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挑眉看着她,“你是受那漠王盛寵之人,自然這樣維護他,若你和我家公主換個位,是你受到這般殘忍對待,這番話你還說得出口?什麼雄壯威武什麼霸氣,明明就是強盜土匪加禽獸!”
“你……”柳玉有些緊張,慌忙看了看窗外,這才又低聲說道,“阿音姑娘在我這裡撒撒氣便罷,在旁人面前休要亂講,你不爲你自己想,也該爲你家公主想一想,你再這樣亂講遲早會給你家公主惹禍!”
一聽會給冷琬心惹禍,阿音立即不再與她頂嘴,只是低下頭去繼續輕輕爲冷琬心的傷處擦藥,一面輕輕嘆道,“我家公主哪裡受過這種苦,我又是個沒用的人一點也不能幫她,真是難受的要死……”
柳玉一面給她打着下手,一面輕聲問道,“你家公主身子很孱弱的樣子,莫不是來之前便生着病?”
阿音正低着頭專注的擦着冷琬心的傷口,頭也沒擡的說道,“公主她金枝玉葉,錦衣玉食,身體好得很,平時還常和太子殿下騎馬射箭……還不是讓那一鞭子給抽的,接着又罰跪,簡直……”她氣鼓鼓的沒再說下去。
柳玉若有所思的望着冷琬心沉睡的容顏,又道,“這是你家公主第一次遠行嗎?她以前可否來過元熙,或者,曾經可否像此次這樣,獨自離開皇宮離開京城?”
“柳姑娘真是說笑,公主她是整個東峪皇族最受皇上皇后寵愛之人,哪裡會獨自出行!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人前人後精兵護衛的小心左右着,誰知道命運這麼殘忍,本是好好的在皇宮裡享受着最尊寵的生活,哪知才幾日光景,便被丟棄到這個鬼地方,遭這般罪!”
柳玉喃喃道,“這樣說來,你家公主是突然在皇宮中接到王爺的求親貼?”
阿音擡起頭,不悅的看着她,“柳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懷疑我家公主是個冒牌貨?”
柳玉回過神,連忙擺手道,“阿音姑娘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不解,既是東峪最尊貴最受寵的公主,怎會捨得被和親?”
“是公主她心善,抽到了那個倒黴的嫁籤便念着爲我東峪黎民百姓免受你元熙的戰火荼毒,自願犧牲了自己。公主從沒踏出過東峪半步,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做,來這前途未卜的陌生地方,她心裡比誰都不情願比誰都難過,可是她卻還常常安慰我……”
阿音說着說着便又掉了淚,柳玉一直輕蹙的眉漸漸的舒展了幾分,輕聲勸道,“罷了,一切都是命,吉人自有天相,公主這等美貌說不定日後會得到王爺的寵愛。”
“哼,我家公主纔不稀罕!”阿音不屑的哼道。
正說着,冷琬心的手忽然動了動,緊接着便微微皺起眉,身體也輕動起來。因爲她背上有傷,阿音和柳玉將她的身體保持側臥,以免碰觸傷口,想是那姿勢太久不舒服,她便醒了過來。
“阿音……”她輕喚道。
“公主,我在。”阿音連忙握住她的手,她緩緩睜開眼睛,急急問道,“皇兄怎樣了?可是因我摔倒讓他又捱了鞭刑?”
“沒有,沒有,公主放心吧,你和我們分開沒一會兒,那個心善的將軍就過來把他放了。”
冷琬心頓時抓緊她的手,“當真?你確定不是他們的奸計?”
阿音搖搖頭,潸然淚下,“是真的,那個將軍說……他說公主你留在漠王處侍奉賠罪方換來殿下一命,殿下是含淚走的,走之前一句話都沒對我說,我從沒見殿下那般絕望過,我也是親眼看着那匹馬帶着殿下狂奔而去的,公主放心吧。”
冷琬心長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不管怎樣,他走了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