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嵐宗主看出來左安安的爲難,也明白左安安如果真的在他面前嘗試的話,意味着什麼。
他並不催促,只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是在告訴左安安,當年的事實真相。
楊家作爲前朝皇親,卻能和玄嵐宗成爲朋友,足以說明當初的玄嵐宗和其餘四大勢力一起進攻前朝皇都,是出於無奈。
但左安安是不是真的跟前朝有關,尚且還有待證實。
左安安看着桌上的兩樣東西,再看看楊展認真的表情,她心裡猶豫不決起來。
當初這兩樣東西發生變化,並沒能證實她就是前朝的人的,左安安自我安慰的想着,雙手緩緩的擡起,一點點的靠近桌上的兩樣東西。
“慢着!”忽然,一道暗門開啓,司夜鐵青着臉走了進來,雙眸冒着火光的瞪向楊展。
“阿夜,你來做什麼?”左安安悄悄的鬆了口氣。
不得不承認的是,在司夜出現的那一刻,她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開心。
其實,她並不想證實什麼的。
司夜不理會她的問題,也不理會一臉虎視眈眈的玄嵐宗主,滿臉憤怒的瞪着楊展,走到他面前!
“當初,是你說你可以護得安安周全,所以我和隨陌才放心的將她交給你,可是,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明知道前面是無盡深淵,是刀山火海,還要將她往裡面推?”
司夜雙拳死死的握着,咬牙切齒的責問到。
他一步步的靠近楊展,身上燃燒着熊熊的怒火,兩眼泛着紅光,赤紅着雙眼,死死的盯着楊展。
楊展張了張嘴,很想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他卻說不出來了。
“阿夜,行啦。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選擇權在我手裡,他不過是問問我的意思罷了,而且,這是遲早的事兒,不是他不做,就不會發生的。”左安安出聲安撫到。
她想站起身去拉司夜,但司夜離她超過了一臂的距離,即便她側着身子,也拽不到司夜的衣袖,這才無奈的開口。
和她心裡的那絲僥倖不同,左安安很清楚,早在她第一次觸發這兩樣東西的異樣起,她就註定不可能跟這件事脫開干係。
而且,她和楊展只要還想在一起,楊展一天不放棄找尋他父親遇害的真相,她就一天不可能和這些撇清關係。
她之所以不想去試,大部分的心思,還是和自己有關。
司夜冷着臉站在楊展面前,保持緘默。既不回答左安安,也不再問楊展。
“到現在,事情已經不是隱瞞就可以保證安然無恙的,我只是想要確定安安是不是真的跟這些有關,是什麼樣的關係,並沒有打算讓她陷進去。”
楊展淡淡的掃了一眼司夜,鄭重其事的說到:“安安不可能半點干係都沒有的脫離出去,你要保護她,我也要保護她,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但,我並不贊成你的做法!”
聞言,司夜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下,表情閃過絲絲的不自然,不確定的瞥了眼旁邊的左安安。
後者正
微微蹙眉的盯着他,像是在疑惑他們話裡的意思。
忽然,她擡手揉了揉眉心,無奈的輕嘆了聲。
“哎……我說你們能不能先坐下來好好說,阿夜你站着不累,我仰着頭看你,脖子挺累的。”左安安抱怨到。
楊展順手給她添了茶,對於她方纔的話,楊展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至於司夜……
他向來是左安安說什麼就是什麼,很少會跟左安安意見相左,這會兒自然是尊重她自己的意思。
悶悶不樂的尋了個位置坐下,司夜看了眼左安安,又看看左安安和玄嵐宗主,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好啦,你們還是先說說,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辦吧。我聽了好一會兒,還是一頭霧水呢!”
左安安語氣輕鬆的說到,但她的心情,卻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輕鬆。
不等楊展開口,司夜就沒好氣的冷哼道:“還能怎麼打算?他們不是要讓你再試一次嗎?”
雲湘雅苑的消息不會比誰慢了去,尤其是事關左安安的那些。
“試一下而已,也沒多大的事。再說了,如果真的跟我有關,早點確定也是好事啊。”
左安安輕抿了下脣,淡淡的道。
她明白司夜的擔心,可,事到如今,越往下查,越靠近真相,她越發現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預計。
說句不好聽的,左安安心裡的擔心比起坐在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更嚴重。
只不過,她比較善於去接受事實,善於去處理矛盾罷了。
至於嘗試之後的結果……
“是不是好事,是你說了就能算的嗎?這件事牽涉有多廣,你難道還不清楚?萬一是真的,你要怎麼辦?”司夜還是不贊同左安安的觀點。
左家現在還只是擁有一定的財富,就已經被惦記上了。如果左安安真的還有什麼別的身份,左家要面臨的,可就是滅頂之災。
“就是因爲牽涉太廣,所以,我要趕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察覺之前,確定這件事,纔好決定安安接下來的行動方向。”
默不作聲的楊展忽然擺正自己的立場,強調着自己的意見。
越是牽涉廣,越是有人在盯着,左安安以後的每一步,都要非常的小心翼翼,這就意味着他們必須時刻小心謹慎。
如果連他們自己都不確定情況,就算再怎麼猜測,也會有鬆懈的時候。
楊展不想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他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司夜身上,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出這番話後,身邊的左安安悄悄的鬆了口氣。
“依我之見,其實兩位大可不必這麼擔心的。是與不是還未可知,而且,即便這東西與左小姐有關聯,也不一定就意味着左小姐和前朝皇室有確切的關係,畢竟,在前朝的時候,也沒有發生過任何異象。”
一直靜觀其變的玄嵐宗主無奈的站出來解圍。
這一個兩個的,都太過緊張左安安,連帶着思維都變得不冷靜了。尤其是楊展!
楊家的族徽,頂多算是跟楊家有關係,左安安一個外姓人,能有什麼牽扯?
就算兩者之間有什麼,說不定也只是機緣巧合。
在玄嵐宗主看來,眼前的這幾個年輕人,實在沒必要如此緊張。
玄嵐宗主默默的感慨到:關心則亂,楊展的心,到底是沒有已經的冷漠啦。
“玄大哥的意思是,這東西,以前都沒有發生過異象?那雲影流光劍呢?”左安安驚訝的問。
他們都不夠了解前朝的事情,楊家雖然已經確定跟前朝有關,但楊展對於這些事情一無所知,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更別提想明白其他事情了。
“是啊。雲影流光劍有沒有變化,我也不是很清楚。前朝雖然對外宣稱它是鎮國之寶,其實早在建國後沒多久,它就消失不見了,後世人聽到的那些,都不過是皇室刻意安排的傳言罷了。”
玄嵐宗主將自己知道的實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三人聽。
他是四人裡最年長的,也是跟這些秘辛接觸時間最長的,也最直接的。他知道的東西,比三人要多很多。
左安安回頭看向楊展,眼神很複雜。
“有沒有可能,或許從一開始,我們的分析方向,就是錯的。”左安安怔怔的說。
他們最開始接觸這些東西,是因爲楊老國公,也就是楊展父親的死,可漸漸的,越往下查卻發現,事情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軌道,他們查到的那些東西,也越來越奇怪,甚至都超出了他們的已知範圍。
楊展微微低着頭,思索的道:“我們最初的想法,只不過是想要找當初我父親身亡的真相,卻被一雙無形的手,一點點的帶向了前朝的那些秘密。”
若是這不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連楊展都不相信。可又是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暗中安排這些,還一步步的引着他們踏入這個計劃呢?
玄嵐宗主搖了搖頭,狀似無奈的說:“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跟楊老弟說的,既然今天都說穿了,不妨一起告訴你吧。”
他頓了頓,輕抿着脣,似乎在斟酌該怎麼開口才好。
“當初如果楊老弟不將那對劍交給祁陽帝,也不會有這次的幾大勢力會晤,更加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而且,雲影流光劍,也不是前朝打造的,劍裡面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根本沒有人知道。所謂的前朝寶藏,也只是一個傳言,並不是真的。”
“都是假的?”楊展目光一凜,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心裡一片冷凝。
玄嵐宗主點點頭:“楊老弟這次如果不是落在偃月門手裡,又恰好持有偃月門主的信物,這會兒只怕早就身首異處了。而你手下的那些將士們,將會羣龍無首,最終受益的人是誰,相比楊老弟比我更清楚。”
玄嵐宗主沒有陷入殺父之仇的陰影裡,聽到雲影流光劍現世的消息沒兩天,他就收到了一封信,信裡的內容,恐怕就是楊展他們想要調查的真相了。
楊展放在桌面上的手,慢慢的捏成拳,薄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線。
(本章完)