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人急急跪下,以頭搗地,“皇上饒命,奴才自漠王府便跟隨皇上,皇上派奴才到馨雅宮任事奴才自是盡心盡力,奴才知道此事不是玩笑才匆忙跑來稟告皇上,並且已經讓人封住了太后的口,只請皇上即刻前去處理便是,皇上饒命啊……”
墨宸峻狠狠踢了他一腳,隨即疾步生風的迅速向馨雅宮走去。
還未進宮門,便能聽見她嗚嗚呀呀的喊聲,回想起方纔那宮人傳的話,墨宸峻的血直往頭上涌,他踢開門,喝退了所有的人,直奔她而去。
她冷冷的笑着,直直的望着他,他的目光已經血紅。
猛的扯下她口中的布團,掐緊她的脖子,似是所有的怨恨都一起涌上,他越來越用力,咬牙說道,“你這該死的毒婦,你又想興風作浪是不是?”
她猛烈咳着,卻狂笑着,“你不敢殺我……你這皇帝寶座還沒有坐穩,你不敢再冠上個弒母的惡名,你不敢……”
墨宸峻忍無可忍,狠狠一耳光劈了下去,“毒婦,你若再逼我,我即刻便送你上路!”
太后伏在地上,掙扎着撐起身體,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向他森森一笑,“峻兒,母后過去確有對不住你之事,不過今日母后是要幫你,幫你及時懸崖勒馬,這是件幫你救你的大事,可否讓母后將功抵過?”
墨宸峻捏緊拳,“你能幫我便見了鬼!你大放厥詞詆譭我究竟又攢的什麼主意?看來你是活的太不耐煩了,等不到我將你處死,便先來尋死了是不是?”
“哈哈哈~”太后淒厲的笑着,“我說了你便知道,你會驚喜的!聽我慢慢說……”
她喘息着,又笑了起來,“當年不僅你沒死,雪陽公主也沒死,驚不驚喜?”
墨宸峻狠狠踢了她一腳,“休要提雪陽的名字,你不配!”
太后疼的咧着嘴,繼續喘息說道,“雪陽真的沒死,不僅沒死,還爲你懷了骨血,哈哈~你那捧在手心的琬貴妃不是別人,她正是雪陽公主,你的親妹妹,哈哈~想我元熙皇室竟會淪落到如此地步,皇兄與皇妹亂倫生子,不知地下有知的列祖列宗會作何感想,哈哈~”
“你說什麼?你再敢給我說一遍!”墨宸峻又是一個耳光打去,“想不到你惡毒至此,竟編出這種謊言誣衊於我,你這女人究竟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
“我若有半句謊話……天打雷轟!”太后猛烈的咳了起來,又說道,“我與雲妃關係密切,雪陽惹人喜愛,當年我也沒少疼她。這孩子一出生便美的出奇,正因她膚白若雪容貌奇美,你父皇才封她爲雪陽公主,而雪陽的背上有一顆水滴狀的紅色胎記,雲妃當年常常親吻她那塊胎記,說它狀如水滴正是水潤祥雲,是天賜福瑞……哈哈,你的貴妃背上有沒有這胎記,想必你
最清楚吧……”
她的話讓墨宸峻的頭立刻嗡嗡作響,冷琬心背上的胎記他當然一清二楚,動情之時他總是情不自禁的吻她光潔如玉的背上那美麗的水滴,那凝脂一般的肌膚和美若描繪的水痕,總讓他深深沉迷……
他的手有些顫,咬牙吼道,“那不過是個巧合!胎記而已,湊巧雪陽生了一塊,琬貴妃也生了一塊,那又能證明什麼!”
“若是一般胎記也就罷了,可是這嫣紅的水滴豈會有巧合,並且連位置都一模一樣?”她顫着手點着墨宸峻的背,“就在這裡,那水滴就在這個位置,對不對?”
墨宸峻狠狠推開他,血紅的雙目瞪着她,卻一時說不出話。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已經讓他手足無措,偏巧又已經得知冷琬心不是東峪公主,而是箜洺法師收養的棄嬰……
他捏緊拳,啞聲說道,“雪陽死了這麼多年,誰知道雪陽背上是不是有那胎記,這是死無對證之事!誰知道是不是你無意得知琬貴妃的胎記而故意胡謅!”
“雪陽的名字叫墨皓琬,偏巧你的琬貴妃名中也帶個琬字,你爲何不問問你的琬貴妃,身上可有什麼信物致使收養了她的人依此取了含琬字的名字?”太后瘋癲的笑着,“我元熙公主週歲慶生時便會配一個刻了名字的玉墜,瑛兒身上的是刻了“瑛”字的,你何不去問問看,你的琬貴妃有沒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刻了“琬”字的玉墜?”
她說着便揚起手中墨皓瑛的玉墜,向墨宸峻扔去,又笑道,“還有,當年雪陽的乳母和雲妃的貼身婢女都還在宮中,只不過是伺候了別的主子,你可以尋來問一問,不就全都清楚了?”
“你這妖言惑衆的毒婦,我現在便殺了你!”墨宸峻怒極,揮掌便向她的頭劈去,她慌忙厲聲大喝,“你若殺我,你便永遠不會知道另一個秘密!另一個秘密更是與你的琬貴妃密切相關,你若真不想知道,便殺了我!”
墨宸峻咬着牙,“你若識相,就立刻痛快的給我說出來,否則我沒那份耐心等你說那麼多秘密!”
“我說了就是死路一條,我若不說,你自會留我性命,我早就說過,我已經落到這般田地,還有什麼可怕的,除非你是真的不想知道,你是真的不在乎你的琬貴妃,那便殺吧。”她閉上眼睛,顫巍巍的昂着頭,墨宸峻的怒火噌噌竄上,他的掌心攜了他所有的怒氣,毫不客氣的狠狠向她劈了下去。
太后一聲悶哼,重重的倒在地上,墨宸峻又重重踢了她兩腳,這才憤然向外走去。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又以冷琬心的秘密相要挾,不管是真是假,他方纔實在是忍無可忍,幾乎就要一掌把她劈死,卻在最後一刻還是微微偏了偏,留了她一條性命……
他此刻的心中,震驚,氣憤
加上狂怒,讓他恨不得立刻揮劍狂掃,殺他幾百人才足以泄憤……
他緊緊攥着手中墨皓瑛那枚玉墜,幾乎要把它生生的攥碎。
那玉墜果真和冷琬心的那一個,幾乎一模一樣……又想到她那方絲帕,“潤琬吾愛”,和方纔太后所言,雲妃之詞“水潤祥雲”,讓他的心幾乎快要痛的裂開。
我的蠻兒,難道你真的是雪陽公主,真的是那個從不喚我皇兄,而是隻會含糊不清的甜甜的叫我“峻哥哥”的小雪陽……
墨宸峻高大的身子有些搖晃,他扶住院中的一顆樹,濃眉已經痛苦的擰成了一團。
難怪你說你曾經夢見過我,你說還未嫁我之時,我便已經糾纏在你的夢中,多年不散……莫非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是因爲我們兄妹情深入骨,卻沒有緣分繼續廝守,所以纔會讓你魂牽夢縈,念念不忘……
“啊……”他痛苦的哀吼起來。
兄妹……什麼荒唐的兄妹,我不要這兄妹……
我不信,絕對不信!
一定是那惡毒的女人又在搞什麼把戲!
他猛的起身向外走去,直奔前殿。
“來人,把曾經侍奉雲太妃的婢女和雪陽公主的奶孃即刻傳來見朕,把今日馨雅宮值守的每一個宮女侍衛的嘴都給我堵死,將太后……”他咬牙說道,“將太后一併處置,讓她再也不能開口說半個字,另將她的手筋給朕挑斷!”
“是!”
領命而去的幾人紛紛跑遠,墨宸峻的心依舊在瘋狂的急跳。
他想立即知道真相,卻又無比的害怕。
他不惜生命不顧一切去愛着的女人,如果真的是他的妹妹,他該怎麼辦……而一旦讓她知道這個殘酷的真相,她又怎麼承受的了……
還有,他們的孩子,他們那可憐的孩子……
墨宸峻的手開始發抖,從來不曾如此慌亂的他,已經完全亂了方寸。他一刻不停的在殿內踱來踱去,沉重的腳步聲迴響在空曠的大殿中,發出一聲聲讓人窒息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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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的,可是實情?”墨宸峻的聲音有些虛弱無力,似要射出血光的雙目,嚇的跪在底下的幾人瑟瑟發抖,牙齒打顫。
“啓稟皇上,老身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假話。”
“奴婢不敢欺瞞皇上。”
墨宸峻不甘心的又問道,“除此之外,雪陽公主可還有其他不同於旁人之處?”
不明白皇上爲何突然對多年前就已經逝去的皇妹如此糾纏不放,老奶媽雖是疑惑,卻連頭也不敢擡,只是顫顫說道,“回皇上,老身依稀記得雪陽公主除了背上的水印,腿心處還有顆小小的紅痣,但是是左腿還是右腿老身實在不記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