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豬一樣的隊友
瞧着美麗的佳人哭成這樣,若是以前的陳葉青,就算是演戲也會應付着安慰兩句蕭意;可是此刻,他卻覺得這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怎麼看怎麼扎眼,尤其是她那雙明明充滿了**卻總是裝着無辜的眼神,更是讓他打心底深處覺得噁心。
果然吶,他天生就不喜歡這蕭家的女人,特別是這個承載着蕭家希望和蕭太后**的女人。
陳葉青面無表情的看着低垂着頭,一下一下的擦拭着臉頰淚水的可憐人兒,嘴角忽然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一邊捏着手裡的巫蠱娃娃,一邊說道:“皇上是本宮的丈夫,本宮自然會明察秋毫;至於蕭姑娘冤不冤枉,本宮也會一併查清楚,還這後宮一片清淨之色。”
蕭意在聽見陳葉青說出‘皇上是她丈夫’的那句話時,心底深處或多或少的起了些許妖異的漣漪,可她這個人最是擅長掩藏自己,當下便是楚楚可憐的想要屈禮朝着陳葉青謝恩,可她嘴裡的這個謝字還沒說出來,就看陳葉青忽然話頭一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常嬤嬤。
“剛纔沈姑娘說這個巫蠱娃娃是從蕭姑娘的殿裡發現的,這句話可當真?”
常嬤嬤冷汗涔涔,自然是不敢在此刻有半分隱瞞,忙應道:“回娘娘的話,正是從蕭姑娘的西偏殿裡發現的。”
這邊,陳葉青一字一句的問着常嬤嬤的話;那邊,蕭意想要裝模做樣的對着皇后行禮卻又被陳葉青毫不留情徹底忽視的態度弄的愣在原地,如果她剛纔沒察覺錯誤的話,皇后娘娘似乎是在有意不理她,甚至根本就沒買她賣力演出的這一番好戲;難道……難道是司馬媚這個女人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目的,看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
蕭意有一瞬間稍稍慌亂了一下,不!不可能!她自認爲自己的演技可是連父親那樣在宦場上浸淫多年的人都能瞞得住,更何況是一個區區的司馬媚?
但如果真的是騙住了司馬媚的話,爲何司馬媚對她的態度是這般的冷漠?甚至還在冷漠中夾雜了隱約的厭棄之感?……蕭意咬緊了嘴脣,被濃密的睫毛遮掩的眼珠子飛快的旋轉着,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一切都朝着她的計劃悄悄進行,又再一次的暗中提醒自己,司馬媚之所以會這樣對待自己,那是因爲她比她還要優秀,雖然司馬媚是長得不錯,可她的長相也不落於人後,再說了,蕭太后不是說了嘛,只要她頂着這張臉和身上的這股出塵的氣質,沒有一個男人能夠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蕭意不着痕跡的在深吸一口氣之後慢慢的站直身子,她心有揣揣的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心慌,更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一丁點的多餘表情;可就在這時,斜後方向傳來一聲嗤笑的冷哼,蕭意身子一僵,在她微擰着眉心轉過頭看向那個發出聲音的地反時,沈晨晨冷笑哧諷的模樣就像一根鋼針瞬間扎進她的心底。
一瞬間,渾身上下的冰涼讓蕭意像是跌進了深淵一樣;眼前,開始不受控制的浮現出自小到大自己在蕭府中所受的點點苦楚;同樣是小姐,就因爲她的母親是個卑賤的丫鬟,所以她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也被刻上了卑賤之人。
她不能像蕭府那些真正的嫡出小姐們一樣穿好看的綾羅綢緞,不能住漂亮華貴的女子廂房,甚至連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的願望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她被人遺棄在府邸最遠最角落的小院子裡,生活在丫鬟和小姐的夾縫中間,每天都只能遠遠的望着那些在花樹下面嬉戲玩鬧的姐姐妹妹們;有多少次她鼓起勇氣想要跑出去和她們一起玩,都會被在發現後,被人戳着腦門嬉笑她。
很多人都告訴她,她之所以會降生在這個世上,那是因爲她的母親是個妄圖攀附主子的賤人,被着主子不注意悄悄地勾引了爹爹,然後在懷孕之後甚至還多次耀武揚威的出現在前院的嫡母面前,說她懷的是個兒子,是將來會當少爺的人物。
所以,在她出生之後,當母親看見她是個女兒的時候,一下子就瘋了;而她,就這樣像個笑話一樣呱呱落地;不怪乎所有人都鄙夷她,因爲她有一個那樣出身和那樣幼稚愚蠢的親生母親;從小到大,她聽到的最多的便是別人的奚落聲,看見的最多的也是別人對着她露出來的嘲諷之意。
她本以爲自己的一生多要在這種被奚落、被嘲笑的歲月中度過,直到自己被蕭太后選中,直到她再次受到重視,她終於徹底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萬衆矚目’什麼叫做‘尊貴無比’。
從被爹爹再次看重的那一天起,她就告訴自己,她從今往後再也不要被人嘲笑,再也不要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活在陰溼冰冷的地洞裡;她要穿着最漂亮的衣服,戴着最華麗的首飾,過着前呼後擁的生活。
所以,她很珍惜這一次進宮的機會,因爲她知道,這裡是她生命的轉折,她清楚這裡有她想要的一切。
事實證明,她的確是在這裡享受到了曾經連想都不敢想到的一切尊敬,在儲秀宮裡待下來的秀女們,哪一個不是官宦出生,可就是這些官宦小姐,在面對她時,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蕭姑娘’;她在這裡是最耀眼的一顆明珠,是最受尊敬的那一個人。
可是,直到那個沈晨晨的出現,直到那個事事都喜歡壓她一頭的沈晨晨耀武揚威的挑着眉角對着她露出挑釁的目光,她的生活開始敲敲起了變化;如今,這個黃毛丫頭甚至還敢對她露出這樣不屑的笑容?
蕭意的面部表情開始不受控制的扭曲,甚至連單純無辜的眼神也開始一點一點的變的陰狠毒辣,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漸漸開始往陰沉方面靠攏。
陳葉青正在跟常嬤嬤對話,忽然間察覺到蕭意給人的感覺不對,再仔細看過去時,就看這剛纔還是一副嬌滴滴的小丫頭一下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那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狠戾勁兒,就是陳葉青,當下也驚了一下。
我咧個去!本以爲這丫頭只是個裝巧賣乖的角色,現在看來,還真是個有爪子有利齒的。
陳葉青更加捏緊手裡的巫蠱娃娃,淡淡的瞥了一眼端坐在對面的蕭太后,又慢慢的開口道:“既然東西是從西偏殿裡發現的,理應該是從西偏殿徹底盤查;常嬤嬤,這盤查還沒開始,你怎麼就隨口說出這幕後黑手是沈姑娘呢?”
坐在對面步攆上的蕭太后眸色一淡,可終究比剛纔聰明瞭幾分,並沒有着急發作。
常嬤嬤緊張兮兮的看向用眼神向她施壓的蕭太后,又望了一眼明明是笑盈盈的,可卻絲毫感覺不到善意的皇后娘娘,常嬤嬤一咬牙,說道:“娘娘剛剛纔到,恐怕有所不知;沈姑娘是幕後黑手這件事並非奴婢盤查得來,而是秀女李園園說出來的。”
跪在地上顫顫發抖的李園園聽見這話,登時驚得臉都白了;在她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向皇后鳳攆停駐的方向時,怯懦卑鄙的眼神一下就落進一個清涼平靜的眼波之中。
陳葉青神色淡淡的看着那對着他露出怯怕神色的小姑娘,尤其是當目光注意到她發青的臉色時,一抹哂笑出現:“你就是李園園?”
李園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皇后問話,更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被皇后提問。
戰戰兢兢地行禮,顫顫抖抖的低頭;李園園覺得自己都快要被皇后那清冷的眼神看的渾身都凍住了,快要扛不住的她只有悄悄地朝着蕭意的方向看。
蕭意已經從失神的狀況外轉回來,神色再次歸爲冷靜的她帶着一股隱忍的決然,注意到李園園投向自己的求救眼神時,她只是意味不明的朝着李園園一笑;而李園園這個傻女人,正好在她裝出來的善意笑容中踏進了她設好的陷進。
李園園注意到蕭意臉上的笑容,剛纔還心裡直打鼓的她一瞬間像是找到了全部的勇氣,挺直胸膛、睜大眼睛,聲音乾淨利索的回道:“皇后娘娘,沈晨晨一定是兇手!”
在這一霎那,蕭意眼睛裡的笑容更勝,而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發生的沈晨晨卻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暗歎李園園這個傻女人!恐怕要成爲他人的替死鬼了。
陳葉青瞧着站在下面對着他露出一副正直神色的丫頭,好看的眉心又是蹙了幾下:“你說沈姑娘是幕後真兇,可有真憑實證?”
李園園繼續高高的挺着胸膛,“在這儲秀宮裡,誰不知道沈晨晨最是不待見蕭姑娘,皇后娘娘您不知情,前些天沈晨晨居然還敢翻着牆垣跳到西偏殿來,拿着鞭子很是囂張霸道呢;如今在西偏殿發現了這種東西,可不就是她沈晨晨做的鬼?”
說完,李園園還朝着低着頭不說話的沈晨晨斜眼冷哼了一聲,那模樣被她做出來,纔是真正的囂張霸道。
陳葉青目光遊離的在李園園的臉上掃了幾下,當清冷的目光緩緩的沉靜下來之後,忽然不聲不響的來了那麼一句:“原來,這儲秀宮居然會這麼熱鬧!”
一時間,心思各異的人剎那間都支棱起耳朵來,尤其是那些個心思通透的,瞬間就明白了皇后娘娘這句話裡的意思。
本來已經算計好一切的蕭意暗惱的抿了下脣,暗恨李園園這個白癡貨,咋就說了這麼些有用沒用的東西;什麼叫做她與沈晨晨之間不待見?這不是擺明了說她不夠嫺靜溫厚,沒有姐妹之情嗎?
就是連蕭太后都察覺到陳葉青話中的意思,大感不妙的同時,猛然睜大眼睛朝着似笑非笑的陳葉青看過去。
陳葉青涼涼的笑着,冷冷的看着蕭太后那已然變了的臉色:“真是蕭家教出來的好女兒,還沒真正被冊封就已經和其他秀女鬧騰成這樣,本宮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
皇后娘娘的這番話說得着實輕巧輕鬆,可就是這樣輕鬆地一段話,瞬間如一陣風似的席捲進了整個跪在儲秀宮院子裡的所有秀女耳朵裡;還未真正被召選爲妃就以兇悍不合在皇后這裡落了口實,這讓一直以來都小心經營的蕭意算是苦心白費的同時還得了個兩面三刀的名聲。
一時間,跪在地上的秀女們看笑話的有之、嗤笑不屑的有之、甚至連暗暗大快人心的都有。
蕭太后的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連帶着看蕭意的目光中多了一股厭恨;那如刀割似的眼神,似在明晃晃的斥責她:怎麼會認識這般豬一樣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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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園園的存在,就是爲了拉低蕭意的檔次的。
讓這朵小白花成天想着成龍成鳳,讓她先變成一朵爛喇叭花再說。
【最近思路紊亂,更新稍少,等漫漫回過味來,會繼續加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