂回來。不想半月後柴桂家將哭跑進府稟告柴桂死於東京演武廳的噩耗,一家人頓時痛哭失聲,老夫人哭得臥牀不起,柴進三弟又沒甚主張,一班王府文臣武將只高喊告御狀捉真兇。柴進何等聰明之人?並不對柴家人說柴桂年輕不知厲害,也不提岳飛忠勇和樑王誰是誰非;只對柴桂母和三弟分析大局:朝廷素來對柴家表面厚待暗裡提防,實際上柴桂考武舉狀元本身就是犯忌之舉,那岳飛已經逃亡,若執意告御狀讓朝廷緝拿真兇,一則金國威脅邊境朝廷也是多事之秋顧不上。二則朝廷使節不日前來安撫,若告御狀會讓朝廷覺得柴家不滿,那時更是尷尬。不若對來使重重款待,謝朝廷厚恩,好好辦柴進喪事,定要找真兇尋仇也不在這幾日,也可派人到中原打聽清楚,再報仇不晚,柴桂母和三弟連連稱是。柴桂母這才又告知柴進,柴桂的新夫人李氏已經有了有了柴桂遺腹子。
後面柴桂棺槨運來,柴進指揮家人籌備喪事,朝廷使者前來悼唁,柴進不方便出面,便幕後囑咐三弟如何對答,果然喪禮辦的隆重,朝廷使者受到厚待,腰包裝的滿滿,也滿意去了;後面朝廷也派使者許諾,若是男胎便許世襲樑王。柴府上下對柴進的指點千恩萬謝。柴進也因爲柴府正是多事之際只得留下幫忙,直到八月中旬獲知金軍侵犯山東,才急忙辭別柴桂母和三弟趕回山東。
當下曹鬆勸慰道:“大官人休得自責,你也說過小王爺心氣太盛就算勸了也聽不進的,此乃命數,大官人節哀保重纔是。”柴進嘆口氣道:“這個先不提了,聽說陳希真給金兀朮做參謀,那劉豫劉麟苟恆幾個賊子先後叛宋投金,我梁山前已經沒有屏障十分不妙,我料那忻州蓋天錫不出幾日也是必反無疑!方纔我給大名府盧員外手書,讓他外防金人,裡防內間不可大意,這陳希真可端的手段毒辣!”。
忻州府衙
這蓋天錫不是朝中刑部侍郎嗎?爲何在忻州,原來他自從和賀太平結怨後,賀太平已不能容他在朝中了,指使御史參奏蓋天錫私瞞招安梁山聖旨,爲報私仇進攻二龍山,無能敗退損兵折將。被降職爲忻州知府。天錫大怒道:“欺瞞聖旨?先不提祝永清騙我出戰在先,只說不追究祝永清是爲他眼瞎,不追究劉廣是爲他爲國捐軀,那劉麟不但不追究還封爲兗州總管,只有我被降職?”,心中早存怨恨多時。
這一日人報孔厚來訪,原來孔厚自希真父女赴金後,也告病辭職回忻州老家,蓋天錫從孔厚手中接到希真勸降文書,未置可否,請孔厚先去偏房用茶,這裡天錫使人召畢應元入府密商,畢應元聽天錫說完,看了一遍信,沉吟片刻道:“依下官看,如今歸降金國對大人有三利。”蓋天錫問哪三條?
畢應元道:“一者祝永清已經死了,正好從前和陳希真那邊怨恨都散了;二者這宋室真心保不得了,屬下聽說那年討梁山,天上出現天下太平四個字竟然是妖道郭京乾的,老爺功勞何等竟然被降爲知府,這樣昏君還忠得嗎;三者朝廷已經和梁山講和了,老爺身爲朝廷命官家裡血海深仇如何去報?不如投了金人,借金人的手殺他梁山個乾乾淨淨!”。
蓋天錫哪裡知道畢應元早收了孔厚的金銀,聽了這三利,拿起桌子上的希真勸降信又看了一遍,一咬牙一跺腳,對畢應元道:“反了,反了!”。讓人請孔厚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