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事情,左安安就覺得好苦惱。
本來吧,爲了能有個正常的理由幾天不在大家面前露面,她就尋了個由頭來惹左柏楊生氣,可惜,左柏楊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往楊展身上牽扯。
雖然她的確是要跟楊展出來,但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一點點回旋的餘地,又被她自己這麼一折騰給弄沒了。
楊展倒是不知道左家還是這樣的相處方式,不過他看得出來,左柏楊對左安安的確是很疼愛。
他沒有用寵溺的方式去對她,讓她知道了自己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又足夠的護短!
所以說,這樣的家人,纔是真正簡單而幸福的家人。
“那你娘現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楊展微微擰眉問。
他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了,這還沒抱得美人歸呢,就先把未來的岳父岳母給得罪了!
日後別說是來自那個人的壓力了,光是左安安的父母,就夠他喝一壺的了。而且,還是不能抵抗的那種。
左安安擡起頭,認真的看着楊展。
“那個,她本來是不生氣的,但是,中午我出來的之前,跟我爹吵了一架,然後她看我不肯道歉,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話音未落,左安安整個人都沮喪了。
“這麼跟你說吧,我爹他以前也是官家子弟,原本算是仕途不錯的,但是他意外的認識了我娘,左家的人不答應,私底下設計陷害他們,後來我爹就乾脆脫離了家族,用我外公留下的財力,把現在的左家經營成了現在的模樣。”
她語氣淡淡的,表情也很平靜的述說着當年的恩恩怨怨。
“我爹對官家子弟的怨懟,不僅是因爲官商之別,更是因爲當年那些人的無情,這是他的心結。現在我也要走他當初的老路,他自然不會願意看到。”
“而且,左家只有我一個孩子,我娘,身體有虧損,不可能再給他填個一男半女的,所以,他們可以寵我,護我,在這件事情上,卻不會容許我任性。而你,就是他們認爲的任性的可能。”
左家現如今的輝煌,若不是左柏楊當初的不屈服,也不會有。
況且,左柏楊怎麼說都是男子,就算離開了家族,他也能有自己的一番作爲,而左安安呢?
作爲女子,如果她出去經商,在這個男女尊卑如今分明的國家,就算她再有才華,也不過是人家眼裡輕賤的商人之女。
若她想要加入楊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不說阻力,但是流言蜚語就夠她受了。左柏楊經歷了那麼多,怎麼可能願意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兒也經歷這些。
所以左安安爲了這個事情一次又一次的跟他鬧,是真的讓他傷心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要去跟他們頂撞了。有些事情,該是我來努力的,就讓我來做吧。回去之後,好好的跟他們道個歉。”
楊展伸手輕撫過她的長髮,用很輕柔很認真的語氣說到。
左安安
對他的感情,可以說是左安安自己心裡最珍貴的東西,左柏楊和溫穎毓對她的親情,又何嘗不是他們最珍貴的!
楊展並不希望左安安爲了自己,和父母之間鬧出不愉快,相反,他希望可以儘可能的讓他們接受自己和左安安在一起的事實。
“不是我不想留給你來努力解決,是有些事情,如果我不表明我的態度,就算你再努力,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多餘的負擔。我的決心,纔是他們最需要重視的關鍵。”
左安安如是說到,原本燦爛的笑容,籠罩上了一層惆悵的煙雲,變得不在陽光四溢。
她太瞭解自己的父母,瞭解到明白他們爲什麼一次次的阻撓自己,因爲他們總以爲自己不過是在任性,不過是被眼前的這些矇蔽了。
楊展點了點頭,沒有否定她的決心。
他給兩人都倒了水,安撫着左安安的情緒。
“既然這次已經鬧明白了,想必他們也看都了你的想法,接下來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如果堅持,也不要再跟他們正面起衝突了。”
曾經的楊展,也是一個很孝順的人,就算是現在父母都已經過世了,面對自己的兄嫂,他也是儘可能的尊重他們的意見。
他很瞭解親情這種東西,對於他們這些高門大院裡的子弟來說,有多麼的珍貴。
左安安擡眸睨了他一眼,又沮喪的聾拉着腦袋,單手撐着下巴,支在桌面上,一臉的無可奈何。
“我知道。那你自己慢慢努力吧,半年的時間,咱們都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說是讓他慢慢努力,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左安安真正不高興的,其實也算不得是爲了左柏楊夫妻的態度,畢竟他們不同意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擔心的,終究還是這個半年之期,還是高位之上的那個人。
雖然到皇商敲定的時間還有半年,但是,誰也不能肯定這半年裡,那個人不會對左家做什麼,到時候,她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還談什麼半年之約。
這也是她爲什麼那麼急着想要讓左柏楊同意她和楊展的婚事的原因!
因爲只有她定下婚約,那個人,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楊展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然後淺淺的笑看着她。
“不是說要好好聊聊嗎?怎麼都聊些不開心的話題了。”
左安安嘟着嘴,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那怪我咯?”
她也不想聊這些的,這不是剛好說到這上面來了嘛。
她頓了頓,剛張嘴想再說什麼,卻被楊展忽然拉住手,對着她搖了搖頭,臉色有些沉重。
一道勁風拂過,門窗緊閉的屋裡,窗邊的紗幔無風自動,眨眼間,一個身影落在了左安安旁邊。
楊展毫不猶豫的一把將左安安拉向自己,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目光凌厲的掃向對面忽然出現的黑衣人:“你是誰?”
左安安捂着自己剛纔撞在楊展胸口的額頭,有些鬱悶的撇嘴,心裡也忍
不住提了起來。
明明外面都有人守着的,怎麼還是讓人進來啦?那些人都幹什麼去了?
黑衣人微垂着眼簾,沒有理會楊展的問話,視線落在他懷裡的左安安身上。
“主子,暗一就位!”黑衣人抱着劍站在那裡,低沉着嗓子說到。
聞言,左安安頓時鬆了口氣,扯了扯楊展的衣服,示意他別那麼緊張,從他懷裡退了出來。
楊展會意,知道這應該是雲湘雅苑的暗衛,便沒有阻止左安安,不過,他的目光還是緊緊地釘在暗一身上,一瞬不移的盯着他。
來人的武功不低,他剛纔雖然發現了對方,但也是在對方推窗而入的時候才發覺的。
至於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楊展都不能確切的說。
左安安看清楚來人的樣子後,一臉輕鬆的擺了擺手:“不是說不用你們跟着的嘛,怎麼還是跟來啦?”
作爲雲湘雅苑背後的主子,左安安一直都有一支暗衛隊,只是她幾乎從來都用不到,便讓他們留在訓練的地方繼續訓練,不過,人她還是見過的,尤其是作爲隊長的暗一。
暗一不着痕跡的掃了眼楊展,再次垂下眼簾,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他們沒有來,只有屬下一個人。”
本來他們是都要來的,但是司夜公子說這次不是什麼艱鉅任務,只需要一個人跟在主子身邊,保護她的安全就行。
他們幾個都爭着要出來執行這次的任務,經過一番激烈的‘角逐’,最後他拿到了信物,這纔出來的。
想起自己出來的是,其他人那炙熱的眼神,暗一心裡不由得好笑,嘴角也輕輕的扯了扯。
聽到只有暗一一個人,左安安這才點了點頭。
“好吧,那你先留下吧。對了,外面不是有人守着的嗎?你怎麼進來的?”
左安安剛準備坐下,瞥見楊展還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忍不住問到,還拉了下楊展的衣袖,讓他別那麼緊張,這是自己人呢!
不過,雖然暗一的武功也很不錯,和楊展比起來,不知道差距如何,但是鬼莫不是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嗎?暗一是怎麼進來的?
楊展淡淡的掃了暗一一眼,這才應了左安安,沉默的坐下來。
“司夜公子跟對方打過招呼。”暗一酷酷的板着一張臉,言簡意賅的說到。
他心裡暗忖:主子身邊的這個男人,武功可比自己要好不少。他剛纔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卻還是被他提前發現了。幸好這人是友非敵!
不過,他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裡有幾個氣息強大的高手,眼前這個男人算是一個,還有一個在他靠近之後就隱匿了氣息,想來應該是司夜公子口中的那人。
除了他們之外,暗一明顯還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雖然離主子距離稍微遠了一點兒,也在這家客棧裡,而且,意味不明。
聞言,左安安點了點頭。
“嗯。既然你來啦,那你平時就跟鬼莫一起吧,反正最近大家要一起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